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回家二

?林楠呲牙咧嘴的摸了摸挨揍的地方，「媽，你這兩年身體比之前還硬朗，我爸他還好吧？」

「挺好的，」他母親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待明白過來時，手舉著鏟子又作勢要打他，「你這熊孩子，找揍是不是？」

他都26了，還熊孩子？林楠無語的後退著指了指鍋里，「菜，菜，再不管早飯沒得吃了。」

他母親這才收回手，把注意力放在鍋里。

剛進家門就戳老太太神經，林楠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他抬眸看著母親認真炒著鍋里的菜，心裡思量著等父親回來再提。最重要是先看看父親的態度，他總覺得父親不至於為了升職拿自己的婚姻做籌碼。

先把事情搞清楚再想對策，一味的強鬧他也是狠不下心。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爹媽，難道非要鬧的跟仇人似的。何況以後田皛嫁進來還要和他們相處，如果這時候他鬧的不可開交，只怕以後母親也會對田皛有意見。搞不好還以為是她攛掇的呢，到時候讓他們和平相處就更是難題了。

這事還是要智取啊。

林楠為難的拍了拍腦門。他母親聽到響聲，扭頭看了他一眼，「幹嘛呢，快點幫我刷個碟子。」

林楠一躍而起，腿腳麻利的從櫥櫃里拿出一個餐碟洗乾淨遞給他母親。

他母親這才滿意的笑了一聲，「這才像話。你說你這樣乖乖聽話多好，非要和我對著干，把我氣出個好歹來對你有啥好處。」

林楠嘿嘿假笑道，「你兒子今年26歲，不是16歲。我要真什麼都聽你的，那你才該真的擔心。」

林母把菜裝進餐盤裡，隨後又遞給林楠，看林楠把它放在餐桌上以後才開口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做的決定都是為了你好，當媽的還有害自己孩子的不成。你就是不理解我這當媽的苦心，之前為了你的事我往領導家裡跑了多少趟。好不容易把事辦成了，你一個申請遞上去，我那些功夫都白費了，你有一點心疼我嘛。」

林楠把餐盤放好后又拉過一個板凳坐在了桌旁，「那事我爸沒參與？你之前不是說那事是我爸辦的嗎？」

林母往鍋里添了些水，把鍋子洗刷乾淨以後又開始燒粥，「你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雖然明著沒說什麼，但人家肯辦多少還是看他的面子。」

林楠拿起一旁的涼饅頭就著菜吃了起來，「他確實不敢明說。」高興打，不高興也打，擱誰也不敢說什麼。

林母把剩下的涼饅頭端走放在了篦子上，「你等一下再吃，我給你熱熱。」

林楠擺擺手，一個饅頭很快下了肚，「先就這樣吃點，中午我陪你去買菜，你給我多做些好吃的。尤其那個肉丸子，我這幾年就沒吃過像你做的那麼地道的。」

「你這孩子就是為了吃回來的吧？」林母佯裝生氣的舉了下手裡的空盤子。不說是想她了，反倒是想起她的廚藝來了。嘴裡雖然說著不滿的話，但林母心裡已經盤算著一會給他做飯的事。

林楠撤了下身子，嘴裡不滿道，「媽，你這逮著什麼就砸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剛剛看了眼櫥櫃，裡面的餐具沒一件我熟悉的，是不是這兩年都被你砸光了。」

林母斜了他一眼，「這已經是你走後換的第三套了。」說完走近他威脅道，「知道我的脾氣你就收斂點，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搞搞清楚。」

李楠猛咽下了最後一口饅頭，很不配合的搖了搖頭。林母對他的反應很不滿意，但她怕林楠驟然說這事，所以緘口了。娘倆這麼久沒見面，她也不想一見面就吵架。

廚房的氣氛突然靜了下來，娘倆一度都不知道該在如何開口。

沉默了好一會林母才拿起掛在牆上的干布擦了擦手，「我去給你舅舅掛個電話，他一直念叨你，你現在好不容易回來，我把他叫過來一起吃個飯。」

林楠沒有答話，只抬眸看著林母出了廚房的門。

這個舅舅李楠並不是特別親近。他是個生意人，滿口的生意經，很多旁門左道的事林楠聽著很反感。但礙於他是自己的舅舅，即使不喜歡他也沒有表現出來。想想那天孫苒說的等著攀附關係的親戚，大概指的就是舅舅一家了。

鍋里燒的粥沒一會就好了，林楠把粥喝完，林母的電話還沒有打完。林楠吃完早餐，把廚房收拾乾淨，隨後走去了自己客廳。

「都來都來，你們一起，我們大家正好吃個團圓飯。」林母看林楠進屋忙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隨後繼續笑著對話筒說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麼好準備的，你們人來就行。」

林楠不願意聽他們寒暄，兀自走進了自己的卧室。卧室里的擺設還保持著他走時的模樣，連桌子上的擺件都還是按他之前的習慣擺放的。屋裡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好似他從未離開過這個屋子。

仔細算來自畢業以後自己就很少住家裡，之前長跟著隊長出任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後來去了邊界，人乾脆不回來了。可是他母親還是一直當他在家裡一樣收拾著他的屋子，林楠摸著桌上的坦克模型，心裡有些發澀。

林母這時打完了電話，也隨林楠身後走進了他的卧室。林楠聽到腳步聲轉過了身，林母看到他眼圈發紅，當即就心疼了。

「你這孩子，好好地這是做什麼。」林母裝作不高興的說了他一嘴，說完轉過身抹了把自己眼角的淚。

看著林母心酸的模樣，林楠心理更不是滋味了。他抬手把林母的身子扳向自己這邊，隨後鄭重其事的說道，「媽，對不起，這些年您辛苦了。」

聽著兒子這些話，林母的淚再也剋制不住。只頃刻間，淚便爬滿了長滿皺紋的雙臉頰。林楠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只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一時間林母眼裡的淚流的更凶了，想擦乾淨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