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主動出擊

張嫣身邊帶著信物的丫鬟沒有經歷什麼波折和風險，在魏忠賢抽調了整個內廷軍中不少可靠的骨幹之後，整個內廷軍就迅速的一盤散沙明哲保身起來，因此很輕而易舉的就買通了封鎖坤寧宮的內廷軍中部分人，一路順風的來到了御馬監。

很多影視和小說中，都有冒死、九死一生突破組織能力很強的反派們的封鎖圍困，送出關鍵決勝情報的情節。甚至很多小說中的反派就是強大團結無懈可擊的代名詞。然而這幾天的蕭軒在接觸了御馬監的很多人還有很多事後卻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古往今來的軍事、政治、甚至經濟競爭，按照人們的印象標準來說與其說是強強激烈爭鬥，不如說是菜雞互啄和比爛，至少十有八九是如此。絕大多數軍隊都是問題重重的「費拉」，絕大多數企業與社會都是問題重重的「費拉」，問題在於：誰更不爛。

「你確定整個一路上都沒有什麼人攔截，不是他們主動放你來到這裡或者做戲看的？」雖然知道沒有太大用處，也不一定能夠得到太多信息，但蕭軒還是試探著向坤寧宮中趕來的那名丫鬟詢問道。

「應該不會，其中有不少是皇后早就買通的暗樁。如果說有人反水了，但也不會全都反水，魏閹很可能在今天或近幾天就要準備謀逆了。」

「以前的時候，你可見過內廷軍的操練、軍備一些情況？比方說：內廷軍有多少火器？是否存在有鎧甲的披甲兵？」

蕭軒沒有想到的是這些話似乎有些要求過高了，從坤寧宮趕來的宮女一臉茫然。只不過龐天壽對此卻多有了解，對蕭軒說道：「鎧甲與火器先皇的時候管理就比較嚴格，除了御馬監，司禮監乃至內廷軍那裡應該沒有。即便有，也不可能擁有太多。不過簡便的木盾牌總是比較容易製作的。刀劍、弓箭在民間也不是禁器。內廷軍成軍多年，雖然宮廷環境十分不利於練兵，但如果抽選精銳，也不得不防。。。

聽到這話蕭軒漠然沉默了，經過多日的接觸，對這位少年新皇多少有一些了解的龐天壽等人也知道這是新皇在思考事情，也就沒有多做打擾。

蕭軒在軍事上並不是多大的內行，只不過也並非女頻愛好者或尋常非軍迷那樣思考的方法都找不到。自己這些新軍的優勢在什麼地方？應該是紀律和執行力，當然還有「精良」火器還有鎧甲。而短板在什麼地方？別看以高負荷訓練了五天隊列與紀律還有五六天槍陣，從蕭軒自己當年在學校打架還有遇到砸點之事的經歷，蕭軒很懷疑如果大規模肉搏中挑選出來的練家子陷入近戰，則完全沒有取勝的把握。而且，如果在夜間交戰，那之前的隊列訓練的效果完全不能保證，組織指揮不能保證，火器優勢不能保證。如果再面臨對方主動進攻，勝算概率很低。

如果是在白天交戰？就算來上一千人，也至少可以賭一賭對方在火器面前的傷亡承受力、鎧甲裝具情況？對於新建之軍來說，很顯然如果能遠戰就不要近戰肉搏。如果能夠在光線良好的白天作戰，就不要搞夜戰。如果能主動出擊就不要被動交戰。主動出擊會面臨攻堅問題，不過這些天來蕭軒對此想了很多，雖然沒有完全的把握但至少可以試一試。

對於火器與長矛協同作戰的一些原則，蕭軒也想了很多。自己當然知道早期西班牙方陣中也是有很多近戰肉搏兵負責應對從矛從下面鑽進來的的短兵高手的。可是刀劍不同於長矛，這東西的有效使用既需要技巧也需要勇氣，對於這些少年們蕭軒完全沒把握讓這些人短兵相接，肯定是要用火器做為近戰彌補的。

想到這裡，蕭軒也就調整了之前火器運用上的一些思路。以前的想法是斑鳩銃或大火繩槍打霰彈為主，因為不容易炸膛。可現在想來用優質火器干這個是一種浪費，應該發射實彈遠距開火主，當然也不能太遠，最好在三五十米左右的距離上開火。即便是打霰彈，也應該是二錢以上的大塊鉛子。普通的火門銃發射不容易炸膛的細小霰彈用以近距離自衛。同時對於鎧甲可以比較齊全的己方來說，誤傷的概率也會大大降低。幾百件填裝好的火器集中在隊末壓陣的軍官士官手中，每人三四件。同時用專門製作準備好的「火繩項圈」臨陣點火。這樣在應對近戰威脅的同時，還能有效的起到一定督戰威懾作用。

這樣盤算的時候，蕭軒就更堅定了主動出擊的決心。因為做為一支依靠裝備和火器的新軍，很顯然在自己掌握準備和主動權的時候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戰鬥力。這遠遠大於宮城攻防不同所帶來的好處。

想到這裡，蕭軒也就不在猶豫：多幾天時間的準備，明顯不如突然性帶來的好處更為有效，只要能明確對方骨幹雲集在宮城內或宮城附近的機會，自己就必須果斷的採取主動行動了。

就這樣，五百多名少年官兵被重新集結起來，等待著蕭軒的訓話。而蕭軒在這個時候，也不再打算隱瞞自己皇帝的身份。當御馬監內包括龐天壽在內的不少人組織動員起來在蕭軒面前喊著「吾皇萬歲萬萬歲」并行著大禮的時候。包括選拔出來的各級軍官士官們的五百人也都驚呆了。

「難道這是要造反嗎？怎麼這麼明目張胆？」

「犯上作亂的事兒我們可不能做啊！」

人心惶惶的同時，也有不少人在低聲議論著。

「怎麼？你們這些崽子們不相信這位就是大明剛剛繼位的崇禎新皇？甚至御馬監這麼多人來背書你們也都不信？玉璽和聖旨你們估計也要懷疑，是吧？如果是這樣，那麼很好，留著你們也應該沒有什麼用了。」

龐天壽的話如同驚雷一樣把此時多少還有些不太清醒的人從迷茫中震懾了過來：的確，如果是造反，那應該打造反的說明和旗號才對，怎麼會打冒充的旗號？還有這麼衣著一看就非凡的高官來背書？那顯然就是大明新皇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