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陰婚

王鳳山斜靠在牆上，沒有理我，愣愣的看著正前方，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李玉芬和他的狀態差不多，痴痴傻傻的。

我知道為什麼，收拾了嬰靈，那三個小小虛影也隨之消失。

「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下一刻，王鳳山瘋了一樣向我衝來。

「裝瘋賣傻？」

我冷笑一聲，一巴掌抽了下去，啪的一聲中，王鳳山臉上多了一道紅痕。

其實不用他說，我心裡也有了答案，只是我不敢相信，也想不明白原因。

嬰靈身上出現的那張女人臉雖然變了一些模樣，但是我見過，小魚給我看過王鳳山的資料，包括他去世的妻子陳青還有兒子。

那張女人臉，和陳青的有八分相似，在加上兩人的對話，可以判斷，王鳳山那位得急病去世的老婆陳青，應該是被他殺死的。

「說吧，為什麼要殺陳青？」

我把王鳳山摔在地上，蹲下來問道，手機悄然打開，調成了錄音模式。

「她賤，她該殺！」

王鳳山的情緒猛地爆發，咬牙切齒的道：「她就是個臭婊子，臭婊子，給我戴綠帽子，我把她和那個野種都殺了！」

「鳳山，別說了！」李玉芬悲鳴一聲，連滾帶爬的過來，一把抱住我的腿，哀求道：「顧大神，我求求你，放過鳳山吧！」

「該殺！該殺！」王鳳山還在那咬牙切齒的。

我冷冷的看著腳邊的這對夫妻，什麼也沒說，站起來后拿出手機，調出狄鋼的號碼，撥了出去。

「喂！」電話很快接通，裡面狄鋼淡漠的聲音。

「我在宏府小區，田家超市二樓，你最好能來一下，命案！」我簡單的說道。

「好！」

對面頓了一下，答應下來。

撂下電話，李玉芬一臉慘白的抱著王鳳山，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約二十分鐘后，狄鋼到了。

我把錄音放了一遍，狄鋼點點頭，揮手道：「帶走！」

王鳳山夫妻倆沒反抗，任由警察帶上手銬，神色獃滯的跟著警察下樓。

狄鋼沒動，屋裡人散光后，他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我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便沉默不語，等著狄鋼的答覆。

「先和我回局裡一趟，筆錄的事情交給我！」

狄鋼沉默半響，回了一句。

我點點頭，拿起包，檢查了一下，意外發現，嬰靈不見了。

之前封印嬰靈后，我把黃紙放在包里，包放在凳子上，後來王鳳山和李玉芬又是哭又是鬧的，凳子翻在一邊，包掉在地上，我沒太在意。

可不管怎麼樣，掉在地上這種小波動，還不至於嬰靈跑掉。

「怎麼了？」狄鋼問道。

「嬰靈不見了！」

我回了一句，掃了一眼客廳，客廳擺設很簡單，一眼可以望盡，什麼也沒有。

向裡面走，是衛生間和兩間卧室，卧室的門關著，衛生間的門開了一條小縫，隱隱的有一種異樣的聲音傳來。

「出來！」我神色一凜，一腳踹開衛生間的門，一團冒著白煙的黃紙自衛生間的鏡子上落下，掉入洗水盆。

我走過去，盯著鏡子看了一眼，鏡子內，一個嬰靈痛苦的掙扎著，青紫色的小臉不斷變換著，一會是女人臉，一會是嬰兒臉。

而在嬰靈的身上，是一雙蒼白的手，那雙手拖著嬰靈，拽向鏡子深處。

我想都沒想，一拳捶向鏡子，鏡子發出啪的一聲，裂了，嬰靈消失在鏡子深處。

「怎麼了？」

狄鋼扳著那張撲克臉過來問道。

「沒事！」

我搖搖頭，又看了一眼鏡子，嬰靈消失了，那雙蒼白的大手也消失了。

對於那雙手，我有一絲熟悉感，很像上次對付五刑鬼時，從衛生間的鏡子內，伸出的那雙手。

「走吧！」

我暗嘆了一口氣，麻煩一件接著一件，這事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結束。

和狄鋼回局裡，做了一下筆錄，我是實話實說，至於狄鋼之後的報告怎麼寫，看他自己。

至於王鳳山怎麼審的我沒問，等我到家，已經凌晨十二點了。

陳曦沒睡，坐在我的老闆椅內等我。

小黑聽到開門聲，立即看過來，它也沒睡。

兩對她倆的注視，我想了想，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小黑聽完，跳入我懷裡，在我身上嗅了嗅，咖啡色的瞳仁內閃過一道異色。

陳曦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麼了？」她倆這樣我有些意外，不過也沒太放在心上，和背上的那個大boss相比，其他的都是小cass。

「老公，你要是信我的話，最好出馬！」陳曦認真的說道。

「不出！」我還是以前的態度，一口回絕，倒不是別的，而是怕麻煩，就比如這次，惹出的麻煩絕對不小，後面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算了，不出就不出吧，總有一天，你會求著我出馬的！」陳曦哼了一聲，甩頭扭腰，一氣呵成，回后屋睡覺去了。

小黑和我對視半響，跳回貓窩，閉上眼睛，很快就發出了鼾聲。

我搖搖頭，晃晃悠悠的往後院走，洗澡睡覺。

兩天後，狄鋼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沒別的意思，和我說一下王鳳山的案情。

王鳳山殺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

他殺了自己七歲的兒子，還有陳青，陳青死時，肚子里懷了他的兒子，所以是一屍兩命，加起來三個人。

殺人的理由很簡單，那個七歲的孩子，不是他的親兒子，是陳青和別人生的。

所以那天，王鳳山才會罵陳青是婊子，給他戴了綠帽子。

聽到這的時候，我以為這就是事情的真相，我沒想到的是，事情還有轉折。

王鳳山早就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陳青是懷著別人的孩子和他結婚的，這一點王鳳山很清楚。

陳青和王鳳山結婚之前處過一個對象，懷孕以後被拋棄了，王鳳山出現了，他喜歡陳青，也願意接受孩子，兩人結婚了。

孩子出生以後，王鳳山對孩子視如己出，但是王鳳山更想有自己的孩子，陳青不同意。

即便是不同意，王鳳山也沒吵沒鬧，只是記在心底，等待著爆發。

矛盾的激發點是一次同學聚會，陳青見了前男友，也就是孩子的親爹。

按照王鳳山的說法，陳青和前男友舊情復燃，又懷了前男友的孩子，所以他才會爆發，殺了陳青娘仨。

有一點不得不說，王鳳山這個人很陰，他沒有大吵大鬧，反而是加倍的對陳青娘倆好。

在陳青懷孕兩個月時，王鳳山動手了，殺了那個叫了他七年爸的孩子，殺人的方法很簡單，也很巧妙，在心臟處插針。

針是特意準備的，長度正好能穿透心臟，這種殺人方法，根本不見血，如果不做屍檢，根本檢查不出來。

陳青沒要求做，死者為大，人都死了，她不想讓孩子再遭一回罪。

不得不說，王鳳山演的太好了，七年的時間，他沒沖孩子發過一次火，也沒沖陳青發過火。

哪怕是陳青不同意給他生孩子，他也只是自己生氣，喝了幾次悶酒，

孩子死後一個月，陳青懷孕三個月，王鳳山以相同的方法殺死陳青，同樣沒引起任何懷疑。

後來，王鳳山找媳婦，誰也沒想到，他會相中李玉芬，就連李玉芬自己都沒想到。

王鳳山的想法很簡單，漂亮女人都是禍水，他就是要找個醜女人做媳婦。

聽完整個過程，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認，陳青肚子裡面的孩子，是王鳳山的。

那個嬰靈的表現代表了一切，那是來自血脈和靈魂上的聯繫，這一點做不了假。

至於陳青婚後出沒出軌，有沒有和前男友舊情復燃，這一點，不得而知。

放下電話，我有些唏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王鳳山和陳青兩人之間的糾葛，我不會置評，這個事算是徹底了斷。

唯一讓我忌諱的是，嬰靈被拖入了鏡子里，那雙手的主人是誰？

說完案情，狄鋼掛斷電話。

通過這幾次聯繫，我和狄鋼達成了一種默契，這是我沒想到的。

在我看來，狄鋼比小魚更容易接受鬼神之說，也不知道狄鋼的報告到底是怎麼寫的！

日子重歸平靜。

可惜的是，平靜的日子沒過上幾天，胖子又給我找事了。

「哥，這次你得幫弟弟一把！」

熟悉的台詞，熟悉的表情，每次胖子這樣說，都是惹了大麻煩。

這一次多了一個人，他女朋友宋靈兒。

宋靈兒站在胖子身側，神色很不安。

「說吧，這次又惹了什麼麻煩？」我沒好氣的問道。

「哥，這次真不是小胖惹的事情！」宋靈兒搶著說道。

「小胖？」

我暗自重複一遍，這兩人的關係打的火熱啊。

宋靈兒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我故意點了點胖子，呵斥道：「這次也就是弟妹，不然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轉過頭，我問道：「靈兒，說說吧，遇到什麼麻煩了？」

「哥，我寢室三姐出事了！」宋靈兒一臉焦急的說道。

宋靈兒是龍門師院的學生，她們是六人寢室，宋靈兒排行老五，出事的是她們寢室老三王欣欣，也是和她關係最好的一位。

和宋靈兒不同，王欣欣很安靜，也不喜歡那些鬼鬼神神的東西。

王欣欣農村家庭，雖然不窮，但也說不上有錢，供王欣欣讀完大學還是不費勁的。

前一陣子，王欣欣父親檢查出得了胃癌，醫生說手術可以治好，但是錢成了問題，還差兩萬。

錢雖然不多，但是也得有人借。

更何況，做了手術，術后恢復，在加上各項檢查，以及後續可能的化療，不是兩萬能解決的事情。

王欣欣搞錢的方法很簡單，把自己賣了，和人結了陰婚，結果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