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近代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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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陣附近的硝煙散盡后，猛烈的火力連成一片的打響了。在幾乎十幾步的距離上，七錢左右的鉛彈以明顯超過音速的速度帶著巨大的能量飛出了槍膛。裝葯似乎也比正常的標準高出不少，讓很多鎧甲防護幾乎完全形同虛設。

反擊的守軍有可能利用車陣為依託展開射擊是很多作戰經驗還算豐富的精銳明軍軍官預料到的。不過以守軍頂天幾百人左右的兵力，要想在開火中動搖佔據包圍態勢的幾千明軍組成的嚴密防線，那似乎完全屬於吃人說夢一般。

舊時代，鳥槍兵或者火繩槍兵防禦中射擊進攻中的敵軍，往往都需要幾百發子彈才能殺傷一人，命中的效率比一戰以前的近代歐洲戰爭還要低不少。就算是用足夠威力的斑鳩銃在近距離上開火，幾十發彈丸殺傷一人也算不錯的成就了。畢竟沒有多少人真正能做到視戰場如靶場。重複命中同一目標、填裝彈丸失誤、開火的時候不敢直接瞄準帶來的誤差，完全抵消了這個時代遠比民國時代的戰爭更為密集和暴露的隊形。這還不考慮射速和破防問題。因此，火繩槍兵如果不與長矛或近戰兵乃至射速更快的弓箭手編組在一起，在這個時代是十分危險的。

可是當對面展開一輪開火的時候，竟然如同在很近的距離上打靶一般，在這樣的夜間命中率都遠非尋常火器手可以相提並論。一輪開火幾乎所有前排的明軍都感覺到身邊不遠的地方有人倒下。

這樣火力似乎並沒有停歇下來，在僅僅一剎那之後第二輪火力又開始猛烈的打了出來。僅僅不過四個呼吸的時間展開的五輪開火在猛烈的攢射之中打出了七八百發彈丸，以驚人的命中率在很短時間內的對射中就讓三千名擺開了陣勢的明軍在火力的攢射之下傷亡損失了半成左右的前排兵力。緊隨其後的是又一輪猛烈的手榴彈投擲到了隊伍之中。

如果說在正常的情況下明軍的戰兵普遍都了解這種形同炮仗一般威力並不算怎麼大的手榴彈，可是在接連不斷遭受火器的打擊之後再次遇到手榴彈攻勢的震懾和不遠距離上的喊殺聲的時候，很多官兵再也承受不住壓力開始在這個時候向後退了起來，整個隊伍也開始在恐懼的威懾之下有一些走形。如果不是這個用於進攻護國寺附近據點的戰兵營還算是一個比較精銳的營頭，恐怕在這個時候早就開始蹦完了。

也就在片刻之後，從硝煙中衝出來的單薄的對手閃現出身影，圓型而似乎沒有任何裝飾的頭盔、那夜幕之下有些發黑的鎧甲，還有那有些發黑的火銃、似乎如同用墨染過一般的奇特的安裝在雙管火銃之上利刃，一切都是那麼的詭異。

士氣瀕臨崩潰的明軍見到從硝煙中衝出來的敵兵兵力似乎十分單薄，而且沒有什麼像樣長兵器的時候，信心重新恢復了不少。不少在戰陣之上養成習慣的明軍下意識的將長矛的一端放在地上以節約恐懼之下已經變得有些不穩的力量，隨時準備同這些對手肉搏。各排的明軍也下意識的湊在一起，形成了比典型的鴛鴦鎮更為密集一些的陣線。

然而就在這時候，閃爍的火光伴隨著猛烈的槍銃聲卻在幾乎是長兵器攻擊邊緣範圍，距離陣線不過只有一丈之遠的地方響了起來。

在這種距離之上，幾乎是彈無虛發，偶有重複命中殺傷而已。上百名明軍瞬間倒下帶來的震懾和慘叫聲終於讓原本就承受了一定傷亡的明軍士氣迅速瓦解下來。戰兵傷亡累計一成以上的情況下又遭遇到了「黑刃」的突擊，陷入混亂的陣型在刺刀近戰突擊之下很快就陷於崩潰了。

如果讓一個長槍手和擁有步槍上長刺刀的近代白刃兵在白天並且無甲的情況下進行肉搏，那或許長槍手或其他正規冷兵器會佔到很大便宜。可是在追殺和突擊混亂中敵軍的時候，能夠依靠更大的動量並不費力的就將刺刀刺入對手的身體，並且能夠很輕鬆的拔出來，在這之後還能讓對手迅速放血的刺刀，在效率上就明顯強於傳統冷兵器了。當戰兵在衝擊之下很快限於瓦解的時候，後面的輔兵也跟著崩潰起來。

在這時，就連負責率領這支正兵營的明軍偏將也並知道的是，正如之前大致判斷的那樣。展開反擊的志願營總共兵力也不過只有四百五十人左右的兵力而已。

臨戰前的志願軍二十七軍二三五團一營一連在補充了一些教導旅調過來的精銳之後從一百三十人增加到了一百五十人左右規模，主要是刺刀戰術和近戰肉搏方面十分精通的高手，彌補一般戰士肉搏訓練太短的短板。平均每個人連同炊事人員在內都加強到了各班組之中，平均每個一連戰兵在前，兩名城頭考驗中篩選出來的其他新編二三連志願軍戰士在後。二連的伴隨混編人員攜帶另外一支雙管鋼槍做為火力補充，只不過在突擊戰鬥發射的時候交給組長臨時射擊。三連混編入各組的戰士沒有足夠的精良雙管燧發槍了，就用兩支特製的填裝好彈藥的火繩銃做為補充。這樣一來，在快速突擊作戰中沖在前面的二三五團一營志願營正兵就至少擁有六發填裝好、隨時可以發射的火力可用。再加上刺刀與其他人所攜帶的手榴彈，在很大程度上就能模擬出蕭軒所熟悉的近代民國時期革命軍隊中才會有的一些戰術了。

很多戰士在這個時候也還並不知道的是，身為「營教導員」的蕭軒也在這個時候親身參與了進攻，雖然沒有沖在最前面，卻也同其他一些教導旅調過來的精銳一同做為伴隨隊伍進攻的「神箭手」彌補這個時代火器在夜戰中可能遇到的一些問題。

當隊伍利用高效的作戰表現和迅猛的進攻以不過五百人上下左右的兵力擊潰了圍攻中的一個戰兵營之後，沒有不顧一切的繼續展開進攻，而是在嗩吶暗號聯絡之下重新儘可能的大致集中起來，準備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