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6 誰都不好使
老白不但頭髮燒光了,就連頭皮上,都燒得起了好多的碩大燎泡,把他疼的嗷嗷叫,看到一個水盆,一頭扎了進去。
而那個女嬰被他扔到了床上,砸到了厚厚的被子,並沒有受傷,吐出雷火之後,女嬰跟沒事人一般,閉著眼,又繼續睡覺了。
而老白嗷嚎一聲,叫的比之前被火燒還慘烈。
大頭都嚇得說不出來話了,站在那裡,想去給女嬰蓋被子都不敢。
「白大爺,咋了?」只好由我關心老白了。
「咋了,靠,大頭,這個盆里,是什麼水,怎麼這麼難聞!」老白從床上抽了一條枕巾,擦擦頭之後,把枕巾扔到了大頭懷裡。
大頭愣愣的聞了聞。
「白大爺,不好意思,這可能是安萍,給孩子接尿的盆。」大頭說。
老白當時就暴跳如雷,說你們乾的這叫什麼事啊,我一輩子小心翼翼,到頭來還是還是被火燒了頭髮,又被孩子尿澆了腦袋!
「白大爺,你能不能小點聲,別吵醒了孩子!」我說。
「吵醒她?我能吵醒她?我剛才慘叫的時候,她還不是睡得跟沒事人一樣!」老白說完,又拿了一條枕巾,使勁的擦頭。
我上去把枕巾奪下來,又給扔了出去。
「童子尿而已,又不能傷了你的筋骨,白大爺,你就別矯情了,我問你,你現在還堅持,孩子是得了人面瘡嗎?」
這次老白不充好漢了,搖了搖頭,說能吐出雷火的女嬰,不簡單吶。
我就說雷火不是她體內的,而是我的。
我說完之後,又把我的雷火,被那個小臉吞掉的事,跟老白說了一遍。
老白聽了之後,馬上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領口的水撣了撣。
然後他恭敬的站在床邊,對著女嬰行了一個大禮。
「小老兒不知神童降臨,剛才一不小心,冒犯了神童,還請神童不要怪罪,小老兒馬上回家面壁思過,三日之內不吃不喝不睡,神童安詳,小老兒告退了。」
老白說完之後,打開房門就走了出去。
老白這麼一搞,我更加摸不到頭腦了,連忙追了出去。
「白大爺,你怎麼走了啊!」
「我不走,留下來等死嘛,我勸你也抓緊走,就別趟這趟渾水了,不然的話,你也要吃不了兜著走,這個小東西,陰毒的很呢,水火不懼,軟硬不吃。」
老白說這些的時候,臉上都是恐懼,而且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就說不對啊,你不是說她是神童的嘛,難道不是某個神仙下凡?
「我惹了她,為了讓她不報復我,我當然要說好話了,我不叫她神童,難道叫她是小鬼?那我不是找事的嘛!我走了,你要是不走,我勸你好自為之!」
老白說完之後,不等我說話,腳底抹油——溜了。
我正罵他是個沒勇氣的老混蛋的時候,老白又沖了上來。
「抓緊告訴大頭,安萍那丫頭,在街對面暈過去了!」老白喘著粗氣說。
我打開房門,把大頭拉了出來。
「黃山,看安萍的樣子,必須抓緊送去醫院,真是臉如金紙啊,我就幫大頭送安萍去醫院了,這邊,留給你處理了啊,不是大爺不想留下幫你的忙啊。」
老白說完,拉著大頭就走了。
這個老傢伙,用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爛攤子都扔給我了。
我打開窗戶,伸頭往下一看,大頭就像中了邪,都找不到東西南北了,殷安萍明明就在斜對面不遠,他卻像反方向走去。
老白抽了大頭一巴掌,才把大頭抽的清醒一點。
「別失魂落魄的了,救你老婆要緊,孩子沒了還能再生,老婆沒了,那就是沒了!」老白說起了歪理。
大頭連忙去開麵包車,和老白一起,把殷安萍搬了上去。
街坊鄰居很多人都問大頭,殷安萍是不是生了,是不是產後虛弱,大頭想要回答,被老白一腳揣進了麵包車的駕駛座。
「人命關天的時候,你們就別亂打聽了,都散了!都散了!」
老白揮手驅散了人群,又上了麵包車,然後麵包車就向著街口開了過去。
我心裡明白,他們這次肯定是去縣城的醫院,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許大愣那老兩口去了醫院,大頭這小倆口也去了醫院,這樣一來,這個腿上還長著小臉的女嬰,可就只能由我來照看了。
我呆在那間卧室里,盯著那個女嬰,心說幸好她不哭不鬧,不然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哄她,怎麼給她把尿,怎麼給她餵奶,這些我都不會。
又過了一會兒,老鱉精終於帶著張琳上來了。
我開門迎接他們的時候,看了看他們身後,我沒有看到小狽妖的身影,就問張琳,小狽呢。
「被我推下半山湖,淹死了。」張琳面無表情的說。
我當時就揪住了張琳的衣領,質問她說:「卧槽,你竟然……」
老鱉精當時就打斷了我,說你小子別急,沒有那個事,那個小妖精活的好好的,剛才在街里下車之後,她非要步行去關帝廟,估計很快就能走到關帝廟了。
我這才放開張琳的衣領。
她使勁瞪了我一眼,滿眼的憤恨。
我哼了一聲,說你開玩笑可以,但是別開的這麼真。
「從今天開始,我是你姑,你是我侄兒!」張琳咬著牙說。
我感覺自己剛才也過分了,剛想給張琳道歉,結果老鱉精這個大混蛋,竟然來了一個火上澆油。
「恭喜張判官,你終於想通了,你早就該甩掉這個沒出息的大叫驢了,只有這樣,你以後才能平步青雲……嘿嘿,俺老袁到時候,也好跟著沾沾光。」
老鱉精一臉諂媚的說。
我剛想給張琳一個台階下,結果這老傢伙,給張琳一個梯子,這下把張琳抬的更高了,看張琳氣呼呼的樣子,我連道歉都沒法道歉了。
張琳進了房間,老鱉精連忙跟了進去,進去之前,他還把我往後面推了推。
「袁老鱉,我燒死你信不信!」我也氣壞了。
「你敢,我現在可是張判官的人!」老鱉精一梗脖子。
我倆就要開罵開打的時候,張琳哼了一聲,說都別鬧了,辦正事要緊,大侄子,我問你,這個女嬰,有什麼特別之處?
張琳說的「辦正事要緊」,說到我心眼裡去了。
我怕她在犯了剛才老白那種錯誤,連忙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反正我知道的我經歷的,都詳細的跟張琳說了一遍。
我說完之後,張琳走到床邊,把女嬰的褲腿,往上卷了卷。
老鱉精當時就嚇得,捂上了自己的雙眼。
這老傢伙聽說老白吃了虧,他嚇得都不敢去看女嬰腿上的小臉了。
「瞧你那點出息!」我踢了老鱉精一腳。
他不敢睜眼,所以沒來追打我。
我想再踢他一腳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我連忙接聽了電話。
我本來以為,會是爺爺打過來的救命電話,結果只是大頭打來的。
「哥,我們本來打算去醫院,結果出街就被竇大娘攔住了,她說安萍能夠暈倒,就是因為孩子,這個病醫院不能治,所以就把我們,留在了她家裡。」
我就說安萍現在沒事吧?
「還是昏迷不醒,不過竇大娘說了,只是虛弱沒有其他問題,不過竇大娘還說了,在孩子腿上的毛病解決之前,不許我和安萍,再見到孩子……」
大頭說到這裡的時候,手機突然掛斷了。
我就扭頭對張琳說:「事情,砸到我們頭上了。」
張琳不耐煩的擺擺手,說什麼叫砸到我們頭上,難道這件事,我們不該沖在前頭的嘛!
老鱉精這個小跟班,當時就說,張判官遇事不懼,這種精神……
沒等老鱉精說完,我抬腿又給了他一腳,說閉嘴吧你,有種你睜眼再說。
「黃過山,你再踢我一下試試!你當我不想睜眼啊,但是我很久以前,就聽一個老龜說過,我們這種爬行動物成精,絕對是不能跟人面瘡對視的,不然立馬就會法力盡失,成為一個年老體衰,行將就木的老王八!」
沒想到,老鱉精也認為這個是人面瘡。
我哼了一聲,說既然你不敢睜眼,你留在這裡也沒有用,你還是滾去看守關帝廟吧。
老鱉精聽了我的話,就像得到了聖旨,扭頭就竄了。
我心說這個老東西,有利於他的話,就算是我說的,他也會聽!
我又給大頭回撥過去,讓他把手機遞給竇大娘。
「大娘,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判斷出來嗎?」我著急的問。
「黃山,這個你別急,我正在聯繫你媽,回頭我跟她老姐倆商量一下,反正現在不能讓大頭兩口子,見到那個女嬰,當你媽回我電話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竇大娘說到這裡,老白在那邊插嘴了。
「黃山,天黑的時候,你一定要撤離那裡啊,不然會有大事,我怕你小命不保,你別以為有張琳撐腰,閻王爺來了也不管使!」
竇大娘埋怨說,你別嚇唬黃山。
「你懂個屁,我說的是實話,我也是怕他出事!」老白說。
竇大娘怕老白影響了我的軍心,連忙掛斷了電話。
我嘆口氣,又打電話給許大愣。
把大頭兩口子,現在在豆腐坊里很安全的事情,跟許大愣說了之後,我又問他:「大愣叔,你那邊怎麼樣?嬸子又說了什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