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反擊

第50章 反擊

尋常的火銃和槍炮測試在過去半個多月的御馬監附近的校場上能夠比較有條不紊的進行,不過這種級別的爆破測試如果大搞一次的話很可能就會漏了底牌,因此蕭軒只能依據一些小型爆破時的規律大致推測進行這種大規模攻擊時的效果。

為了保證效果不出意外,拋射坑的裝藥量都是按照至少五六倍標準來堆放的。結果當然也出乎蕭軒的預料,蕭軒並不明白黑火藥有個總量效應。尋常槍炮開火的時候,此時代的明軍黑火藥效能最多只有拿戰或南北戰爭時期歐洲那種末代黑火藥的五分之一。然而如果是數十斤黑火藥推起來釋放,效果與後世黑火藥的差距就是兩三倍而不是五六倍。四散紛分的六七兩左右的碎石和鉛彈最遠飛到了一里半以外的距離,大部分也都擴散到了至少兩平方里的範圍內,對地面人馬的殺傷效用大打折扣。

不過即便如此,黑夜裡的這種爆破攻擊帶來的好處也顯而易見的體現了出來,不像白天的時候那樣因為人員的主動躲避而導致拋射覆蓋攻擊的效果大打折扣。花費了不少人工才製造出來的重量規格差距不算太大的八萬多鉛塊和石塊雖然很多散布到了攻擊距離之外,但還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很給圍困御馬監的近兩萬人帶來四千多人的傷亡損失,這些被至少百米以上高度的六七兩石塊和重彈砸中的人往往多數是當場非死即殘,只有極少數因為反彈濺射而腿腳受到輕傷。

當受到襲擊的慘叫聲不僅僅是偶爾從遠處響起,而是距離自己很近的地方也有大量的人倒下並傳來熟悉的人的慘叫聲的時候,本就不算十分精銳的五軍營大軍再也承受不住了,瞬間炸營潰敗起來,就連一些精銳也並不例外。

蕭軒手下這支剛剛成立不過半個多月的隊伍當然此時也談不上什麼精銳,或許是之前黑夜中敵兵精銳給人帶來的恐懼過大的緣故,除了蕭軒自己還有幾個營長中隊長親自負責督戰的隊伍,多數人在這種有利的時機之下還是不敢在夜間發起反擊衝鋒。

好在這種情況蕭軒和一些身邊人在之前推演作戰方案的時候也預想到過,沒有強令少年們在這種夜戰環境下展開反衝鋒,而是要求人們以奪取失去的陣地為首要目標,並主要使用並不十分容易暴露的弓箭在黑夜中針對大致的方向展開拋射。

御馬監雖然堪戰的人手不多,不過像弓箭這種民間都不算禁器的東西還是準備了不少。此時的明軍帶給蕭軒的一個好處是因為大部分軍隊的訓練水平很差,工匠水平也不高。沒有多少基礎的普通士兵就能開的二三斗弓很多,這樣的弓配上六七錢左右的輕箭就算是沒多少基礎的普通士兵也能至少把箭拋射到少則百步,多則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離之外。至於殺傷力可能連很破的輕甲也威脅不了?明軍邊軍也不過理論上四分之一左右的披甲率,建奴繳獲的大量明軍鎧甲往往都是挑挑揀揀才能選出一些堪用的鐵甲補充到甲兵之中。而此時的五軍營大部分人跟只有號衣的十八十九世紀綠營清軍也差不了多少。即便箭頭落下來的時候只有十幾焦耳的飛鏢或者諸葛連弩威力,起碼也能大概率的入肉見血了。

因此投入反擊的一千三百名左右的新軍官兵乃至七百多御馬監留守還算勉強堪戰的精銳一共兩千人在黑夜裡向大致敵軍方向上的盲射出的六七萬支輕箭帶來的兩千多人的死傷進一步加劇了御馬監精銳的潰敗。

王二此時並沒有潰逃,因為頭腦還算清醒的他大致猜測,此時如果搶先逃跑很可能在街口督戰的人附近免不了一場激斗,風險不小。只要比最後的人稍稍晚一步就可以了,卻沒有想到很不走運的遇到夜裡從四面八方落下來的箭雨。原本身上、上臂與大腿都有鎧甲想護的王二並不會那麼容易在這種軟弱的輕箭面前負傷,可運氣太不好的他竟然小腿後部中箭,傷勢雖然不重,可是見過不少事情的他知道如果拖著傷勢逃跑失血過多,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不過,因為之前曾經在戰陣上有了殺傷紀錄,此時的王二也並不敢向這傳說中的閹黨餘孽投降。誰也無法保證那些人會不會用俘虜的腦袋充做首級。此時,似乎早已不是春秋戰國時代那個殺俘不祥的年代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似乎見到沒有多少敵軍的影子,御馬監騎兵也開始大膽的逐步點起了早已準備好的火把。沒有逃走的人基本不是傷員或殘廢的人就是極少數準備投降倒戈的精銳,還算健全的總共不過二三十人而已。見到這種局面,王二也最終只能選擇同不遠處的人一樣扔掉身上的武器舉手投降了。

就在這個時候,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從黑夜裡再一次想了起來,讓所有火光之下打算投降的人都感覺到了毛骨悚然。原來按照預先的計劃,當外面亮起了火把,也大致確定了擊潰了敵軍的進攻之後,越來越多的各隊近衛軍少年們投入到了「收屍」的工作當中。

按照事先的要求,每一個在戰鬥中有所表現,但又不是特別勇敢的人都要在最後力爭每人分攤一名敵軍的傷員用於虐殺以練新兵膽氣。

不管那些負傷到地的人如何哀求,只要是沒有扔下武器的人就會被在很遠的距離上集中多人以弓箭或者火器射殺,而放棄武器卻又在戰場上負傷的人則成為近戰肉搏的良好練靶對象而遭到了殘酷的虐殺。

這種暴烈的行為終究也引起了一些還算有些膽氣的五軍營官兵的頑抗,十餘名「臨戰訓練」的新兵也在這種清剿中傷亡。

龐天壽見到這種情況在權衡片刻之後還是對蕭軒說道:「陛下,殺俘終究不降。要是以後。。。」

蕭軒對這個問題則早已有了自己的思考:「自萬曆末到先皇天啟,自薩爾滸到遼陽瀋陽大小凌河,朕聽說建奴斬殺我大明官兵參將三十,總兵官六,尋常士兵累計不下二三十萬之多,很少留俘虜。如果殺俘就會讓對手抵抗意志變得堅決。那我軍早就應該因為害怕建奴不留俘虜再次打到薩爾滸去了,怎麼至今不過僅僅憑藉堅城利炮才勉強守住寧遠和錦州?可見:只有菜雞互啄,才會在乎春秋戰國時代那些遊戲規則,而強軍不在乎這些規則。朕不希望境內或境外的任何對手瀕臨我軍的時候想到的是仁慈,而更希望是恐懼。何況,這一次我軍並不是處理掉左右的俘虜,那些主動投奔我們而沒有重傷的人,我軍都是歡迎的。處理掉那些敵軍的傷員不過是給他們一個痛快罷了。有限的醫藥當然要用於我們自己的傷員。。。」

聽到這樣的話,龐天壽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天色未亮,為了避免在反擊和追擊過程中遭遇意外,蕭軒也沒有打算讓這些並不是很強悍的隊伍執行夜間清剿任務。但收穫對手留下來的那些火器和戰場上的鎧甲,當然是決勝最重要的過程。有了這些火炮彈藥方面的繳獲,敵軍可以動用的有效戰力大打折扣,而己方戰力此消彼長。到了天色亮起來的時候就算城內還有殘敵,可以動用的手段也可以變的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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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興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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