第四十八章 蠱毒

第四十八章 蠱毒

全身上下動彈不得,慕容言只好安靜靜躺著,打量著房間里的情況,房間里的架子上全是一些藥材,以及一些不知道裝著什麼的瓷罐,結合自己現在全身上下包裹得像個粽子的模樣,想來了應該到了算命瞎子交代的地方了。

「你醒了,感覺好點沒?」莫離琉影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開口問道。

「就我現在這模樣,能好到哪裡去。」慕容言此時臉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表情,但從語氣中都能感受得到十分難受。

莫離琉影好像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摸出半塊陰陽玉佩,玉佩是慕容言的,這是莫離琉影替他整理衣物的時候發現,莫離琉影拿著玉佩問道:「這半塊玉佩是你的?」

慕容言回答:「是我的,怎麼了?」

「從何而來?」莫離琉影繼續問道,語氣顯得有些急切。

慕容言一時沒明白莫離琉影問這些的目的,但還是回答道:「故人所贈之信物。」

聽了慕容言的話,莫離琉影突然顯得有些激動,再次問道:「是個女孩吧?」

慕容言調侃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什麼時候和那算命瞎子學了兩手?」

莫離琉影一抿嘴,嘴角翹起一抹愉悅的弧度,笑而不語。

「瘋小子,醒了沒!」房間門此時被人推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聲音化成灰慕容言都識得,除了徐荒還會有誰。

徐荒推門走了進來,後面還跟了個樣貌清秀的小夥子,一身素衣,年紀看上去不大,約摸著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但卻有些駝背。

此人慕容言從未見過,想起算命瞎子說過的千面怪醫,難道這人是那千面怪醫的徒弟?慕容言這邊正想著,那長相清秀的年輕人開口道:「醒了?看來老夫的葯還是有些用的,費了這麼大功夫,總算把你從鬼門關拽回來了。」

這長相清秀的年輕人一開口就把慕容言鎮住了,聲音中透露出滿滿的蒼老,完全不像一個年輕人該有的聲音。一旁的徐荒似乎知道慕容言心中會有疑惑,當下便解釋道:「這位就是算命瞎子提過的老易,你別看他這模樣,年紀可比我都大。」

慕容言想起之前算命瞎子提過這個人的名號——千面怪醫。現在看到的樣貌肯定不是此人原本的樣子,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慕容言現在似乎開始理解他名號中「千面」二字的意思了。想來自己的命就是他救的,慕容言回過神,感謝道:「多謝老先生相救,他日必定重謝。」

對於慕容言叫自己老先生,老易顯得很平常,而慕容言所說的重謝,老易並沒有故作姿態的假意推脫,而是淡然道:「不急於一時,等你養好傷再說也不遲。」

………

天津衛,又稱津門,地處海河下游,東臨渤海,北依燕山,有河海要衝」和「畿輔門戶」之稱,建文二年,燕王朱棣在此渡過大運河南下爭奪皇位。朱棣成為皇帝后,為念由此起兵「靖難之役」,在永樂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將此地改名為天津,即天子經過的渡口之意。作為兵家要地,在三岔河口西南的小直沽一帶,天津開始築城設衛,稱天津衛。

慕容言在床上躺得整個人都快發霉,過程中一直是莫離琉影在照顧,自己出不去,還通過徐荒口中得知自己現在是在天津衛碼頭旁邊,一個酒坊後院的醫館里,前面賣酒做生意,後院則是個隱蔽的醫館,兩不耽誤。

慕容言最近幾日發現莫離琉影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似乎對自己更加溫柔了,以前有什麼事都是叫言瘋子,現在改叫名字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歷史性的改變。

終於,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後,慕容言迎來了解脫,全身上下的細布拆完之後,慕容言發現自己的皮膚竟然是青色,頓時嚇了一跳,後來才知道是草藥的眼色,虛驚一場。

泡了個澡,洗去一身草藥味,慕容言發現自己身上原本從皮膚里生長出來的細小藤蔓已經沒有了,但像蜘蛛網似的血管裂痕還在,問過老易之後,得到的答案讓慕容言原本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了上來。

「此毒並非已解,只是老夫施以藥性暫時壓制,若要徹底除根,你還需要幫老夫一個忙。」老易緩緩道。

聞言,慕容言氣憤道:「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治好了我慕容言還會少了你的銀子不成。」

老易道:「小兄弟誤會了,我可不要銀子。」

「不要銀子?」慕容言心道果然是怪醫。

老易接著解釋:「並非老夫不施以全力救治,而是你身上的並非尋常的毒,而是源自大理苗疆的邪蠱,解鈴還須繫鈴人,若想解此蠱毒,苗疆非去不可。我的條件也並不為難,只需小兄弟此去苗疆時順便幫老夫一個小忙即可,是幫我,也是幫你自己。」

慕容言:「什麼忙?」

老易從懷裡掏出一根紅繩,紅繩上系了個銀鈴鐺,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小心翼翼的遞給慕容言道:「把這個蠱鈴交給一個叫[]的女子,看我幾分薄面,你身上的蠱毒應該可解。」

慕容言接剛過蠱鈴,蠱鈴就在他的手心自行動了幾下,慕容言仔細一看,從銀鈴的縫隙里看到,這裡面好像有個奇形怪狀的小蟲子,怪不得叫蠱鈴。

聽了老易交代的話,慕容言也是點頭。

老易繼續說道「你身上這藥效可以壓制蠱毒兩月有餘,去苗疆也不急於一時。平時除了那算命的老瞎子,已經好久沒有別人陪老頭子我喝酒了,小兄弟陪我喝一個如何。」

慕容言:「求之不得。」

老易自己一個人弄了一桌子菜,慕容言在驚訝老易還會做飯之餘,還發現老易的手藝居然還不錯,比起尋常酒樓里大廚的手藝都是不逞多讓。徐荒這酒蒙子非嚷嚷著有好菜沒好酒不行,硬是逼得老易翻出了幾壇壓箱底陳年的老酒,看當時老易的表情那就一個心疼。

四人邊吃邊喝邊聊,慕容言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和老易特別聊得來,再加上喝了點酒,話就開始多了起來,好奇道:「哎,我說老易,你給我們講講你當年在那苗疆的事唄。」

老易一碗酒灌下肚,嘖了一聲,道:「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回憶起來的往事,見老易不怎麼想提,慕容言也不好再繼續多問,只好換了個話題道:「那你為什麼在這天津衛開了個酒坊,憑你這一手醫術應該不需要開酒坊來維持生計吧。」

老易擺了擺手,喝了口酒,又是沒有回答。

酒過三巡,老易酒量不賴,一直沒有醉的意思,席間聊了很多,慕容言隱約聽老易提到了「報仇」二字,不過老易的嘴很嚴,每句都是點到為止,問不出個什麼具體的所以然來。

慕容言從老易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他開這個酒坊是為了等待機會,一個報仇的機會,具體的事情不得而知,只知道他為了報仇放棄了許多,甚至包括自己心愛的女人。

想到這裡,慕容言頗有感觸,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若活法不如人意,要麼是身不由己,要麼是執念太深,而老易自然屬於後者,至於值得與不值得,那便是只有他自己在心裡自行體會了,旁人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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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陵生死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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