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 凄凄草 同呼吸

第九百七十三章 凄凄草 同呼吸

山雨欲來風滿樓,有些涼又有些寒。

心沉事煩又何須山雨啊,就算是陽光萬里也會是遍體的寒。

沉思的面,思前想後,眉頭時而舒展又時而緊鎖,總是有那麼多不開心的事情,而又偏偏這些不開心的確始終掛在心頭放不下。

「呵~!」

輕笑聲打破凝固的沉靜,鈞霓裳的身旁一位頗為英武的男子低笑一聲說道:「妹妹暫且寬心,該來的始終要來的。」

「呵呵~!」

笑容從鈞霓裳的面上爬起,可神色還是顯的有些落寞,道:「是啊。」

這裡不是山風來襲的冷滿樓。

此刻是陽光普照大好的世界。

鈞霓裳身邊的男子雖然在說笑,但他的眼底深處同樣是愁。

而他又在一次開口寬慰道:「妹妹,此事從各方的損失來看,並不是很大,祝長歌丟了一位尋常的君境大能,贏魚不知,但猜想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傷,而數溪開明最重,好像是身負重傷,從而可以看出那黑衣人並不想過分的同我們結怨。」

「呵呵~!」

聽完鈞霓裳笑了一聲。

可是她在笑里,眼底確是爬起一絲兇悍,眨眼之間就放大成滿面的冷肅堅決,沉聲說道:「哥哥,通知八王,非常時期當小心行事,有任何異常之處都得上報,而如果發現一個叫做韓先的人類,就地格殺了吧。」

啊!!

有仇嗎?

韓先你同鈞霓裳有仇嗎?

為什麼她會對你這麼的不留情面啊?

「這個~?」

聽令,那男子面上不禁也狐疑了,在權衡在三的時候,還是輕聲說道:「如此的行事,恐怕會得罪那黑衣人吧,如果他行報復恐怕會憑添我們不必要的傷亡啊?」

「哼~!」

鈞霓裳一聲冷哼,滿面皆是不在意,嘴角上揚冷鶩的說道:「怕什麼,現在是他有求於我們,只要我藏著『翼望花』不給他,看他有何能耐。」

「呵呵~!」

聽著。

那男子是笑,只不過笑的有些抓頭啊。

「哈哈~!」

而此刻鈞霓裳突然大笑一聲,面上的愁容一掃而光,大聲說道:「哥哥你放心去做好了,如果一開始氣勢就弱於人家那還拿什麼同人去談啊。」

雷霆霸道。

好像並沒有錯。

可這對韓先來講好像太不公平了吧,我招誰惹誰了,怎麼平白無故的就處在了大能博弈的夾縫中間呢。

殺雞儆猴。

居然想將自己當成雞給殺了。

那得小心了,千萬不能被發現了。

小心?

夾縫中間啊。

此刻的自己真是處在利箭的夾縫中間啊,遠處弓弦顫動呼呼聲,空中利箭嘶嘶裂空聲,耳畔噗噗血艷聲。

小心?

小心有什麼用啊,沒有一毛錢的用處。

自己頭上長眼睛了,長眼睛的自己是小心了,可是沒長眼睛的弓箭確是不小心,很有可能還是十分有心的往自己身上扎。

「噗~!」

皮開骨裂,身倒地,流下血在地上慢慢的爬衍。

死了。

死了一個沒人疼愛,死了一群還是沒人來憐惜,而現在自己這點生靈就好像是被拋棄了,就是來送死的。

「令,進一步,不準停下,怠慢者,殺。」

.....

長存於耳,摧心。

不知道是自己的耳朵麻木了,還是內心機械了,居然真的十分的聽話,一步步堅定不移的向前進發著。

聽耳畔呼吸,慢慢的耳畔沒了呼吸。

躲過一輪箭矢沒死是運氣。

倆輪就是僥倖。

那麼現在呢,是可以停下了嗎?

「呼呼~!」

風吹呼呼,身後的惡魔同身前的惡魔在低聲冷笑,在戰場上還有生靈沒有死絕,那怎麼能停下呢。

繼續啊。

「呼呼~!」

弓弦顫動,這是遠處的聲音,這份聲音傳達到這裡已經是很微乎其微的了,但還是被僥倖生存下來的幸運兒聽見了。

「呵呵~!」

可能是用心險惡,可能有些幸災樂禍,又有可能是他認為已經從倆輪箭矢的縫隙當中活下來的自己是被上天眷顧的,可以不死,它居然笑了,染血的面上居然爬起了笑的痕迹。

這樣的地方。

如此的笑容。

太暴露了。

「嘶嘶~!」

磨耳的聲音,利箭在空氣中穿梭的聲音,這聲音讓所有的幸運兒神情麻木,讓它們瞬間就明白過來,原來自己還是那個被上帝拋棄的生靈。

開始害怕了。

開始驚恐了。

就在此刻他確是發現身後抵在腰間的刀居然沒了,這就好像代表著停下來就不會死,後退也不會被殺。

好像這樣做就能安全了。

如此?

如此,這樣的聰明生靈又或是愚蠢的生靈還真不是少數的,聽遠處弓弦顫動的聲音它們神色幸災樂禍,而知身後無殺刀,停下來認為只要不前進就安全了。

是嗎?

真的嗎?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只知道現在的自己同身邊的少數的幾個生靈沒有停下,繼續前進。

停下的看著。

它們以聰明看著傻子在前進。

而結局呢。

「嘶嘶~~!」

空中飛矢毒蛇一樣的聲音越來越嘹亮了,上天可憐見,雖然此刻的它們不懷好意,但是它們也是可憐的種啊,所以上天給了它們最後的笑容。

他們的停下好像就是在等待著眼前那些還在前進的『傻子』被箭矢射成篩子。

「噗~!」

可在不經覺之中確是身邊的炸裂出血霧飛揚,笑的側面被熱血澆紅,身乍驚,瞬時間恐怖的神情就塞滿全身。

顫抖吧。

篩糠吧。

很快就到你了。

那些停下的可憐蟲還沒來的及倒下呢,就被破空的利箭穿插成血霧,剩下了殘缺怨恨天的不公。

「看見了沒。」

在大後方,自己的將軍在為自己的看見發出吃驚的嚎叫,嘶聲癲吼道:「你們看見了沒,這就是軟弱的下場,唯有一往無前,才能存活。」

看見了沒?

每一個生靈的眼睛都在瞪著,他們看見朵朵血花風中妖嬈,可是他們得到的卻不是他們將軍所想的奮勇直前,是膽怯啊,是害怕啊,是我真的怕死啊。

還好。

還好。

那雙雙眼睛都在僥倖,那張張面色都在低聲言語,幸好在排頭的不是我,幸好死的不是我。

不幸的是誰。

韓先。

我好像被魔鬼驅使了,我好像丟了自己的腦袋,我好像喪失了自己的心,我居然會如此的聽話。

前進。

將命交給天。

將路走在腳下。

一步步的,一步步的前進。

好像自己是幸運,而且還應該被理解為絕對的好運,到現在了,箭矢不知道走過幾波了,身邊同自己一樣的傻子或者是自認為的聰明人已經倒下去幾波了,自己從面頰到腳底已經被他們的鮮血染紅了,但自己還周全。

至少這條身還是完整的樣子。

這應當理解為天的護佑嗎?

還有其它解釋嗎?

還有其它的必然能解釋這偶然的巧合嗎?

沉著面,血紅著眼,我還活著,我走過了死亡地帶,幸運兒被推上了戰場,幸運兒又將戰場推演到如此。

那些遙遠的。

那些曾經看起來是模糊的。

此刻在眼前是那樣的清晰。

重甲,長槍,異獸,短弓,硬弩。

它們的眼睛看著自己這些染著鮮血走出來的生靈,面無表情好像是在冷笑,又好像是在同自己打招呼。

冷鋒對著自己這些幸運的生靈,低聲好像在問『你們是否還能一如既往的幸運啊~?』

不知道啊。

僅存的,還在喘息的,不知道啊。

就在這份不知道的驅使之下,同自己一道走的,又猶豫了,它稍稍遲疑的腳步,它的目光左右閃爍,好像是在害怕。

可是到這裡了啊,你在害怕又有什麼用,回不來頭了。

「咯~!」

嗅一口腥濃,鋼牙咬血,掃除心中膽怯,大踏步,走上來,同一戰線,都到這裡了死定了。

即是如此那就讓自己死的光榮一些。

「呼~!」

眼前那個地方點光閃爍,就在眨眼之後。

「噗~!」

自己耳邊聲嘹亮,熱辣辣的血液頓時濺在自己的側面上,其上熱,可就是這份血熱確是造就了自己的身寒,遍體寒冷好似要結冰。

「嘚~!」

忍不住的,牙齒就膽怯一聲。

好像是真害怕了。

「嘿嘿~!」

害怕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退縮亦是沒什麼好下場的,站在這裡也許還會得到上天的垂憐。

冷笑起。

好像是死神的惡容。

「呼~!」

死神,這個陣營對立的地方,死神也會分顏色的,不相同的都是敵人,對面的,聽一聲呼吸凝重著重,重騎鋒,殺出啊。

「轟~!」

異獸六爪。

它不是老老實實的在地上奔跑沖涌,它幾步一個跳躍,三無息之間,它就已經躍然在頭頂了。

陰影蓋在頭頂。

自己身旁的生靈殘留為之驚動,神色惶恐的不禁就將頭顱抬了起來,看著這份好似天人的降臨。

「噗~!」

看見了黑色的影,還看見了蛇信的寒,釘頭顱砸扣進頭顱,身後仰,見蒼天顏色,低問:「你為什麼不護佑我了。」

『呵,你膽怯了。』

膽怯的又死了一些。

那麼不膽怯的還有多少?

還有幾個啊。

三五個吧,因為自己的眼角餘光就看的見三五條影而已了,自己的耳朵只聽見了三五道呼吸而已。

「呼~!」

見一陣風跳動,又出倆獸,三五個成了孤零零的一個。

唯一站著的。

孤零零的好像很孤單。

被三條異獸環繞在最中間好像還很可憐。

好像板上魚肉,任意宰殺。

是嗎?

「呼呼~!」

我好像聽見了一分聲音,從身後傳來的,將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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