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 凄凄草 時光不老
滴答....、滴答.....、滴答......
腳步聲。
時光的腳步。
流逝的聲音。
時間遠去的痕迹,在其中一切都是自己走的,可不知道是應該理解為緩慢的不察覺,還是應該說成,這一路上的風光真的太好了,以至於讓其中的人如此沉醉,既感覺不到疲累,又察覺不到那些自己很在意的,很珍惜的東西正在慢慢的流逝。
它就這麼走了。
走的如此的輕微又那樣的不可抗拒。
但也不能說在其中的人,流連其中的人沒有一絲毫的察覺,因為有很多張口都說過『我老啦。』
今天到明天。
是感覺不到蒼老的。
今年到明年。
依舊這樣。
十年一段呢?
我如何能回到十年前啊,我哪還能明確我十年前是怎樣的年輕啊,我就連昨天的自己是怎樣一張臉都記不深刻了。
但是有十年一逝,我老了。
人人都知道的,我知道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老啦,但自古有燈下黑,有時候那些可怕的變化自己是很難發現的,因為它來的太急了,就如下面這樣。
「嘿嘿~!」
張口冷笑,閉口冷容,反正是很得意的樣子。
風吹沙的世界崩了,它的一切被凝練成一縷光,極致的明點穿在音聖主的身上,在那縷明光之下,她的身消失了,就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難道是連渣都被抹平了嗎?
難道真的死了嗎?
「嘿嘿~!」
溪開明這樣的笑聲不正是在說明就是這樣的,風沙世界破滅,還原於本來世界,此刻是風吹雪,漫天風雪。
如此的瓢潑。
又如此的冥茫。
眼睛看不見一些東西是很正常的,眼睛被狡計得逞的興奮遮掩也算是情理之中,更何況抹殺音聖主這樣的大聖,對溪開明來說好像是可以記錄史策的豐功偉績。
「哼~!」
溪開明冷笑罷后,口中冷哼一聲,神色十分鄙夷的說道:「不長眼睛的東西,就你還想和我斗,這是你應得的下場,我付出了那麼多的代價,才將上天給我的包裹簽收,你真是好大的心啊,你居然讓我扔了,你真是好大的臉啊。」
「呼~!」
風吹霜雪。
這份遮天蔽日的白掩蓋了太多的東西,以至於將偉大真主的眼睛都給蒙蔽了,溪開明只顧嘲笑這眼前,確是看不見身後。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螳螂以為自己吃了蟬,確是不知道蟬已經脫變成仙,登枝頭,冷冷的看著你呢,看著你抖索賣弄耀武揚威。
看不見身後很正常,有一種悲哀叫做連自身的變化都看不見。
此刻在風雪中的溪開明是連自己這張面同這條身是怎樣的尊榮都沒有搞清,它得意與眼前的風吹雪,嘲笑躺在地上的韓先。
「呵呵~!」
輕笑一聲,道:「這一次沒有人來救你了,以後的路我就替你走了吧,你就放心好了,呵呵.....往後的榮耀不是你能想象的。」
你說你的。
你說的,在地上趴著一動不動的韓先是很難聽見的,所以不會有人來反駁,那麼你還可以繼續說,事實也正是這樣。
溪開明神情已經冷肅了。
嘴巴已經張開了。
第一個字已經發出了:「好....該.....」
「呼~!」
風棲谷,風吹雪長存不止,風雪中,頭髮舞,他正準備說話的,可是在風裡確是僅僅說了倆個字之後,就沒聲音了。
冷漠了。
驚疑了。
驚恐了。
神色獃滯了。
他的目光他的眼,緊緊的盯在於額前那縷在風中飄蕩的長發上,隨著那縷發的每一次舞動溪開明的眼中驚恐的神色就會加劇一分。
那縷頭髮白色的。
在風中這縷白色就如同魔鬼一樣將溪開明的眼珠死死的扣住。
見之,驚恐愈來愈濃。
而現在不知道是風雪太大了,還是什麼原因,溪開明居然熱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就如同一個老人一樣,咳嗽的聲音驚的渾身骨頭都在打顫,身體劇烈的抖動,好似要散架了。
「噗~!」
真散架了。
身軀劇烈顫動的溪開明居然直接就跪倒在地上,而借著這份跪倒的驚動,身好不容易恢復起了一點的神色,雙手猛的將自己的頭髮拉於眼前。
白色。
所見全都是銀色的蒼老絲,曾經的自己是黑髮呀,是壯年的黑髮呀,現在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呼呼~!」
溪開明抓著自己的頭髮,口中響起急促的呼吸聲,那聲音好似咽喉的沙啞撕裂。
見那頭髮的白,他滿眼塞這不信任,突然面上一絲喜光閃過,口中有一些興奮的低聲說道:「這白會不會是雪染白的啊?」
雪染華髮?
『呵~!』
冷笑哦,這可能嗎?
溪開明牙齒狠歷,嘶聲低吼道:「怎麼不可能,風雪這麼大,片刻之間就可以將人身給淹沒了,染白一倆顆頭顱不是正常的事情嗎?」
好像.....,兄弟們你們覺的溪開明這樣的分析有道理嗎?
「呵呵~!」
反正此刻笑著的溪開明已經認同了,他笑著哆嗦這手指開始細細的揉搓髮絲。
什麼結果。
揉來複去。
復去搓來。
什麼顏色啊?
蒼白的枯槁啊,脆弱的生命啊,一揉就碎啊,就在溪開明的揉搓里,蒼白還是銀絲,這份白好脆弱啊,居然斷了,就斷在溪開明的手中。
「啊~!」
憤怒了,揚手將斷髮扔在風中,好似他還是不相信,不相信那蒼白的髮絲是自己的頭髮一樣,雙手猛的在頭上一抓,一扯。
「噗噗~!」
清脆一片片。
心疼一聲聲。
繁草地遭了殃,禿了,原本溪開明還算是稠密的頭髮此刻是禿了,但它自己不知道,因為它目光是盯著眼前,看著滿手的華絲。
信了嗎?
髮絲揚於風中,溪開明的手中白髮一縷縷的飛逝,它的眼睛看著,看著,原本就已經是驚恐的神色,此刻在上一個新的台階。
嘶聲歷問:「怎麼會這樣~?....咳咳....」
咳紅了面,咳碎了喉。
它不知道自己的咳嗽,只知道於眼前的驚恐。
眼睛盯著雙手,看完了手心的枯槁,翻個面,在看手背的褶皺,曾經圓潤的皮膚鬆弛了,它哪去了?
「咳咳~!」
恐懼一波接著一波,將溪開明推倒在沙灘上,死死的按在地上,讓它連喘息都痛苦咳嗽不已。
還是不願意相信嗎?
你老了,而且還不是一下子老了十歲,是直接老到了行將冢墓的邊緣,成了風燭殘年的老人。
「呼~!」
風棲谷,這長風又多雪的世界可不是老人呆的地方,溪開明跪倒的身在風中左搖右擺,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成倒下的貼地。
真主啊。
他可是真主啊,他的命還長著呢,怎麼可能會眨眼之間衰老這麼多啊?
老矣。
老了他明白了。
「饒命啊~~,大人求求您了,饒命啊~!」
終於醒悟了,你終於還是有腦子的,就在他的身後,音聖主神色十分平靜的走了出來,沉聲說道:「你冒犯於我,本來是應該殺了你的,但是念你還有一些用處,暫時削你百載壽命,望你好自為之。」
時光加速。
溪開明以為剿滅了音聖主,確實不提防,自身早已著了音聖主的道,被偷走了時光,老了肉身。
「呵呵~!」
此刻的音聖主好像心情略好,嘴角上揚,輕聲說道:「小傢伙,我又救了你一命。」
星圖。
「呼~!」
眼前如夢似幻,好多飛影,看見了眼暗淡,身無力。
「呼~!」
飛影繼續,看見了溪開明的蛇形劍穿心。
「呼~!」
流連於眼前不停,自己的心完好無損,看見的是自己的手掌被蛇劍穿透,還會又下一幅嗎?
「呼~!」
息流連於面前,眼見看見了明晃晃毒蛇的影,看見的是一把劍朝著自己刺來,瞬時自己就明白了它的意圖,『它想穿透自己的手掌,之後在穿透自己心,』既然都知道了,那麼當然不能讓它得逞啊。
手掌連忙轉動,彈指震在了劍脊上,而那蛇形劍還真的給自己震開了,對著大好的機會自然不能放過了,手掌向下一把就抓住了溪開明的手腕。
「嘿嘿~!」
神色冷冷,竊笑出聲,嘲諷道:「就你,還想殺我。」
說話之間,韓先居然強行將溪開明的蛇劍給扭轉了過來,抓住它的手掌,倒持劍尖朝著它的心口。
壓下去。
「嘶~!」
嘶嘶聲,好似蛇的吐信,嘶嘶聲,又好似溪開明的憤恨不屈,現在劍雖然還在它的手中,但真正的操控者是韓先,抓住,倒持。
一寸。
冷鋒離心口進一寸。
一寸。
冷鋒離心口在進了一寸,而這一寸的進,劍尖已經刺破了衣襟,會停下嗎,溪開明會絕地反擊嗎?
他倒地的,韓先俯視帶著絕對的優勢。
他的手被折彎了,骨頭斷裂了,痛苦加身,力在殘缺一半,它還能拿什麼爭啊,穿心啊,韓先會手下留情嗎?
你們說呢?
「嘿嘿~!」
冷笑聲好似凶獸冷光,韓先就如同野獸一樣的心狠。
「噗!」
一寸。
劍透一寸,代表著皮膚被刺穿,骨骼被刺裂,心臟被插在劍鋒上跳動,頓時韓先面上的凶歷在加重,手中在添三分力,蛇劍借溪開明自己的手送進了它自己的心臟。
「怦~!」
心跳聲,它的心跳一聲追趕著一聲的微弱。
「呵~!」
輕笑聲,歡喜塗面,但自己就好像被這一聲笑偷走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就癱軟在地上,平躺著。
贏了。
我殺了。
這個世界,我的。
我再次拿回屬於我的世界了。
「呵呵~!」
韓先笑著,笑看空中飛灑點點光斑,透進自身,透進星空,真主的靈魂啊,無上滋補啊,對如此如何能不笑啊。
躺著。
笑著。
韓先就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