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回家一
?出了學校林楠並沒有再回隊上，而是直奔縣城。
雖然一早知道田皛不接受自己的原因，可他卻從未想過她會因為這事這麼貶低自己。一想到她這麼驕傲的人因為這事這麼踐踏自己的自尊，林楠的心就痛的無以加復。
這事是他辦的太混蛋。他不應該那邊的事沒有解決就去招惹她。如果自己想的周全些，哪至於把她傷成這樣。林楠暗一邊暗罵自己一邊猛踩著油門，車子在泥濘坎坷的路上開的飛快。
車子進入縣城的時候天還沒有亮，許久沒有踏進這裡，此刻看著昏黃的街道，林楠心裡滿是陌生感。
車子順著路燈幾經轉彎最終駛進了家屬院，院子還是他走時的模樣，這兩年並沒有什麼改變。林楠下了車看著面前的家，心情有些沉重。
他最後一次出現在這裡時的場景並不和諧。那時候家裡給他安排了師部的職位，他不肯，自己直接越級遞了申請跟於楊去了鎮上。他父親並沒有說什麼，默許了他的決定。但是他母親不肯，哭鬧一場后險些住進醫院。
這次只怕又免不了一場爭吵。
林楠身倚門前的柱子並沒有即刻去敲門，想這會屋裡人睡得正熟，他也不忍吵醒他們。手摸著口袋掏出了香煙點了起來，腦子裡想著一會要應付的局面，不知不覺半包煙下去了。
再抬眸看向天空，星星已經近數隱去，天空逐漸明亮起來。林楠吸完手裡剩下一半的煙，隨後輕吐了口氣，轉身開始敲門。
敲門聲響了好幾下，屋裡才傳來腳步聲，同時還伴隨一聲熟悉的，「誰啊？」
林楠收回手沒有答話，門在他收回手后，被人從裡面打開了。開門的人看到是他，眼圈立刻紅了。林楠看到母親這樣，心口瞬間就被東西堵住了，眼睛也變得澀澀的。
「媽，我回來了。」
林楠話一說完，他母親就撲進他懷裡捶打著他的胸口，「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還知道這裡有個家。」話沒說完，聲音就開始哽咽了。林楠拍了拍她母親的肩膀，再垂眸看向她時，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
「好了媽，別哭了。」林楠手在衣服上搓了搓，隨後給他母親摸了把臉上的淚，「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他母親依舊不依的捶打著他，「你還有臉說，你說你這一走兩年多，電話也不知道往家裡打，你把我和你爸放哪了？」
林楠無奈的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這老太太還真是，他怎麼沒打過，只是一打電話不是調職就是相親，後來他索性就不打了，只發電報。果然還是電報好使，耳根徹底清凈了。
「你自己回來的嗎？」他母親好像想到了什麼，從他懷裡後退了一步，隨後看了眼他身後。
院子里空蕩蕩的，並沒有她想要見到的人。
「你兒子那麼久回來一趟，你不多看我幾眼，你還想看誰。」林楠裝作不知情的抱怨著，抬腳進了屋，「我爸呢？」
他母親有些失望的回身也進了屋，「去市裡開會了，要晚上才能回來。你這是晚上開車回來的？累了嗎，要不要去補會覺？」
林楠按了按額角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不累。來，媽，你坐下我給你說點事。」說著拍拍了旁邊的位置，他母親似以猜到了他想說的話，臉色不好的踱步到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你要是回來氣我的，你最好閉嘴。」林楠還沒開口，他母親先板著臉發話了。
林楠佯裝不高興的扭過臉不看她，「那我不給你說了，我給我爸說。」
她母親抬手到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你以為你爸聽誰的。」
林楠手插著口袋又站起了身，屋裡看了一圈變化后才玩笑似的說，「聽誰的都不重要，如果你倆戰線統一，那我現在跟你們就不是一個戰壕里的。」
他母親板著臉也站了起來，「你擺明了要跟我打擂台是不是？」
林楠挑著眉點了點頭。沒等她母親再開口，他忙捂著肚子撒嬌道，「餓了，昨天太忙了，晚上飯都沒來得及吃。」
他母親一聽就熄火了，快步走到他面前，啪啪又不是兩下，「知道要開那麼久的車還不吃晚飯，你這是在餓自己還是在餓我啊。」
「餓我，餓我，」林楠推著他母親的肩向廚房的方向走去，「我在外面那麼久，最懷念的就是您的手藝。您趕緊露兩手給我補補，你沒發現我現在都瘦了嗎？」
他母親扭頭看了他一眼，心酸的回道，「何止瘦了，還黑了。一點都不如以前好看了。」
林楠貧嘴道，「您說這話也不怕傷您兒子的心，哪裡就不如之前好看了。」說著指了指自己的繼續道，「你看這帥小伙，鼻子眼睛的，一看就知道他媽是個美人。」
他母親哧的一聲笑了出來，轉身又給他了一下，「就你會貧，走那麼久一點沒變。」
這毛病真是一點沒變，林楠揉了下自己的肩膀，隨他母親身後進了廚房。
眼看他母親摘菜洗菜，林楠跟在她身後滴溜溜的轉，看起來也一點沒閑著，但卻又什麼都沒幹。
「你到一邊坐著，」他母親手拿著鏟子給他撞了個滿懷，「回頭把身上的衣服都弄髒了。」
林楠裝作正經的敬了個禮，回身到角落的板凳上坐了下來。他母親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你啊你，就沒個正形，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他母親邊念叨邊走到灶台前繼續炒菜。
「再大也是您兒子不是。」林楠繼續耍貧嘴。
他母親白了他一眼，「一點都不聽話，誰多想要你似的。」
她話音一落，林楠即刻嚴肅的站起了身，「認真的？不要我就回去了。」
他母親一聽就扔下鏟子，三兩步跨到他面前又開始揍他，「我看你就是皮癢了，你走一個我看看。」
林楠被打的連連求饒。他母親視而不見，直到后才鍋里傳來糊味，他母親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