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考試開始
路明非坐在考場的座位上，側頭看向窗外，忽然發現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隨-夢-.com
初升的太陽升到雲層上方，陽光貼著雲平鋪而下，在胡桃木的課桌上投下窗戶的影子，整個教室里染上一層淡淡的緋色。
「作弊是絕對禁止的，違反者會取消一切資格！我知道你們都是天才，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比你們更加天才的人也曾在這個教室里考試，你們現在能想到的作弊手段都有人嘗試過」曼施坦因教授站在講台上，這個慳吝的老頭戴著那副金絲眼鏡，抑揚頓挫威風凜凜。
路明非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有點無聊地趴在桌子上，看著自己的名牌發獃，上面工工整整地寫著三個字——「路明非」。
「s級你很淡定嘛。」有女孩在他的身邊輕聲說。
路明非側過頭，諾諾站在他的旁邊。以他的角度首先撞進眼帘的是那雙穿牛仔褲的長腿，腳上還套了雙似曾相識的紫金色瑪麗珍鞋。這個小巫女手上拿著一沓a4紙大小的試卷，肅容正立，嘴唇翕動。
「喲師姐好，」路明非小聲地打招呼，「方便透露一下今天的考題嗎？」
「不方便。」諾諾輕輕搖頭，果斷拒絕。
「喂喂師姐，之前說要罩我的不是你么？」路明非聲音有點急。
「罩你可不包括這種事兒。」諾諾瞟了眼路明非，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面明明白白地盛滿了笑意。就是那種小巫女似的笑，在你窘迫的時候作壁上觀，臉上笑容看上去既可愛又討厭，「而且你是s級，這種小事還需要我罩？」
「s級怎麼了？s級就得擅長文化課還得是個學霸了？」路明非壓著嗓子振振有詞，「靈視這種東西聽上去哪裡靠譜了？還得畫下來，我可不會畫畫！難不成我真的畫個烏龜標註校長？」
「好了那邊的那位先生，現在不是社交的時間，要認識女孩等你通過考試再說。」曼施坦因打斷了路明非，「正式開始之前請關閉手機，和學生證一起放在桌角上。」
路明非撇撇嘴，坐正了身子。各種各樣的關機聲響遍了教室，只有他沒事可做。手機這種通訊工具對他來說早就被淘汰了量子糾纏通信或者心靈傳輸可比這玩意兒靠譜多了，真希望在經歷一次未來的世界，那次試煉還沒有體會宇宙的浩瀚就匆匆結束了，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無聊之中，路明非忽然想起自己還完全不知道這一屆有什麼新生，於是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
這些學生看上去來自世界各地，膚色不同臉型也不同。
其中很有幾個漂亮女生，看上去賞心悅目，讓路明非忍不住想吹口哨。
零默默的看著，路明非感覺到背後一冷，注意到零的目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
現在女孩兒脫掉了校服外衫，裡面穿著一套低領的白色t恤。
她那頭顏色淡得近乎純白的金髮編成辮子，在頭頂紮成髮髻，露出修長的脖子。
肌膚白得發冷，整個人素得像是冰雕，讓人想起漫無邊際的雪原。
路明非心裡一跳，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識感油然而生，就像當初他看到了那個自稱路鳴澤的小男孩。
這不是魅惑人類之類的可笑戲法，也不是所謂的魅力值過高產生的影響，更像是有什麼被你遺忘的東西悄然蘇醒了。
「喂喂路明非別發獃了。」一隻素潔的手在路明非的眼前揮了揮，諾諾皺著眉遞過來幾張a4紙和一支削好的鉛筆，「發試卷了。」
路明非有點呆愣地接過一片空白的試捲來。周圍忽然響起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這張空白的試卷出乎了幾乎所有人意料，有人舉起手來。
「不必懷疑，試卷沒有任何問題。我會在教室外，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問。討論是不禁止的，只要不抄襲。」曼施坦因說，「祝你們好運。」
曼施坦因教授和諾諾走出了教室。門一關上，教室里瞬間炸開了鍋，每個人臉上都是白日見鬼。連試題都沒有的考試，答案從何而來？
可在路明非的注視下，那個冰雪一樣的女孩依然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周圍的騷動對她而言如若撲面清風，那張課桌就像是另一個空間，那個空間里寂靜無聲，只有她自己。
路明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抽了一下，他像是看到過這樣的女孩。在那個幽深的城堡里，巨大的黑蛇在走廊裡面蜿蜒而行，厚重的鱗片刮過走廊，有人在低吟聖經中的文字。
而在走廊盡頭的房間中，瘦弱的女孩抬起頭，眼神孤寂得也像是冰雪。
播音系統忽然開始放一首勁爆的搖滾樂，ihaeljakson的《beatit》。學生們面面相覷，全都傻了。
路明非豎起耳朵，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在j高亢明亮的聲音之下，有人低聲吟唱，像是詛咒又像是聖詠。
這就是芬格爾說的龍文？
路明非閉上眼，然後緩緩睜開。可出現在他眼前的還是那個教室，學生們竊竊私語惶恐不安，沒有芬格爾說的那些雜亂的線條、糾纏的蛇群或者瘋狂生長的植物，窗外的陽光依然溫煦，透過窗戶灑在桌面上。
路明非嘆了口氣，卻並不如何驚慌失措。
按照芬格爾的描述，他這時候就應該出現靈視。
可他清楚這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雖然試煉中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對現實來說是天馬行空的，但是龍族這麼奇幻的事情都有，那麼試煉中一些情況是可以借鑒的，這已經很挑戰他的神經，或許那些試煉都是真實的世界，路明非不禁打了寒顫不敢細想下去。
如他所料，這靈視大概是幻象一類的東西，通過激發血脈來產生。就像是術士的血脈傳承，喚醒血脈的時候總會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幻覺出現。
可如果他混了這麼久還那麼容易出現幻覺，哪裡還在這裡談笑風生，早就不斷了輪迴中，要知道中世紀的西方可是有巫術的存在，巫師，教廷都有蠱惑人心的手段，而東方那更加是潛移默化的，讓人防不勝防，西方好歹知道自己如何中招的。
那麼烏龜應該怎麼畫來著？路明非看著桌上的白紙，握著鉛筆的右手躍躍欲試。
「居然這麼快就有靈感了？不愧是新生里獨一無二的s級。」他右手邊的男生用讚歎的語調說道。
那是一個印度人，長著一張英俊的臉，像是寶萊塢歌舞片里的男星，看著路明非的眼神里滿是崇敬，「您好，路明非，我叫奇蘭，新生聯誼會的主席。不過應該很快就不是了。」奇蘭嘆了口氣。
「怎麼會？」路明非側過頭來，「你幹了什麼會導致你丟掉主席位置？潛規則被人發現了？」
「潛規則？那是什麼？中文我才剛上手，很多東西都不太清楚。」奇蘭臉色有點尷尬，「我只是覺得我沒法通過e考試了，所以我希望您能來領導新生聯誼會。」
「領導？」路明非皺了皺眉，「就因為我能打？」
「因為我們缺少一個像愷撒或者楚子航那樣的領袖，所以往年的新生才會逐步分崩離析。可這一屆不一樣，我們有您這樣至高無上的s級！」奇蘭很激動，黝黑的肌膚幾乎要發出光來，滿臉都是敬佩，「有您這樣的s級領導，我們一定能夠給這個校園帶來新的氣息！」
「你是在託孤嗎？可你放棄的是不是太早了？要不你先看看周圍再下決定？」路明非眨眨眼。
奇蘭愣了下，下意識地扭頭四顧。
周圍的學生們都不再交頭接耳了，教室里氣氛詭異。
有人獃獃地坐著，像是剛死了全家；有人在走道里拖著步子，氣質像是剛出爐的喪屍，讓路明非有點手痒痒；甚至還有女生跳上了講台翩翩起舞。
這教室里上一秒還是一個普通的考試場地，裡面的每個考生都焦灼不安，可現在卻忽然開始了群魔亂舞，像是世界都發了瘋。
「他們怎麼了？」奇蘭的脊背傳來一絲寒意。
「靈視啊，你入學培訓的時候沒有聽老師說過？」路明非淡淡地說，「他們都產生靈視了，你應該也快了吧？按照老兄你這寶萊塢的畫風，這時候應該會突然來波勁舞才對吧？」
奇蘭沉默了一下，眼淚忽然湧出了眼眶，無聲而洶湧。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表情嚴肅而悲傷，轉過身直直地向講台上走了過去，步伐像是踏上戰場的戰士。
他握住講台上女生的手，兩人的舞姿一變，同時共舞起來，步伐合拍進退自如，像是磨合了幾十年的舞伴。
女孩潔白的裙子盛開，裙下的小腿線條柔美。
他真的竄上去跳舞了。他的表情悲傷得像是在一個連綿的雨日想起了自己去世的外婆，可舞姿卻歡快地像是在宴會上遇到了自己的朱麗葉，兩者結合起來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可他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卻自然無比，好像路明非剛剛不是在開玩笑，而是下達了一個無法違背的命令。
「靈視還帶這樣的，我只是開玩笑啊，你沒過可別怪我。」路明非聳聳肩。他又一次望向那個冰雕般的女孩，才發現這個女孩依舊很安靜，腰背挺直如同細竹，和路明非一樣正常，這才讓路明非稍微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