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求救
於得水心想。
李慧是誰？
難道是暗戀自己的小學妹？
不可能吧，這才剛開學，大一新生一枚，自己的魅力值就已經飆升到這種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本來想通過微信頭像，看看這人是誰，可是，打開之後，於得水發現，對方的頭像是一架飛機。
女生的頭像用一架飛機，搞什麼飛機？
他沒了興趣，手機放口袋裡，回頭跟張青檸道了謝，離開了醫務室。
留下張青檸一個人，站在醫務室里發獃。
這人，真奇怪，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難道，不是要搭訕？
又或者，是欲擒故縱？
等於得水走後，張青檸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於得水的血衣，她取了一些血漬樣本，檢驗了一下。
通過一些專業的醫療設備檢驗，張青檸斷定，是人血，並不是她剛才所想的豬血。
這就可怕了。
看著那件沾血的外套，張青檸內心不由得掀起波瀾。
一個人流了那麼多血，能跟個沒事人似的？
又或者說，這血是別人的，是他……殺了人？
其實，就在於得水來醫務室之前，張青檸無聊在刷手機，她就看到了本市一條空姐被害的新聞。
事情聯繫在一起，張青檸目光一凝，細思極恐！
她攥緊拳頭。
不行，這事一定得搞清楚！
……
於得水回到宿舍。
幾個室友都在，不過，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於得水光著膀子回去。
好像什麼空姐的事，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於得水穿好衣服，隨口問了一句：「啥空姐的事兒，叫你們這麼激動？」
「微信轉發你了，自己看！」室友朱小光說。
同時，其他幾個室友，都在罵，什麼禽獸啊，豬狗不如，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種變態之類的話。
於得水手機響了一聲。
他打開朱小光發來的微信，掃了一眼，看到一條新聞推送。
「網約車空姐被害，兇手潛逃，警方全力追捕！」
平日里，於得水對這種新聞不感興趣，但是，這些字眼兒，讓他聯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
他立刻點開，快速瀏覽了一遍。
案發時間、地點等等，全都對得上。
受害女孩，是個剛剛入職工作一個月的空姐，21歲，名叫李慧。
李慧？
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在下一秒，他就想到了，那條微信好友請求。他立刻返回尋找驗證，他發現，剛才收到的好友申請，微信名稱就叫「李慧」。
一瞬間，這個名字變得有些毛骨悚然。
大白天的，於得水後背發冷，手機差點兒沒拿穩掉地上。
於得水心想，多處致命傷，李慧是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她都已經死了，現在用微信跟自己聯繫的是誰？
鬼？
於得水甩了甩腦袋，這怎麼可能？
再仔細一想，會不會是那變態司機拿走了李慧的手機。如果真的是他，估計也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通過微信找到於得水，殺他滅口。
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於得水一個人去了衛生間，他猶豫了一陣，給李慧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你是誰？」
可是，於得水等了十幾分鐘，都沒有人回應。等了一會兒，又發了幾條消息，還是沒有回應。
難道只是巧合，加微信這個李慧，沒準兒是做微商推廣的？
手機放回口袋裡，剛到宿舍門口，就聽到宿舍裡邊很熱鬧，還有女生的聲音。
於得水疑惑，開門一看，發現一個漂亮的女生正坐在於得水的位置上。室友們都在介紹著什麼，十分殷勤的樣子。
這女生，正是張青檸。
平日里只可遠觀的校花，今天竟然親自駕臨宿舍，讓他們激動不已。
看到於得水，張青檸立刻站了起來。
她有些緊張，額頭上的汗水都下來了，臉色也有些發白。當然了，在她看來，於得水有可能就是那個殺害空姐的變態，她害怕。
然而，朱小光驚呆了。
旁邊其他室友也驚呆了。
堂堂校花，看到於得水，至於緊張激動成這樣？
「喂……你們都看著我幹啥？」於得水問，被他們盯得有些發毛。
幾個室友都沒反應過來。
張青檸咬了咬牙，咽了口唾沫，一滴香汗從臉側流到玉頸，她走過去，抓住於得水的手腕，說：「於同學，咱們出去說點兒事！」
「啥事？」於得水問。
「你……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嗎？我幫你檢查一下。」張青檸找了個借口。
於得水摸摸肚子，那東西的確還在，雖然安生了許多，但是，說不準什麼時候還會繼續鬧騰。
看了張青檸一眼，於得水微微點頭，就跟張青檸出去了。
倆人走了之後，宿舍里炸開鍋了。
「絕了，真的沒有想到，水仔的套路，玩的這麼深！」朱小光不由得嘆了一句。
「什麼意思？」另外一個室友問。
「你們看啊……要我沒猜錯的話，水仔剛才肯定去過醫務室。他假裝生病，卻又不讓校花診治，校花好奇，親自上門，這叫欲擒故縱，真是絕了！」朱小光分析道。
「佩服！」三連。
……
男生宿舍樓外。
於得水甩開張青檸的手，他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說實話，張青檸手勁兒還挺大，捏地於得水手腕生疼。
「學姐，男女授受不親啊！」於得水故意說道。
「滾！」
「好！」
「站住！」
「我說……學姐啊，到底是要滾，還是要站住呢？」於得水故作疑惑，臉上卻有幾分賤意若隱若現。
張青檸也不廢話，直截了當，說：「把你的血給我抽點兒！」
「啥？」這話出乎於得水的意料。
「你……你不是說，你肚子里有個東西，不舒服，我認識三院那邊的高級教授，讓他幫你化驗一下。」張青檸說道。
當然，張青檸並不是這個目的，她的目的，其實是想通過比對，判斷於得水那件血衣上的血，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
從而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可能是殺人兇手。
對於於得水來說，他很好奇自己肚子里的東西到底是啥。他自己去醫院檢查，又沒錢，有校花幫忙，沒有拒絕的理由。
「行，你說吧，咋弄？」於得水問。
「跟我去醫務室一趟。」
……
醫務室里，抽完血。
在於得水拿棉簽摁著針眼兒的時候，張青檸悄悄地比對了一下。
結果讓她吃了一驚！
她發現，這些血來自同一個人，那就是於得水自己。而且，通過衣服上的血漬，基本上可以推測出出血量。
這種級別的出血量，不死也得休克，可是，面前的於得水，看起來就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這事蹊蹺。
至少，常理難以解釋清楚。
「學姐，啥時候能出結果？」於得水問，其實另外一點兒他也疑惑，為什麼張青檸會對他的血那麼感興趣呢？
「三天左右！」張青檸說。
張青檸的爺爺，張尚德，是市三院的名譽院長，本市十分有名氣的老中醫。早些年，還曾行走江湖，見識過不少疑難雜症。
所以，張青檸覺得，於得水的事，恐怕只有他爺爺才能夠弄清楚。
……
後半夜兩點多，男生宿舍里，烏漆嘛黑的。
於得水睡得正香，突然，旁邊的手機亮起，叮鈴一聲。
於得水睡得淺，醒了。
不過他覺得，肯定又是什麼垃圾消息，沒管它。可是，不到一分鐘，手機又響一次，他有些不耐煩，就隨手拿過手機，準備斷網關機。
把手機摸過去，他眼睛眯著掃了一下。
這一眼，讓他瞬間睡意全無，他著實被嚇了一大跳，手機乾脆被他給扔到了床那頭。
四五條微信消息，全都是一個人發來的。
李慧！
九月份的夜裡，天還很熱，可此時的於得水，如墜冰窟，冷汗都要下來了。他四下看了看，確定沒看到啥恐怖的東西，才算是平靜了一點兒。
他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機給摸了過來。
倆手發著抖，點了幾次，才點開了李慧的微信消息。
我是李慧。
你好。
在嗎？
救救我！
於得水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低聲兒發了一條語音消息過去。
「李……李慧，真的是你嗎？」
很快那邊就有回應，也是語音消息。
「是我。」
然後，李慧用語音消息告訴於得水，其實，她並沒有死，應該只是假死，估計法醫也沒有檢查出來。
她自己也是剛剛醒過來。
通過這些語音消息，於得水也基本上可以斷定，對方的確就是李慧，就算有什麼變音的軟體，也不可能逼真到那種地步。
可是，於得水親眼目睹過，在李慧身上，有好幾處都是致命傷。
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哥，你救救我！」
「李慧，你現在在哪兒？」
「我……我現在，好像在梧桐區殯儀館的停屍間。」
這個地點，幾乎讓於得水的後背上結了一層霜。
「殯……殯儀館啊？」大半夜的，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於得水也不敢去那種地方啊！
「哥，小慧求你了，被放在這裡，我明天一定會被火化的，到時候，我就真的死了。哥，只有你能救我！」
微信消息里，李慧的語氣已經變成了哀求。
「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雖然害怕，但於得水還是沒有猶豫，答應了下來。
在於得水心裡，李慧出事，跟他是有直接關係的。而且，李慧也曾為了保護於得水，趕他下車。
既然李慧現在還活著，於得水就沒有理由不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