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突破口
「練武之人，目觀八方，臨危不懼，面臨任何危險都有極強的應變能力，和任何人打鬥，都會護住要害，要攻擊其頭部異常困難，靈靈怎麼能做到一擊即中呢？」
「你和靈靈也認識了幾天了，你覺得靈靈會殺人么？」
村民說，是河妖將九陽道長打倒在船上，靈靈才得手了，可是我爸還是有些懷疑。
這個問題討論下去沒有答案，首先，我們要找到靈靈。
「對了，你現在去檢查漁船。」我爸突然說了一個奇怪的要求。
「為什麼檢查漁船？」我問道。
我爸說，「我們看到的河妖，身上長滿了鱗片，河妖幾次狠狠的擊在船上，將人打飛，萬一留下什麼線索呢？」
「就算是妖，我們也要知道，到底是什麼妖。」
我爸說的非常有道理，我回想了一下，我們的漁船根本沒有受到破壞，河妖也只是將人打落水，並沒有傷害任何人，唯一死的人，就是九陽道長，不是河妖殺的，而是靈靈。
細細一想，這件事很奇怪。
於是，我穿上衣服，看了點時間，一點半。
我躡手躡腳的出門，到達港口后，四周靜悄悄的，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晚上，港口一個人都沒有，船都用鎖鏈鎖在柱子上，所有工具都在船艙里鎖著。
月光很亮，河水平靜，我沒有開手電筒，剛踏上一隻船，突然聽到右側村長船上傳來了『哐當』一聲。
「誰！」我心中一緊，喊了一聲。
那邊沒有了動靜，一片寂靜。
難道我是聽錯了？
我又喊了一句，「我已經發現你了，不要躲了，顯身吧。」
其實我根本沒有發現，我故意這麼說。
「你是誰？」對方回了一句，是個女人，聲音很冷，有些熟悉。
「我是寧缺，你誰呀？」半夜三更，怎麼會有人在村長船上？
而且還鬼鬼祟祟。
很快，有個人影從船艙後面走了過來，遠遠的盯著我這邊的方向。
月光下，我看清了這個女人，身穿黑色短裙，上面是一個白色短袖，胸部呼之欲出，長發披肩，一副精緻的面孔冷若寒霜。
竟然是房神婆的女兒敬敏，我非常意外，對這個女人，我印象不深，長的水靈靈的，以前沒有和她說過話。
我抓著鎖鏈，向村長的船上爬去，「敬敏，半夜三更，你來這裡做什麼？」
敬敏反問，「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沒有說我來調查，說，「我的匕首找不見了，可能是落在了船上，我是前來尋找匕首。」
「是不是？」敬敏似乎不信我，「尋找匕首不會明天早上再來？非要現在來？說實話吧，我不喜歡撒謊。」
我來到了敬敏身邊，細細的打量著敬敏，她腰上有個非常大的挎包，包里鼓鼓的，有幾根細細的半透明色的線頭漏在了外面。
這個包和她非常不搭，有些怪異。
我說道：「那匕首是我家祖傳之物，是我的護身符，今晚發生的事太多，當時很混亂，回到村長家，找不到匕首，我就出來找了，我何必要撒謊呢？」
那匕首隻是普通匕首，並沒有丟，在我身上的包里。
「倒是你，敬敏，你來這裡做什麼？」
敬敏冷冰冰的道：「怎麼？我來做什麼，需要向你彙報么？半夜三更，最好還是回去休息，你和你爸之前觸怒了河妖，小心遇到河妖。」
我說道：「難道你不怕河妖么？」
敬敏道，「我是神婆的女兒，我怎麼會怕河妖？」
敬敏一直對我冷眼相待，一定隱瞞著我什麼，她不告訴我。
「你不說算了。」我說道：「我找匕首了。」
說完，我不理會敬敏，在穿上尋找痕迹，敬敏也沒有理會我，向船艙那邊走去。
出事的船有三艘，我先在村長的穿上細細尋找。
突然，我身後傳來了一聲尖叫，接著是落水的聲音。
「救命，救……」
我大吃一驚，衝到聲音傳來的方向，敬敏落水了，很快沒入了水下。
我顧不了那麼多，直接跳進水裡，敬敏在我三米開外掙扎，連連嗆水，雙腳亂蹬，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拉她。
我立即遊了過去，順利將敬敏救了上來，並沒有看到水下有任何東西。
我拍打著敬敏的背，敬敏吐了幾口水，連連咳嗽，在我懷裡發抖。
我急忙問剛才怎麼回事？
「是你……」敬敏突然一把將我推開，「是你……是你將我推下水！你要害我！」
我愕然，「胡說八道，你在船頭，我在船尾，我怎麼可能把你推下水？如果是我把你推下水，我幹嘛還要撈你上來？」
敬敏花容失色，說，「不是你還有誰，船上就我們兩個人，肯定是你！」
我記得靈靈以前說過，她多次遇到這種情況，有人從後面把她推下水，可是當時船上沒有人。
我說道，「根本不是我，你別急，你剛在水中是什麼回事？為什麼游不上來？」
「有……有人在拉我……」敬敏的身體又在顫抖。
我急忙過去將她摟在懷裡，敬敏的身體很凉，我說道：「別怕，你說，到底看到了什麼？」
「是靈靈。」敬敏一臉驚恐，說，「是靈靈抓著我的腿，把我往下拉……」
靈靈？我剛才為什麼沒有看到呢？
我又問，「穿著白衣服還是紅衣服呢？」
敬敏道：「是白衣服……」
剛開始在河中看到的靈靈，要害我的靈靈是白衣服，今晚靈靈逃走後，穿的是紅衣服，難道真的有兩個靈靈不成？
我安慰了敬敏一會，我問房神婆有啥安排，敬敏是房神婆的女兒，一定知道很多事，她不可能半夜三更一個人來這裡。
敬敏說，「我媽讓我來船里，檢查船上有什麼痕迹，我就來檢查了片刻。」
原來敬敏來這裡的目的和我一樣，是為了得知是什麼妖物，不過我有些奇怪，「為何之前不檢查？那時候村民都在，都可以幫忙。」
敬敏說，「你這外行懂個啥？人越多，越會破壞痕迹，妖這東西，一般人都查出來么？」
我問道：「那你查出什麼來嗎？」
「沒有。」敬敏有些無奈，道：「什麼痕迹都沒有，船上乾乾淨淨，除了有些水漬外，沒有其他東西。」
我在船上檢查了一會，果然什麼都沒有，於是，我送敬敏回家，一直送她到了家門口。
「你家的門樓真漂亮。」以前來房神婆家，沒有注意過她家的院門，門樓上面的兩個木雕，是一龍一鳳，鬼斧神工，在月光下非常醒目。
敬敏說，「這都是有講究的，我媽是神婆，對家裡的風水，各種物件擺放，飲食起居，都是有禁忌的。」
走之前，敬敏感謝我今晚的救命之恩。
第二天一大清早，張所長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去村口，停了一輛奧迪車，在那裡等我。
我見了張所長后，他告訴我，九陽道長的事，村民們都不知道是他安排的，張所長當面問我昨晚發生的事，我一一如實回答，任何細節都沒有錯過。
張所長聽完我的敘述后，問了我幾個問題，然後眉頭緊鎖，滿臉愁容，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張所長點了一支煙，長長的吸了一口，說，「事情越來越詭異，九陽道長那邊，我都不知道怎麼給龍虎山的朋友怎麼交代，我特么都不知道怎麼給上面寫報告！」
張所長忍不住爆粗口，九陽道長是張所長的朋友介紹過來的，剛來兩天就出事了，張所長都不知怎麼給朋友交代。
還有給上一級公安部門寫報告，難道寫報告有妖怪么？上面會相信么？這樣寫報告，恐怕張所長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張所長說如果當時我們拍幾張照片，或者說錄個視頻，有了證據，事情就好辦了，現在沒有證據，就算村民們都看到了妖，這些證詞，根本上不了檯面。
張所長冷靜了片刻后，說了兩個方案，第一，還是暗中全力調查，第二，動用全部警力，下河捉妖！
可是張所長又說，這兩個方案，其他幾任所長都做過，最後是徒勞無功。
張所長繼續問我問題，我突然想起了靈靈給我說的話，「所長，村子里死的人，除了李叔外，其他都是欺負過靈靈的人，昨天靈靈告訴我，現場除了李二狗沒有死外，其他欺負過她的人，全部死了。」
「李二狗？」張所長立即拿出了手機，裡面有所有村民的詳細資料，很快，張所長說，「李二狗，三十七歲，未婚，和父母一起生活，家境貧寒，李二狗有個大哥李大狗，後來改名李富榮，在成都醫藥公司上班，不管父母和弟弟，甚至和父母已經脫離了關係，是個人渣。」
我看了看李二狗的照片，滿臉鬍渣，非常邋遢，三十七歲跟四十七歲的人一樣。
「盯著這個人。」張所長好像看到了新大陸一樣，臉上的愁容慢慢的展開，說，「或許，這個人就是我們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