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初戰紀念章

看似漫長而激烈的戰鬥持續的時間並不算長，當敵軍的潰兵在接下來接連不斷的炮擊中至少撤退到一里以外，甚至兩里以外的距離之後。隊伍的傷亡和繳獲大致情況也陸續從各中隊那裡回稟總結出來。

「敵軍的炮擊連同其他至少造成了近百人的傷亡，三十七人戰死。而精兵在夜間以弓箭的夜襲則帶來超過二百三十的傷亡，其中戰死於弓箭和短兵二十一人，負傷比較嚴重很可能喪失戰鬥力也有三十多人。累計三百多人的傷亡雖然並不是全部集中於戰兵營，還有一些輔營的工匠乃至御馬監的那些人，但整個戰兵隊伍的死傷也達到了一成左右的比例。其中排除並不影響當日戰鬥的輕傷，戰兵營中的純減員也超過半成左右。。。」蕭軒身邊挑選出的一名少年在此時或許是因為距離天子比較近的緣故還算保持著尚可的士氣，還算有條例的匯總報告道。蕭軒自己的心理當然也有數，沒有覺得偏離事實太遠，不過還是決定親自巡視一下各中隊的陣地。

哪怕敵軍在黑夜中已經撤退了許久，在蕭軒巡視各中隊陣地的時候似乎也看不到太多積極向上的士氣，似乎這些入營后不久的少年們還沒有從之前的壓力與恐懼中恢復過來。不過當早有準備的親兵們送來不少似乎有些金燦燦似乎有些奇特圖案的徽章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多少有些驚奇。

「今天夜晚朕想敵人不會有勇氣再來夜襲了，戰鬥已經大致結束。這是你們入伍以來所經歷的第一場戰鬥，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鬥。你們當中有人或許曾經在月初的午門之戰中戰鬥過。但是在朕看來：魏閹那些內廷軍算不上是真正的軍隊，他們沒有鎧甲和太多的火器，精幹寥寥無幾。而今天這一仗則不同。五軍營等叛軍雖然不是什麼強手，但也算的上陣仗齊全並且擁有一些堪戰的家丁精銳，他們的戰鬥力你們之前也了解到了。戰勝了這股對手，天下就已經是朕和你們的了。不過，這些貴重的『初戰紀念章』只能賦予那些有勇氣執行命令的人。傷亡不到一成，卻嚇的連最基本的執行命令都做不到，沒有外出並且躲在陣地里的那些人，是沒有資格佩戴初戰紀念章甚至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兵營士兵的。按理來說朕應當將你們當中那些不合格並且還可能給戰友帶來危險的人趕出軍營甚至當場處決。將你們的位置讓給真正有能力的人，不過念在這畢竟是第一次經歷這麼危險的夜戰。之前沒有按照之前的傳令衝出去的人發配到輔營中的懲戒營中去。如果隊伍再下一次的大戰中你們有幸擁有尚好的表現，或許會考慮重新恢復歸隊。。。」

沒有人想到戰後還能擁有這樣黃金製成的紀念章，這著實讓不少人感覺到好奇，甚至一絲敬佩。可蕭軒在少年官兵們的眼中看到的更多是疑惑。近現代勳章傳統似乎傳承自西方，功利主義過度的東方似乎根本沒有這個概念，這也無形中讓蕭軒多少有些無奈，只得耐心的面對那些有些好奇的目光解釋道：「紀念章其實也可以用其他東西製成，但朕想來想去還是以黃金為主體製作而成，總共幾千枚紀念章幾千兩黃金不是個小數。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對你們的一次考驗。朕相信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這些紀念章出現在買賣市場上或者私下裡去賣給那些沒有今天經歷的那些人們，也永遠不會有人把它用來換取低賤的糧食或者其他東西，他是你們人生經歷和戰功的一次重要標誌，能夠流傳千年而不腐朽，如果你們當中有人失去了它，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而丟失的。你們都將從此失去了近衛軍的身份乃至以後擁有遠大利益的可能。。。」

武德不豐乃至東方式的世俗功利已經深入骨髓，蕭軒也沒有通過一席話就徹底重塑中華文化中缺乏的三觀的打算，因此也就只能用「名利」來像這些少年們灌輸戰鬥紀念章的重要性了。

不過蕭軒雖然高估了勳章在這個年代人們眼中的意義，卻低估了皇權的地位還有人們的等級觀念。九五之尊在半個月之前就花費如此重大的代價，只為共同戰鬥經歷的一段見證，還是讓很多少年們都感覺到了天子的用心。不少人甚至在這種待遇下感動的流下了熱淚。

皇權社會下其實並不存在什麼「個人崇拜」尤其對於京城一代的人們來說，哪怕是出身底層的少年也是如此。可身為高高在上的當權者卻能為每一個普通士兵如此想也帶來了出乎意料的感動。

那些沒有得到金制初戰紀念章的少年們在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什麼，更是感覺到不小的壓力與悲傷，很多人痛苦流涕起來。

「你們也不必如此。朕可以對你們實話實說：如今大明內憂外患，民眾也生活在水火之中。我軍的敵人既包括這些眼裡那些言里只有自己的利益而沒有大眾的叛軍亂賊，也包括兇悍強勁的關外精敵。今後朕同你們一起經歷的戰鬥恐怕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十次甚至幾十次。你們當中有很多人恐怕活不到封妻蔭子的時候，你們每一個人要有這個心理準備。戰場上表現英勇的人，當然也能夠讓你們事紀如同那些史書中的名人一樣名錘千古，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接連不斷的火器聲似乎又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但是因為這些火器聲比較有規律，才讓很多人明白那似乎是測試火器的時候的獨有聲音。

按照蕭軒大致了解到的情況，持續了半個夜晚的這場御馬監守戰一共繳獲到敵軍潰逃的時候遺留下來的四百多套鎧甲還有上百門以二將軍炮位核心，兼有十餘門大將軍炮的火器。此外還有不少彈藥和火門火器，為了最大限度的改善這些火器在白天使用時的性能和安全性，輔營的幾千工匠們不僅要用之前準備出的模具以最快的速度按照不同火器的口徑磨製出至少每件火器五枚封口彈彈藥，還要將那些火藥加以檢查並且重新調配，也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改善這些火器到能夠按照近衛軍之前的標準使用的地步併發揮更大的作用。外出的御馬監偵騎也查探到了一些有關的敵情，因為敵情並不難確認。

「如我們所想的那樣，他們敗退之後似乎將紫禁城控制起來了，上萬人的殘敵似乎打算以紫金城為依託展開防禦，而且看起來他們還有不少留守和預備的人馬，神機營乃至神樞營軍官雖然被我軍控制住了，可似乎還有不少下層被他們網路起來。估摸著宮城內的殘敵仍然會有一萬五千之眾。。。」御馬監一名外出的軍官傳來了似乎不算太好的消息。

不過在對此時手中的家底大致多少有了一個數之後，蕭軒反而覺得這是一個機會。自己不打算在坐傳統意義上的深宮天子了。宮內的不少人顯然是需要裁減的，但蕭軒總擔心如果動作幅度太大，總會引來種種隱患。但如果被兵禍殃及而損失了不少人，那就講不了說不起了。

「天色亮起來前夕的時候，讓各隊做好白天戰鬥的準備吧！戰兵可以暫時輪休一下了，輔營在忙完了必要的準備之後也是如此，我們要讓敵人明白：我軍可不僅僅擅長防守中的火力運用。。。」蕭軒此時多少有了一些底氣的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