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道長之死
我在水下嗆了幾口水，立即想上游去，四處都是村民的大吼聲和驚叫聲。
我剛浮出水面，有個黑影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身上，是村長。
村長又將我砸向了河裡，我急忙抓住了村長的腰，村長沒有亂動，一隻手摟住了我的脖子，我三五下便游出了水面。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突然聽到九陽道長一聲慘叫。
我大吼，「靈靈，住手！」
靈靈將九陽道長撲倒在地，右手中拿著一把匕首，狠狠的插進了九陽道長的右側眼睛里……
我眼前的水變成了紅色，九陽道長的眼睛里插了一把匕首，半個身子倒在船幫上，腦袋剛好掉在了水面。
下一刻，一身紅衣的靈靈猛的一下將匕首抽開，鮮血噴射，靈靈沖著我咧嘴一笑，跳進了右側的水裡……
我心中在顫抖，九陽道長死了，被靈靈殺了！
「靈靈，靈靈！」我沖著靈靈落水的方向大喊，昏暗的月光下，已經看不到靈靈的身影。
「快上船，快走！」
「寧缺，你和村長快點！」
水面很快恢復了平靜，四個船已經跑了，剩下的十八個人上了剩下的兩個船。
除了九陽道長外，其他人都沒有事，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驚懼，不敢接近九陽道長的屍體。
我和村長剛上船，船已經發動，向遠處快速駛去，船剛起步，船身晃動，九陽道長的屍體從船幫上翻了下去，掉進了水裡。
「你們誰看到靈靈了？靈靈朝哪裡遊走了？我問你們話呢？」我著急不已。
「寧缺，難道你沒有看到么？是靈靈殺了九陽道長！」
「今天晚上，我們都看到了河妖，是一條白蛇。」
「靈靈果然是小河妖，她殺了人，跳進水中，不見了。」
村民們恐慌不已，村長軟在一旁，老淚縱橫，渾身顫抖。
除了我，沒有人擔心靈靈，九陽道長死了，他們連屍體都不管，我明白，村民們嚇壞了，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不敢相信是靈靈殺了九陽道長，可是，剛才確實看到是靈靈殺人，一身紅衣，絕對沒有錯，是靈靈。
前兩次，拉我下河，在河底里看到的靈靈是白衣，和靈靈的衣服不同，可是這次，衣服一模一樣。
聽一個村民說，剛才看到我和靈靈被河妖打飛，掉入水中，混亂中，河妖又一次出現，將九陽道長打倒在船上，緊接著，靈靈從河裡冒了出來，就好像會飛一樣，撲在了九陽道長的身上，殺了九陽道長。
大家都非常緊張，談論今晚的事，每個人的聲音都在顫抖，河妖現身，已經讓村民陷入了絕望。
村長這時說話了，「這次，九陽道長祭奠河妖，其實目的並不是燒死靈靈，而是用靈靈將河妖引出來，對付河妖，燒死靈靈，只是演戲……」
「道長說了，靈靈是人，根本不是妖，妖有妖氣，人是沒有妖氣的……」
所有人臉上充滿了驚愕。
演戲，原來是演戲，大家都怔住了，我應該早想到的，道長是張所長的人，可是晚上發生的一切太突然了，道長一聲令下，村民都毫不猶豫的要燒死靈靈。
「為什麼？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們？」
「是啊，村長，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提前告訴大家？你和九陽道長瞞住了我們所有人。」
「如果提前告訴靈靈，那靈靈根本不會殺九陽道長吧？」
村長嘆氣，「提前告訴你們，怕你們穿幫，道長說了，一定不能告訴任何人，這樣才可以將河妖引出來。」
我不解的問道：「既然道長說靈靈不是河妖，為什麼燒死靈靈，河妖會出現呢？這些根據是什麼？」
村長說，「道長說了，靈靈不是妖，但死的所有人，都和靈靈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這些年死了這麼多人，都是靈靈在現場，要麼和靈靈一起落水，只有靈靈活下來，根據這些，就可以推斷出，河妖不想殺靈靈，只想殺其他人。」
「所以，我們殺靈靈，河妖就會出現保護靈靈，果不其然，道長推斷的很正確，可惜……」
「靈靈……靈靈誤以為道長真的要燒死他，殺了道長……」
真的只是誤殺么？
九陽道長安排了這麼多，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死在了河裡。
人算不如天算，唯一的收穫，就是河妖真的出現了，大家全部看到了。
船靠岸后，港口圍了很多村民，大家都圍著房神婆在討論什麼，看到我們的船靠岸，全部圍了過來。
村長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大家，當村民確認有真的河妖時，每個人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自作自受！」房神婆道：「九陽道長死了，是咎由自取！」
「如果這個方法行得通，我早就用了，還會等十二年？到萬不得已，最後一步，才能燒死靈靈，你們竟然欺騙河妖，這是玩火自焚！」
聽到房神婆的話，我有些怒氣，「房神婆，九陽道長都死了，你還在這裡落井下石！」
「九陽道長千里迢迢來上南村，是為了整個村子的平安，為了大家，犧牲了性命，你竟然還在這裡說九陽道長的不是！」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房神婆冷冷的盯著我，「難道我說的不對么？我說的是事實而已，十二年前我就說過，河中有妖，有些人就是不信，說從來沒有見過妖。」
「今天晚上，大家都看到了吧？都心滿意足了吧？」
「河妖大怒，才會顯出真身！」
「恐怕我們村以後會大禍臨頭！」
房神婆言辭凌厲，呵斥著村民，村民聽到房神婆的話，更加恐慌。
「神婆……」村長跪在了房神婆面前，「是我們錯了，都怪我，都怪我害了九陽道長，都怪我沒有聽你的安排……」
「求求你，求你做主，救救大家，救救整個村子。」
很快，村民們一個個的跪在了房神婆面前，各個神色誠懇，請求房神婆。
「神婆，救救我們村吧。」
「神婆，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大家……」
現場只有我一個人沒有跪。
從一開始，我就有些討厭房神婆，我從來不信神鬼之事，今晚看到了真妖，可是我心中總是有些狐疑。
房神婆說，「你們求我，我可以應你們，但是，以後不要再請外來人幫忙了。」
「從明天開始，大家全力尋找靈靈，先將靈靈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家散了吧！」
我扶著村長離開了，村長年齡大了，經過今晚的事，已經被嚇的魂不附體，一路上嘴裡喃喃自語，念叨著河妖的事。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給靈靈打電話，靈靈電話打不通，靈靈到底去哪裡呢？
我給我爸打了電話，我爸還沒有睡，一直在等我的電話，我將所有事情詳細彙報。
我爸聽完后，語氣凝重，說，「看來上次我們父子看到了那條白蛇，果真是河妖。」
我細細的回憶，說道：「上次我們見到的七八米長，這次，只是一個尾巴就七八米長，比上次我們見到的大很多，我可以肯定，兩個白蛇，不是同一條。」
我爸非常意外，說，「兩個？怎麼會有兩個呢？難道是妖，可以千變萬化？」
千變萬化？我爸的解釋好像挺合理，可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為什麼河妖今晚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顯了真身，為何沒有殺人呢？
「你確實親眼看到是靈靈殺人么？」我爸似乎有些懷疑。
「恩。」我說道：「很多村民都看到了，是靈靈殺人，殺死九陽道長后，跳水不見了。」
我爸說，「張所長說，九陽道長是龍虎山的弟子，練過武術二十年，在龍虎山一帶小有名氣，而且道法極為厲害，靈靈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殺的了九陽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