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空姐被害

關州市，璀璨夜色下。

於得水站在六萬多一平米房子的陽台，搭著扶手，看著遠方。

他在思索著。

人生到底為了什麼？

錢？或者是權？

當這兩樣都有了，又該怎樣？

這時候，他身後一位傾國傾城的氣質佳人緩緩走來。

「師傅，這是你通下水管的費用，五百塊……」

於得水接過錢，心裡美滋滋的，這是他上醫科大學做兼職賺來的第一桶金。不過，他有些疑惑，甚至覺得有些詭異，這麼大的別墅，就程女士一個住，下水道里怎麼會有那麼多頭髮？她看起來好像也不脫髮啊！

從別墅區出來，都已經後半夜了。

於得水掏出手機，網上約了拼車。

上車后，開了幾把王者，手機就沒電了，還是沒能上鑽石，氣得直跺腳。打了個哈欠，於得水瞅見前頭路邊一女孩攔車，很著急的樣子。

他讓司機停下來，捎上那個女孩。

這大半夜的，一個女孩在這荒涼的街道上等車，也不安全。

女孩很漂亮，穿著一步裙，看起來像是空姐的那種職業裝，二十歲的樣子，身材不錯，皮膚光滑白凈，讓人不由得想多看幾眼。

於得水也不例外，多掃了幾眼。

然後，就開始打瞌睡。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於得水突然聽到一句很下流的話。

「妹子，你長得可真美，哥真想親你一口……」

「滾！」女孩怒道。

這時候，於得水從迷迷糊糊當中清醒了過來。

「我操，妹子脾氣還不小！」那司機舔著舌頭說話，很噁心。

「你再這樣，我報警了！」女孩拿出手機。

「報警？你試試看！」那司機很囂張。

於得水見狀，當即就看不下去了，拍了一把座椅，怒道：「你幹啥呢？騷擾女乘客，可是違法犯罪……」

話沒說完，車子突然減速急剎車，於得水被甩了一個踉蹌，臉砸在前排座椅靠背上，摔得夠嗆。

那司機回頭，瞪了於得水一眼，說：「你算他媽的什麼狗東西，敢打攪老子的好事！」

車子停了下來。

外邊一片漆黑，遠近都沒有路燈，這附近應該是非常偏僻的郊區，沒一個路人。

同時，於得水感覺到，冰涼的匕首已經頂在了他脖子上。

「趕緊滾下去，媽的，要是敢報警，老子早晚弄死你！」

女孩臉色發白，她看著於得水，一臉求助的表情。

遇到這種變態，於得水知道，要是他走了，這女孩肯定遭殃。可是，變態司機現在拿匕首抵著他的脖子，硬碰硬，不但自己會吃虧，也肯定沒法救人的。

「怎麼，不想下車，想死？」

匕首壓在於得水的脖子上，血都已經開始滲出來了。

這時候，旁邊一輛車突然呼嘯而過，於得水見那司機猶豫了一下，迅速翻身避開，匕首捅在了座位上。

不過，車子里的空間實在是小，於得水還沒有及時躲開，匕首就又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滾不滾？」司機冷冷的問。

於得水看了女孩一眼，不由得擔心她。

「快滾啊！」

這話好似一道霹靂，從女孩的口中喊出，搞得於得水一愣。

啥情況？

那司機淫笑著，回頭看了女孩一眼，又盯著於得水說：「看見沒，傻逼，識相點兒吧，小妮子都等不及了！」

「我？」於得水看著女孩指著自己，疑惑。

「對，我……我說的就是你。你也別假惺惺了，你想跟著過去，不就是想跟他撿點兒便宜嗎？」女孩冷冷地說道。

於得水懵了。

他從沒這麼憋屈過，像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

他冒死想要救那女孩，可是，在那女孩心裡，自己竟然是那樣一個人？

太氣憤了！

於得水沒多說，下車就走。

車子揚長而去。

那變態司機得意的笑聲，也隨之遠去。

可是，透過車玻璃，於得水看見的，竟是那女孩一臉絕望的表情。

腦海中一個激靈。

於得水明白了，剛才女孩為什麼要罵他？不就是為了激怒於得水，讓他下車，讓他不受牽連！

想到這裡，於得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咋剛才沒有想明白呢？之前，還是於得水讓那女孩搭上了車，不是他，女孩也不會遇上這變態司機！

於得水不敢多想，趕緊追！

一邊追，他一邊拿出手機報警。可是，他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嘗試了幾次，都開不了機。

這附近荒涼，連個人影都沒有。

他只能拚命追上去救人了。

……

漆黑的小路，前邊隱約可見一座小土丘。

土丘上。

女孩已經被摁在了地上，她拚命的掙扎著，可是，她一個弱女孩，又怎麼可能敵得過那變態司機？

司機抽出匕首，對準了她的脖子，逼她就範。

即便這樣，她還在掙扎。

女孩名叫李慧，剛過21歲，花一樣的年紀，在一個月前應聘上空姐，這是讓朋友親戚都十分羨慕的職業。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

她的掙扎，愈發無力，她的哭喊聲，愈發蒼白，絕望。

……

於得水跑得滿頭大汗。

十幾分鐘后，他聽到前邊的土丘上有動靜。

等他追過去的時候，他看到。

白森森的月光下，那小丘上。

女孩躺在土堆上，身上的衣服凌亂，下半身更是沒了遮掩。一些亂七八糟的污穢東西，還有鮮血黏在她的身上。她兩眼空洞的盯著夜空，一動不動，左右手裡邊，還緊緊地攥著一把沾血的泥土。

她已經沒氣了。

在她身上，好幾處致命傷，觸摸驚心。

「禽獸！」

於得水怒罵一聲，他緊緊地咬著牙，攥著拳頭，真後悔剛才就那麼下了車。

那變態司機不見了，也沒有看到他害人的匕首。

與此同時，於得水並不知道，就在他身後，一把匕首悄悄地探出，靠近。

他，沒有防備。

嗖！

匕首捅入於得水的后心。

口中一咸，腦海中一片恍惚，很快，劇痛傳來，失血量激增，於得水一頭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變態司機抽出匕首，舔了一下匕首上的血。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禽獸！」

他冷冷一笑，就離開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

在迷迷糊糊之中，於得水聞到一股狗屎味兒。

他睜開眼。

看到一個邋遢老頭，正蹲在他旁邊，拿根一次性筷子，奮力的撬鞋底子上的東西。狗屎味兒，就從他那兒來的。

「你是誰？」

「你爺爺！」

「我爺爺早去世了，你想孫子像瘋了吧？」

「沒錯，孫子！」

「神經病！」

「好了，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老頭丟下筷子，就要走。走了兩步，他又回頭說了一句：「孫子啊，你身上的錢，還有銀行卡里的錢，爺爺先拿去用嘍！」

啥？

這是……打劫？

「老頭，等一下，那可是我的學費和生活費！」

「孫子，別灰心，其實你還有100萬！」

「哪呢？」

「你想想，如果我花100萬買你的健康，你會賣嗎？如果我花100萬買你的幸福，你會賣嗎？如果我花100萬買你的年輕，你會賣嗎？」

於得水愣了一下，見那老頭要走，可不能被他給忽悠了。掙扎著想要起來，但是，於得水發現自己後背劇痛，根本動不了，他立刻喊道：「你別走啊，賣，我賣啊，別走啊！你帶現金了嗎？微信轉賬也行……」

「老頭，你走那麼快乾嘛，等等我啊……」

「操，跑得比兔子還快！」

昨天晚上被捅了一刀，差點兒死，這剛醒過來，就被打劫？

這也太背了吧？

剛才動不了，過了一會兒，才感覺好了一些，於得水翻身起來，忍著後背上的劇痛，趕緊追了出去。

這裡是一處廢棄廠房，到處長滿了雜草，邋遢老頭早沒影了。

於得水摸出手機，看到一條刺痛心靈的消息，銀行卡轉出8000元，餘額0.13元。

同時，他伸手摸口袋裡通下水道賺那五百塊，也沒了。

死老頭，別讓我撞見你！

於得水暗罵。

醫科大學很偏，倒是離這廢棄廠房不遠。沒錢去醫院，於得水只好回學校的醫務室，先檢查一下自己的傷勢。

其實，在於得水離開的時候，廠房旁邊的草叢裡，邋遢老頭就躲在那裡，他看著於得水，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說話的同時，他把自己青筋暴起的右手，往破舊的衣袖裡藏了藏。

……

醫科大學醫務室里。

於得水躺在病床上，一臉要死不活的表情。

「下面！」

「再下面！」

「偏了一點兒……」

「對對對，正中間……」

啪……

一耳刮子。

「流氓！」

張青檸的臉，微微一紅，感覺自己被調戲了。

「真的，學姐，我沒騙你，我肚子里真有東西。它到處亂竄，就在這裡，不對……在這裡……還有……我後背上被人扎了一刀，你看看，我都快死了！」

於得水並沒有說謊。

他從廢棄廠房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感覺到，自己肚子里有東西。那東西，就好似一團小火球，上躥下跳，活躍的很。

張青檸眉頭微微一蹙，其實，她早看到於得水衣服上的血漬了。

她瞪了於得水一眼，過去拿了處理傷口的工具。

找到工具，剪開於得水的衣服，張青檸一愣，隨即，嘆了一口氣，說：「小學弟，你這搭訕的方法，太爛俗了，不管用的！」

張青檸是大三的高材生，也是醫科大學男生公認的校花，她總會到學校醫務室值班，當然，也經常會有一些為了搭訕校花而裝病來的。

「學姐！我都快死了，你這麼說，扎心！」

「老鐵，死一個我看看！」張青檸都被於得水給氣樂了，衣服上染一些豬血，皮膚上連一塊兒疤都沒有，還想騙本美女學霸？

呃……

不疼了？這什麼情況？

於得水感覺到異樣，後背上的疼痛感已經消失了。

正好看到那邊有個鏡子，於得水立刻湊過去看了看，連塊兒傷疤都沒有。

好了？

差點兒要了自己命的重傷，就這麼莫名其妙好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於得水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微信消息一條。

他下意識打開微信，發現是一條好友添加的消息。

對方昵稱，李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