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四章 凄凄草 共命運
無毒不丈夫。
壞蛋是小人。
自己聽見的聲音是來自於身後,好像自己被重新抓住了,好像自己並沒有被拋棄,好像他還在意自己的。
好像嗎?
「哼~~!」
是啊,在身後那將軍為自己的看見而冷哼,他好像有些不開心了。
他看見了什麼?
僅僅是看見了屬於自己陣營的敢死隊被拍成了飛灰嗎,呵呵,不止這些,敢死隊,在他眼中就是去送死的,那麼有什麼重要的,眼前這些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才是重要的吧,為什麼會讓那些下種去送死啊?
為了就是讓這些沒見過血的貴族子弟知道血腥的可怕。
但是現在他們好像就只知道怕了,並沒有體會勇啊,那麼怎麼辦?
繼續上啊。
下種死了,還有下種中的上種啊,那麼送上去。
面目威嚴,目似朗星,將軍口中低吼一聲:「重騎、出。」
「轟~!」
那些很強壯的,那些看起來很威武的,它們操戈一躍而出,一路上轟轟烈烈的好像真的可以理解為是來救韓先它們的。
「呵~!」
對這些自己是不是應該笑啊?
對啊,我已經冷笑了。
如果自己將希望寄托在他們的身上,都必定成為肉泥好幾回了,那三尊環繞著自己的騎兵它們就如同走馬燈一樣滴溜溜的打轉。
包圍圈一點點的在縮小。
好像它們是想將自己擠壓成肉泥。
「咯~!」
牙齒切咬,身軀半躬拉開防衛架勢,眼睛不看那些圍著自己打轉的騎兵,只管是目之鑿鑿的看著敵方陣營,確切的來說是瞪著它們的將軍。
異面。
神色崢嶸,青面獠牙,好像是很冷漠的樣子。
瞪著它,自己就如同一個待死的小兵,可是因為不甘心,因為一些難以理解的信念憤恨的盯著敵方的陣營。
「呵~!」
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應該不開心。
它好像也在留意自己哦。
確切的說,它的眼睛有在自己的身上掃過,並且發出了一聲冷笑,僅此而已,可這一聲冷笑好像帶來了天大的好處。
那些好似跑馬燈一樣打轉的騎兵居然不在向自己靠近了。
這是好心嗎?
這可以理解為垂憐嗎?
「轟~!」
如果你愛吹牛,當然可以這麼理解啊,但是你必須要有自知之明,自己腳下的大地已經在顫動了,屬於自己陣營的騎兵已經無限接近了,那麼自己這幾個小兵還有什麼重要的嗎?
殺你無趣。
現在殺你和等下殺沒什麼區別。
「轟~~!」
大地顫動中在加顫動。
好像有我的地方就有戰場,在眼前敵方的陣營之中,一群同眼前三尊一樣的異獸炸裂而出,它們幾步跳躍就衝出了百步所積累起來的氣勢。
一切都來的好快。
「轟~!」
瞬時,在自己的身邊就各種血脈噴張成綻放頭顱稀爛,殺同被殺,皆在眨眼之間,上一秒還是英雄的楷模,而下一瞬,身體被詭詐的兵器透穿之後,就成了倒在地上的軀體,任眾踐踏。
槍來劍往。
殺的好熱鬧。
殺的不亦樂乎。
可是這些好像都和自己無干係哦。
利刃聲呼呼的從自己的頭頂嘶吼而過;利刃聲又嘶嘶的從自己的身側顫鳴而去;亦還有叫不出名字的畜生從的身邊擠過。
但是利刃掉在了地上,死了。
異獸倒地,還是死了。
唯有我韓先,好像是運氣好,好像是被天照顧,居然一直是唯一那一個看著血腥發生的人。
我看著它們死。
我看著抓緊手中兵器,神色上沒有一絲的垂憐。
所見的,就好似命,壽終正寢是命,垂死夭折也是命,倒在敵人的腳下也是命,殺不了敵人,被敵人殺死,那就是你敗於命了。
而我為什麼還活著,這是我的命啊。
倒地一個個。
不遠萬里而來,從自己身後呼呼的跑到身前好像就是來送死的,自己的將軍好像就是讓他們來送死的。
一個個倒下開始。
七零八落繼之。
最後是沒剩下幾個了。
是真的讓它們來送死的嗎?
「哼~!」
將軍神色陰沉,口中噴著冷氣十分的不開心,死下種在意料之中,騎兵沒有贏也屬正常,可是敗也不對啊,而且還敗的如此慘,那就更加不應該啊。
憤怒燒面。
恨恨。
將軍眼中的恨恨好像不僅僅是對敵方的,更多的是對那些屬於它部下還活著的騎兵以及那些已經倒地的亡魂。
至於自己這幾個小兵,不重要,從一開始是這樣,在到自己達到運氣的巔峰不死還是如此,在將軍眼中,那些僅僅是運氣而已,所以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
它現在關注的重點是什麼?
戰局不利。
面上掛不住,那麼怎麼樣才能挽回面子呢?
無毒不丈夫啊,替已死的兄弟們報仇啊,送那些殺他們的生靈下地獄去陪他們啊,將軍的嘴角一絲殘忍的笑容爬起。
沉聲低語道:「令、弓箭~!」
什麼?
「嘶~!」
聽著,聽著份令,從內到外,所有的士兵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弓箭?是想幹什麼,射殺敵軍嗎,那裡還有自方的生靈啊,雖然沒剩下多少了,可是還有活著的啊。
有眼睛的猶豫了。
有腦袋的猶豫了。
「哼~!」
對此統帥不開心了,他揮起皮鞭對身旁愣神的士兵就抽了一下,頓時皮肉的嘹亮聲點燃的血腥的碎裂聲。
到底是有多恨啊?
又是有多狠啊?
開裂了。
皮鞭抽打在頭顱上,所以從頭顱上開始裂開,皮鞭從腰部甩出,所以這條可憐的身至頭顱開始到腰部結束斷成了倆截。
還敢愣神嗎?
都記起來了吧,不聽號令者,將軍親自殺,他到還是挺又信用的,真的就親自殺了,效果果然很獨到。
「嗡~!」
瞬間從內到外,從外到內,弓弦聲響徹一片。
箭上弦,指天叫寒。
「呼~!」
風又來了,它們從那邊到這邊,他們將遠處的聲音帶到了這些此刻還活著的幸運兒耳中。
聽著,他們麻木於手。
聽著,他們獃滯於大腦。
愣了。
這道熟悉的聲音為什麼會來自於身後啊?
因為你的將軍喪心病狂啊,因為你的將軍想為那些已死的兄弟們報仇啊,所以送你們一起去死。
這叫無差別攻擊。
愣神恐懼了。
風的撩動也是無差別的,幸運兒們聽見了,那些即將擁抱勝利的生靈也聽見了啊,剛剛還是血腥塗面的它們立時雙眼被驚疑充斥。
「額~!」
它們也呆了。
它們的神色好像是在怒罵那將軍你是不是瘋了?
你們猜對了,它正是得了這個病,無葯可醫了,無毒不丈夫啊,註定的壞蛋啊。
「呵~!」
將軍冷笑起,那一張張獃滯的神情正是它想看到的,它笑著點了點頭,好像是在同死神打招呼。
「呼~~!」
嘶鳴聲,空氣鑿響嘶鳴聲。
漫天都是悲哀聲,縷縷飛矢穿梭,空氣被撕裂成縷縷,從那裡到這裡,也許會很長,也許會是一段漫長的路程。
足夠那些目瞪口呆眨眼睛了。
但是眼睛的眨動不足以撬動腿腳的麻木,只是慌張了面而已。
驚慌,恐慌,對那在空中綻放的獠牙,所有生靈的面上全都是驚恐的神色,可就算是這樣他們的腿腳還是一動不動。
為什麼啊,不跑嗎?
跑啊。
也許有可能呢,也許就僥倖逃的性命了呢?
可能嗎?
不知道,此刻這些神情的麻木是腦袋麻木的體現,它們沒有想過這個可能,見那漫天的飛影,他們還沒來的及想呢。
「嘶~~!」
在耳邊了,就在頭頂了,亂了心了,麻木被打破了,生靈驚慌失措了,朝各種方向,炸裂出本能亡命的力氣,跑啊。
「噗~~!」
一朵血花的開始,相繼無數朵的爭相艷放。
其實很快的。
聽弓弦顫動到飛箭落地是很快的,這時間只夠幾個眨眼的時間,只夠支撐麻木的神情衍化到驚恐的時間,只夠腦袋剛想起逃生,就成了亡命鬼迅速,成了倒在地上聽自身鮮血長流的悲苦。
涼了。
風吹一地的冰涼。
無差別攻擊。
地毯式穿插。
一地的刺蝟,滿地的冰冷,滿耳的血流聲。
都死了,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殺了自己人的敵人,此刻都脊背相貼亡命在了一起,死的他們神情還在錯愕呢。
它們悲憤的神色好似在言,下地獄,見閻王,一定會控告你歹毒的噁心。
「呼~~!」
風吹血腥確是在照見那將軍大人的笑面,他嘴角噙冷笑,好像有幾分勝利者的姿態,不過說的也是,從殲敵數量上來講,他並不算輸。
因為在它的狠心之下,雙方都死的差不多啊,而且你的都是精兵,說算我贏。
「嘿嘿~~!」
對此,他笑出了聲,得意的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唯有勝利才是我想要的,你們給我聽好了,如果你們敢給我怠慢敷衍,這就是下場。」
聽見了嗎?
不知道。
此刻能知道的是,那些還能站著的將軍貴族面色蒼白好嚇妖,風吹搖搖欲墜好像要跌倒了一樣,這樣的神色這樣的狀態完全是被眼前所見的,以及耳邊聽見的嚇死的。
那就是一個魔鬼。
似生靈為草荐的魔鬼。
它風吹過之後寸草不生。
但萬事有意外,有的草向來堅強出世人嘆服的高度。
「呼~~!」
就在敵方將領顏色鐵青之中,就在己方將領神色得意裡面,一隻手帶著血染的紅從屍山血海中探了出來。
面驚呆。
聲驚愕。
而那個地方已是脊樑挺立了,我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