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5 突發的火球
當大頭害怕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不會害怕,但是當那張嬰兒小臉,對我笑的時候,我不禁也感覺,後背一陣發毛。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
尤其是嬰兒那種輕蔑的笑,讓我本來以為,什麼局勢都被我控制住的自信,一下就當然無存了,甚至還產生了一種無力感。
當然,我不能表現出來自己的無力感,不然大頭就會嚇傻,殷安萍也會崩潰。
我深呼吸一口,開始仔細的盤算了。
我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那就是搬救兵!
這個時候,我直接把徐老三、太師爺、爺爺還有劉瞎子,都放到了第二選項,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們經常不接我電話,我不能當著大頭和殷安萍給他們打電話。
不然他們一個個都不接電話,大頭和殷安萍看到了,肯定會感覺我在這個時候也是束手無策的,那樣他們會更慌張。
點上一根煙之後,我決定,就近搬救兵。
煙霧擴散,殷安萍咳嗽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喊了我一聲哥。
我連忙掐滅煙頭,說不好意思,煙癮太大,忘記了孩子不能吸二手煙。
然後我盡量讓自己鎮定,先是把嬰兒的褲腿放下來,然後又是一個深呼吸,看了看大頭和殷安萍。
接著,我就開始安排了。
「大頭,你去豆腐坊,把白大爺找來,安萍,你坐到床上,該餵奶餵奶,該把尿把尿,反正你也別去想那張臉,就當什麼也沒看見,把你學過的,怎麼餵養孩子的本事,都使出來。」
殷安萍很聽話,其中也有母性的作用,她按我說的做了。
大頭卻磨磨蹭蹭的,說不放心殷安萍。
「我讓你去你就去,別磨嘰,怕什麼,有我呢,我就站在門外,有什麼事,安萍喊一聲,我就會衝進來的。」
有了我的保證,大頭就下樓了。
我對殷安萍點點頭,說安萍,有事記得叫我。
殷安萍說好的,哥。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房門一關上,我就沒了鎮定,掏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了。
爺爺那邊還是不接,劉瞎子還關機了。
我心說就知道你們靠不住!
司馬小五的電話打通了,結果他說他已經在去外地的路上,是去接羽欣的,因為羽欣現在懷孕,在外地突然摔了一跤。
司馬小五的語氣,很是焦急。
奶奶的,我心說真是不趕巧,他是幫不上我了。
我為了不讓司馬小五分心,就裝作若無其事,說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
我又叮囑司馬小五開車小心一點,有事給我打電話,然後就掛了。
想了想,我又撥打了老鱉精的電話。
這傢伙倒是給力,馬上就接聽了,還說光桿山神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袁老鱉,你這個叛徒,我真是看錯了你了!」我氣的夠嗆。
「假如你打電話過來,只是為了罵我兩句,那你的目的達到了,袁爺要陪張判官和小妖精爬山,沒空跟你啰嗦,我掛電話了。」
老鱉精還挺傲嬌。
「袁老鱉,把手機給張琳,我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說。」
「你這種語氣,不是求人的語氣,哼哼。」老鱉精接著傲嬌。
「好了,老哥,我錯了還不行嘛,求你抓緊把手機給張琳,我真有重要的事情,不騙你,騙你是王八蛋!」
我說到王八蛋,老鱉精聲音就大了,說黃過山,你小子罵誰呢!
老鱉精生氣也是應該的,他本來就是王八下的蛋孵出來的。
我當時真是哭笑不得,連忙道歉。
幸好老鱉精聲音大了,張琳聽到之後,問他怎麼回事。
老鱉精敢嗆我,但是不敢對張琳有什麼隱瞞,就說是我要找張琳。
就這樣,手機到了張琳手裡。
「小黃山,大侄子,你找小姑姑,有什麼事情?」張琳問我。
從張琳的話里,我聽到了距離感,看來她對小狽妖的事,始終是耿耿於懷,她堅持認為,小狽妖是我召喚過來的,就是為了睡人家小姑娘。
「張大官差,不對,張大判官,你不是牛氣的嘛,這次你的地盤上,出了大事了,我看你能不能處理好!」
張琳就說什麼事,人的事,她管不了,但是只要牽扯鬼的事,她都能管。
我要的就是張琳這句話,馬上把大頭孩子的事,跟她詳細的說了。
結果張琳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扭頭去問老鱉精。
老鱉精說沒有親眼看到,暫時不發表看法。
我當時就對著電話說,說袁老鱉,你白活了千年,你不是吹牛,說什麼都知道的嘛,怎麼現在熄火了!
「你叫什麼,我馬上回去,我倒要看看,一個新生嬰兒,還能帶著什麼鬼!」
張琳說完,掛斷了電話。
她們剛剛開始爬山,我算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大白天,她們回來,肯定還要靠老鱉精的三輪車,沒有一個小時,她們也回不來。
就在這時,房間里殷安萍非常害怕的,大聲喊了一聲:「哥!」
我當時就沖了進去。
殷安萍趴在床邊,已經是昏迷不醒的狀態了。
而那個小嬰兒的褲腿,又卷了上去,腿上那張嬰兒小臉,有對我詭異的笑。
我連忙放下嬰兒的褲腿,又掐著人中,把殷安萍弄醒了。
「哥,不好意思,我肯定是一天一夜沒睡,撐不住了,這才會睡著。」殷安萍揉著眼說。
我愣了一下,說剛才你沒有叫我?
「我正哄著孩子睡覺,誰知自己先睡著了,我沒有喊你啊。」
殷安萍說完之後,愣愣的看著我。
「安萍,你確定自己沒有叫我?」我又問。
「哥,我確定!」殷安萍說。
我心說不可能啊,剛才我明明聽到是殷安萍的聲音,但是她卻說沒有叫我,難道?難道……
難道剛才叫我的,是這個小嬰兒?
我跟嬰兒對視一番,她的目光還是很清澈,天真無邪的。
肯定不是她叫我!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叫我的,就是嬰兒腿上的那張小臉!
想到這裡,我對殷安萍說,安萍,你去找一條,乾爽的毛巾來。
殷安萍答應一聲,走出了房間。
支走了殷安萍,我就捲起了嬰兒的褲腿。
那張小臉一見到光,馬上喊了我一聲:「哥!」
我滴個老天,這個聲音,和殷安萍的聲音一模一樣!
說實話,現在房間里哪怕是一個鬼王,我都不會害怕,哪怕是最強大的精怪,附身在這個嬰兒身上,我也能把精怪給揪出來!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一個屍霸,我也不懼跟他一戰!
但是現在的狀況,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難道真的要像大頭媽,醒來之後念叨的那樣,要砍掉嬰兒的小腿?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我給否定了。
目光清澈的嬰兒,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腿上,又這麼一個東西,我怎麼忍心讓她剛來到人間,就成為一個只有一條腿的殘疾呢!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反正現在這個詭異小臉,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我暫時放過他好了。
想到這裡,我就伸手,颳了刮小臉上的小鼻子。
「小子,我不管你是誰,來到跑虎街,是龍給我盤著,是虎給我卧著,不然有你的好看!」
結果小臉上的小嘴,突然張開了,裡面是兩排小尖牙,白白的閃著銀光。
小嘴張開就來咬我。
幸好我手快,連忙一縮,這才沒被他咬到。
「滾!」小臉又說,表情有點生氣了。
我連忙放下了嬰兒褲腿,心有餘悸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
剛才那兩排牙齒,看得我心驚膽戰。
那兩排牙齒,比我和小蠱當初的詭牙,還要整齊還要鋒利。
這次黃老爺,真是遇到了對手!
殷安萍這個時候遞來了乾爽的毛巾,我想了想,又說你還是把毛巾拿下去,用水濕濕吧。
我是想支開殷安萍。
看她這就要走,我感覺時間不夠,就說你要用無根水。
「哥,什麼是無根水?」殷安萍問我。
「就是雨水,前兩天不是下雨了嘛,你在街上看看,誰家的牆角還存著雨水,找到之後,就把毛巾在雨水裡蘸一蘸。」
殷安萍看了看孩子,有點不放心。
我又催她說:「安萍,有我呢,你快點去,對了,你產後還沒休息,不會有事吧?」
殷安萍咬咬牙,說我可以的,哥,麻煩你了。
殷安萍走了,嬰兒也閉上了兩眼,像是睡著了,我鼓足勇氣,再次掀開了嬰兒的褲腿。
那張小臉見到了亮光,又毫無顧忌的跟我對視。
「混!」
「蛋!」
他竟然罵我混蛋!
不過我也發現了一個事,就是這個詭異的小東西,一次只能說一個字。
我哼了一聲,說你連一句整話都不能說,就別裝神弄鬼了,我數三聲,你該去哪就去哪,別纏著這個女嬰,不然的話,就別怪大爺我不客氣了!
結果人家鳥都不鳥我。
「一!」
「二!」
「三!」
數數的不是我,而是這個小臉。
這種赤裸裸的挑釁,讓我怒火中燒。
不砍下小腿,不代表我沒辦法治你,我還有雷火的嘛!
一個小小的雷火球,不會廢掉嬰兒小腿,但是也能燒的你這詭異小臉求饒!
反正有小臉在,嬰兒身體完整也是殘缺的,不如我讓她吃點苦頭,了卻她的終生痛苦!
想到這裡,我就搓了搓手指,一個小小的雷火球,出現在我的手指頭上了。
我看了看雷火球的量,燒掉這個詭異小臉應該沒問題。
而且我能保證,不會傷到嬰兒的腿骨。
想到這裡,我嘿嘿一笑,心說搬什麼救兵,我這不是有辦法的嘛!
於是我不再猶豫,把雷火球對著小臉正中,就發了出去。
我已經做好了,女嬰嚎啕大哭的準備。
結果雷火球發出去,那張小臉竟然沒有半點害怕,還張開了小嘴。
雷火球當時就進了小嘴。
我心說正合我意,我正愁雷火沒法進入深處,對你進行攻心呢。
結果我的得意,也就維持了一秒。
因為那張小嘴吞了雷火球,很快又閉上了,臉上還是很享受的樣子。
就像一個小孩子,吃到了香甜的糖果。
這下我就再次陷入了手足無措了。
就算是鬼王屍霸,吃了我這個雷火球,他也不能是這種享受的表情的啊!
這踏馬到底是什麼玩意啊!
我正想著的時候,大頭回來了。
謝天謝地,老白今天沒有到處跑,被大頭給找來了。
老白進來之後,就說什麼事?我正和魏大寶下棋呢,差點就將死了他,大頭非把我給拽回來。
老白明顯是吹牛,下象棋,就他那幾下子,根本下不過魏大寶。
我沒有拆穿老白,而是讓他看了看那張小臉。
老白說看不清,自己動手把小嬰兒抱起來,仔細去看那張小臉。
「我還當多大的事呢,這不就是普通的人面瘡嘛。」老白說的很輕鬆。
我跟大頭問他,什麼是人面瘡。
「就是這種長在人的皮膚上,像一張臉的情況,就叫人面瘡,看似恐怖,其實不算什麼大多的疑難雜症,作為欽天監的傳人,我正好有一個方子,專治人面瘡,只要用貝母鱗莖研磨成粉,然後搭配無根水敷於患處,保證癥狀在三日內徹底消除。」
老白說的輕巧,我有點不信,就說可行嗎?
「廢話,不可行我能說,這個人面瘡只有口鼻眼,沒有耳朵,所以還不算厲害的,假如是口鼻耳眼齊全,還要加一味藥引子。」
老白說的頭頭是道,這次我信了。
我當時還心想,我撒謊讓殷安萍去找無根水,還找對了呢。
老白本來是舉著嬰兒的,這次他判斷了病情,就把嬰兒往下放。
就在嬰兒和他臉對臉的時候,沉睡的嬰兒突然張嘴了。
這次我說的嬰兒臉,是女嬰的臉,不是女嬰腿上的那張臉。
女嬰眼睛閉著,嘴裡吐出來一個東西。
老白到底是老江湖,反應很快,馬上低了頭,同時把女嬰對著床上柔軟的被子扔了過去。
女嬰吐出來的,竟然是一個小小的雷火球!
就是我剛才發出去的那個,原樣未動!
老白低了頭,臉躲過了雷火球,頭頂卻沒有躲過去。
雷火球打在他頭髮上,當時滿頭的頭髮,立馬燒了起來。
老白年齡大了沒有白頭,而且頭髮濃密,這是他最驕傲的地方。
這次他滿頭的驕傲黑髮,瞬間被燒的一乾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