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底是什麼存在？

今晚的月亮很園，像掛了盞大宮燈似的，射出柔和的光線。梁淼淼剛出來就發現原本總是感覺四肢無力的身體此刻竟然湧現出了一絲力量！

她動了動身體，欣喜的說道：「曬月亮好像比呆著香燭旁邊更加舒服！」

站在街上享受了一下月光浴后，她好奇的打量著這原本熟悉的世界。

由於是晚上，路上的人不多，但她看得的某些人的身後跟著一些朦朧的、半透明的『人』，想必那就是她的同伴吧。

馬路上有一個半透明的女孩子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笑意盈盈的靠在他的身上。而這個男人好像根本就沒有感受到她的存在，自顧自的走著路。

梁淼淼親眼看著那個半透明的女孩若無其事的穿過路燈，忍不住皺眉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我就被撞得呲牙咧嘴呢？難道是道行沒有她深？」

「大嬸，別擋道！」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推了梁淼淼一把。

梁淼淼驚訝的說道：「你怎麼也能看見我！？」原本以為只有母親能看到自己，沒想到連個陌生人都能推她一把！

男人晃著手中的半瓶酒怒吼道：「我只是喝了點酒，又不是瞎了！」

「對不起！對不起！」梁淼淼連連道歉，想趕緊離開這裡，但是她的行動一如既往的遲緩，就連一個拄著拐杖的六十歲老太太都走得比她快。

她故意走到幾個人的面前，看到他們都紛紛讓開了路，再三核實自己是真的和普通人差不多后，梁淼淼便忍不住笑了出來：「可能我是殭屍吧，雖然現在身體有些僵硬，但是至少能找份工作啊！」

想到這裡梁淼淼就有些興奮了，目光鎖定在了街角的一家燒烤店中。

這家燒烤店的規模還挺大，隔著玻璃牆可以看到裡面坐滿了人，服務員忙得腳都沒有停下來過，門口也貼著招牌的信息。

才剛踏進店裡，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就熱情的迎了上來：「大姐，您一個人嗎？想吃點什麼？」

被一個同齡的女孩子叫大姐，梁淼淼忍不住嘴抽搐了一下，想到對方以後可能是自己的同事，也沒有計較，而是問道：「你們這還缺服務員嗎？我是來應聘的。」

女孩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指著收銀台里的一個老男人說道：「我們老闆就在收銀台，你自己你找他說吧。」

坐在收銀台里的老闆坐在電腦前不停的接著外賣電話，噼里啪啦的打著單子，忙得汗水直流。

看來真的很缺人，就連老闆都忙成這樣。梁淼淼上前說道：「老闆，我來應聘服務員。」

老闆頭剛剛看到她走路好像都是慢半拍，所以直接拒絕道：「我這隻招手腳麻利的人。」

「老闆，我知道我動作慢，但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您可以把工資壓低一些，只要給點錢就成！」

忙碌的老闆沒有再理會她，又接了幾個電話之後對服務員吼道：「你們都磨磨蹭蹭的幹嘛呢！把單子拿到廚房去，已經有好幾個客戶催單了！要是被退單了，損失統統從你們的工資里扣！」

廚房裡的胖廚師探出頭來一臉委屈的說道：「老闆，這可不能怪我！很多訂單我都打包好了，堆在廚房壘了好幾層都沒人有送出去啊！」

「這怎麼回事啊！」

一個外賣小哥提著大包小包的從廚房跑出來：「老闆，其他兩個人都罷工了，咱店現在就我一個送外賣的，您看我腿都快跑斷了！」

店裡本來有三個外賣員的，由於工資問題，其中兩個人同時罷工，現在店裡根本忙不過來。煩躁的老闆看了一眼梁淼淼，說道：「你去送外賣，一份五毛錢，只幫一天，工資日結。」

「謝謝老闆！」

梁淼淼留下了母親的身份證號和家庭住址之後，老闆借給她一部老人機和電動車鑰匙。

由於多數住戶家都有電梯，再配上電動車，梁淼淼送貨的速度到也沒有慢多少，出來一趟能送十多份外賣。

往返店裡幾趟之後，月亮越來越淡了，天空的顏色也越來越淺，梁淼淼看了一下時鐘，已經三點多了。她知道夏天天亮得很快，所以決定送完車裡的這幾份外賣就收工。

最後一份快遞是送到一個高檔的辦公樓里。梁淼淼哼著歌愉悅的走進了電梯里，腦子裡已經幻想出把錢拿回家老媽驚訝的樣子。

可是電梯好像偏偏要和她作對，升到了28樓，電梯門怎麼著也不打開。

梁淼淼胡亂的按了幾個鍵，發現電梯一點動彈的跡象都沒有，不免著急的打電話給老闆：「老闆，我被困111254831單的電梯里出不來，您能不能想辦法救救我！」

老闆查了一下單號，發現她送貨的地方離店裡的位置還挺遠，便說道：「生意忙著呢！誰有這個閑空！你先和客戶解釋原因，自己再想辦法儘快出來。如果客戶退單這份外賣我就當是你自己點的。」

「可是……」梁淼淼話還沒說完，電話里就響起了嘟嘟的聲音。沒辦法，她又迅速的撥通了客戶的電話號碼：「喂，厲先生您好，我是街角燒烤店的外賣員。」

「你們這家不講信用的燒烤店到底什麼時候才把東西送過來！說好了半個小時就到，現在都超過了四十七分鐘了！」電話那頭的人貌似很生氣，梁淼淼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對不起，我、我現在已經在辦公樓里了，可是電梯壞了，我現在被困在電梯里出不來，你能不能幫我叫一下物業的人來救我？」

「靠！」男人咒罵了一聲，掛掉了電話。梁淼淼再撥過去便顯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天啊！這可怎麼辦啊！」梁淼淼試圖打電話給老媽，可是悲劇的發現老媽的電話竟然欠費停機很久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電梯終於被物業請來的維修工修好了。電梯門一開，她就迫不及待的往指定的地點衝去，無奈她的身體太遲緩了，她甚至已經看到東方開始發白，黑色的天空在漸漸褪色，露出了一抹朝霞！

「先生，您的外賣到了！」奔潰的梁淼淼衝進了辦公室，把外賣丟在桌子上就躲在廁所不出來。

加班了一個晚上的厲意本來心情就差到極點，看著癱在桌子上的外賣和冒失的外賣員，心裡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顧客就是上帝，你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我要跟你們老闆投訴你！」

「對不起！求求你不要和我們老闆說，不然他會扣我工資的！」梁淼淼在廁所里瑟瑟發抖，當然，她怕的不是辦公室里的這位上帝，而是外面冉冉升起的太陽。貌似只有陰暗潮濕的廁所才是她躲藏的最佳地點：「我可能要呆到天黑才能出去。」

「不行！你鬼鬼祟祟的在搞什麼名堂！」

梁淼淼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大聲的喊到：「別開門！」

厲意還是不留情面的把門給踹開了，陽光灑了進來，梁淼淼凄厲的慘叫道：「啊啊啊啊啊！」

那尖銳悲慘的女聲穿透了整個辦公樓，那聲音就好比貞潔的少女被骯髒的殺人犯侵犯了似的，足足叫了半分多鐘。

「閉嘴！」厲意捂著耳朵真想把她的腦袋塞進馬桶里。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咦，我竟然沒死……」

不但沒死，這陽光曬在她的身上讓她暖洋洋的倍感舒服，疲倦的她一下子就像插上充電寶的手機似的重新充滿了動力。

呃……這陽光該不會是在消磨她最後的一點力量吧？梁淼淼的身體僵硬在那裡不敢動彈。

厲意看到她縮在角落裡好像一隻暗處里瑟瑟發抖祈求生存的小老鼠，莫名的就心軟了：「行了，我不投訴你，你趕緊走吧。」

「我現在真不能走啊！我離開這裡說不定會魂飛魄散的！」死過一次的梁淼淼非常的惜命，任何一點危險都不願意去冒。

「神經病！別得寸進尺啊！」厲意揪著梁淼淼的手就往外拖，梁淼淼渾身都充滿了抗拒，抱著馬桶不肯撒手，厲意竟然拿她無可奈何。

「好，賴著不走是吧！」厲意眼底染上一抹陰鶩，拿起手機撥通了秘術的電話：「十分鐘之內，立馬讓保安到我的辦公室來！」

「董事長，發生什麼事了嗎？」聽到是董事長的聲音，秘書嚇得從床上蹦了起來，看到時鐘顯示才早上五點。

「過來丟垃圾！！」

雖然一頭霧水，但是秘書還是以最高的效率集結了公司的保安火速的趕到了辦公室。保安們來得匆忙，有些人衣服都穿的歪七扭八的，迷茫的問道：「董事長，倒垃圾這種活不是保潔阿姨做的嗎？」

厲意指著梁淼淼說道：「把她給我扔下去。」

「不！」梁淼淼死死的抱著馬桶拚命的搖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可惜這群漢子顯然不懂得憐香惜玉，生生的拔開了她的手指，然後拽了出去。

「真沉啊！看不出她有兩百來斤呢！」抬著她的三個保安忍不住抱怨到。

直到被保安丟在了大街上，梁淼淼都還沒有回過神。

雖然是早上，但是太陽已經射出了道道強烈的金光，旁邊的高樓大廈都好像披上了一層金燦燦的華貴綵衣，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使她有一種異樣的舒服。

她忍不住質疑道：「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