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不適應
清晨的靈氣如霧,小河聲嘩嘩流淌,如果不是眼力過人,即便站在河邊上也看不出身前一丈之地。
一名身穿寬大灰袍的青年,蹲在河岸的淺石上,伸出雙手探入河中,往臉上盛撲了幾把水。
「滋!」
河岸一邊的密林,泛起了異樣的聲音。
「噗!」
一道刀光閃過,密林中衝出的古藤,被花飛花的刀光短了一截,吃痛一般收縮隱去。
「你們兩個發現了嗎?」
往臉上撲水的青年正是紀凡,起身平靜詢問道。
「我發現的晚了。」
穿著素袍的女姑子妙玉,儘管黑髮已長,可還是纏卷在頭上,戴了一頂布帽。
至於淺灘上的秋半婉,則是搖了搖頭。
「嗤!嗤!嗤!」
紀凡向著小河中,探出一道道絲線光華,相繼穿過四條半臂長大魚。
只見紀凡熟練用黑刀,在河邊將大魚破腹刮鱗,動作並非是快得看不到,反而有著一種不緊不慢的節奏。
取出碳爐子升上火,花飛花將收拾好的大魚用木棍串好,放在編好的鐵絲網上溫烤,又去小河周圍的密林中,摘了四個青梨。
天空有些陰沉,朝陽的光華沒能透出雲層,魚逐漸烤好的時候,霧氣依舊沒有被驅散。
「香!」
花飛花吃著外皮乾脆的烤魚,小聲稱讚道。
不同於紀凡和花飛花的鎮定,修為已經到了胎動後期的女姑子,在吃東西的同時,依舊對周圍保持著謹慎。
「這小河不寬也不深,魚卻長得這般大!」秋半婉也有了金丹初期的程度,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剛剛鑄就修鍊根基的小修。
自從天嵐城五名仙修降臨,本打算離去遊歷,找尋機會的紀凡,在秋府中一住就是十年,直到最近才離開天嵐城。
十載的時間,世間變化太大了,不但空間介質愈發厚重,而且天地靈氣愈發濃郁,各地草木瘋長,靈物與妖獸也漸多。
儘管各地偶有大戰的消息傳回,但卻難以掩飾靈墟界的勃勃生機。
「這小河中的魚如此肥,也是得益於濃郁的天地靈氣。」花飛花淡笑著言語道。
「離開河岸的森林中,瘋長的各種草木,都沒有落腳的地方,以前聽說極元山脈的磁力異樣,生機並不怎麼好。」秋半婉小聲言語道。
或許秋半婉不能確定,但紀凡卻可以清晰發現,因為四人烤魚吃飯的關係,竟吸引到了一些山林中的妖靈窺伺。
因為天地靈氣愈發濃郁的關係,生機勃勃的靈墟界,妖獸和木靈出現了成長繁榮的時期。
「去。」
花飛花稍稍散開羽化初期氣息,對接近河邊上的妖靈喝斥,很快就將之嚇退。
不只是紀凡,現在女姑子和秋半婉的修為氣息,也頗為的平凡,這也是森林中一些妖靈敢於接近窺伺的原因。
「若是這麼走下去,到達浮神山脈都要相當長的時間。」花飛花嚇跑了妖靈之後,氣息再度歸於平凡,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著急。」
紀凡微微一笑,對於烤魚用了不少,食慾很好的模樣。
從天嵐城出來,紀凡帶著花飛花三女往東走了半個月的時間,才翻越了天嵐山脈。
「現在想來,主子還是錯了,現如今的天地靈氣濃郁程度,對妙玉和半婉可不是機不逢時,就算不出天嵐城,她們的修鍊速度,也是比以前能快一些,只可惜對生死境修士的助益有限。」花飛花搖了搖頭感慨道。
「天地靈氣同天地靈精又怎麼能比,若是吸收靈氣都能成為強者,也就不用靈石和修鍊資源了,不過靈氣濃郁一些,總比缺乏生機要來得好。」紀凡對於天地間的靈氣,並不怎麼吸收。
早在十年前沒從秋府走出去,紀凡就已經偷偷開始用仙石,吸收其中的仙氣精華,沖刷一身修鍊根基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修鍊根基太過雄厚的原因,紀凡想將凡古靈元轉化為凡古仙元,效果並不是太好,一身修鍊根基的仙靈力還淡,勉強達到了羽化中期。
不同於其他羽化期修士種下仙印,不斷積累靈力,在羽化後期進行質變,紀凡的羽化期沖刷一身修鍊根基,產生仙靈力要來得早了不少。
之所以提前沖刷一身修鍊根基,一則是紀凡的修鍊根基,已經穩定了下來,二則也是修鍊根基積累得太過雄厚,得提前著手早做打算。
儘管用仙石沖刷修鍊根基不理想,但紀凡的羽化中期修為,卻到了偽仙的程度。
十年期間,紀凡暗中通過星界盤,對於繁仙界的星界坐標進行嘗試,已經能做適當的調整,達到遠離繁仙界那皇座男子所控的區域之外。
紀凡甚至控制星界盤,吸收到了繁仙界星之外天宇虛空的氣息,差得只是沒有太大把握離開墓葬星系而已。
吃完早飯,花飛花帶著兩女收拾好,霧氣也稍稍散開了一些。
「氣息要稍稍改變一下,在野外猶如凡人一般的氣息,反而更容易讓人起疑,妙玉、秋半婉,你們兩個放開正常的修為氣息就行,花飛花和我調整為鍊氣九層的程度。」紀凡對著三女安排道。
在尋找離開靈墟界出路上有了些進展,紀凡也不是太著急了,就像是游修一樣,心思著到處走走看看,趁著這段時間,剛好也可以沖刷修鍊根基。
一萬兩千多顆的仙石,紀凡在十年中也只是用了一千五百顆左右,在他感覺應該足夠了。
「這一走出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了。」從河岸邊上動身的紀凡,向著密林大樹的其中一根枝幹縱去。
就像秋半婉所說,森林中草木生機勃勃,真是沒有落腳的地方。
對於秋氏一族,秋半婉並沒有什麼留戀,更多是複雜的情緒。
倒是紀凡同秋府的一些主子,表面上能過得去,在秋府期間,只要無傷大雅,也會幫些小忙。
早前幾年,秋燕珊在紀凡的提點下,有了少許進步,不過到了鍊氣七層,就嫁出了秋府,也算是在皇城中找了個小戶官家。
「呼!」
女姑子和秋半婉的身法輕盈,在一道道樹杈上跟著紀凡縱掠並不急。
不只是花飛花,女姑子和秋半婉也從少女變成了少婦,四人之中,只有紀凡好保持著十八九歲的青年面貌。
機緣紀凡是輕易不太敢想了,離開了天嵐城遊歷,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觀察一下靈墟界後續情勢的變化。
天嵐城雖大,可秋府畢竟小了一些,最主要的,還是消息不夠靈通,作為一個小戶人家,也只能聽一聽傳言,達不到接觸修鍊界真實境況的層次。
紀凡背了一柄法劍,散發出鍊氣九層的氣息,還真是挺像那麼回事兒。
廣茂的森林中,潛藏著一些妖靈,使得紀凡摸了摸胸口的兩個項鏈吊墜堵珠。
儘管仙修大量降臨,但小刺蝟和幻宇蟾始終沒有突破靈獸的程度,紛紛陷入了沉睡,但紀凡能感覺到,她們的妖息愈發精純了。
快到正午的時候,慢慢悠悠在山林中縱掠的紀凡,也沒能將花飛花三女帶出極元山脈,可即便是這樣,女姑子妙玉和秋半婉身體還是蒸騰出氣韻,出了一身香汗。
「歇一會兒吧。」
紀凡看著兩女的狀態,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極元山脈雖納百山,可若是換做從前,很難想象金丹期和胎動期修士,縱掠一上午就累成這樣。
「重力所帶來的疲勞程度,與以前完全不能同日而語!」女姑子落在一棵古樹的樹杈上,深吸一口氣言語道。
「你們還得加把勁兒才行。」
紀凡只是笑了笑,對女姑子和秋半婉的狀況,沒有絲毫的意外。
十年期間,天地靈氣是濃郁了,可空間介質的改變,帶給修士的影響,卻是愈發的明顯。
「不要說是她們,我所承受的壓力也不小,主子,你覺得這天地空間介質的變化,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兒?」花飛花表面上沒有任何不適,可有所憂心道。
「說不好,大千世界本就有著不同的奇妙,更不要說還存在著法則的影響,靈墟界處處透著古怪,出現這樣明顯的變化,小心一些也沒錯,這些年中,隨著空間介質的厚重,星辰位面的重力也越來越強了,尤其還是重靈不重凡,體內靈力越強的修士,所受到的重力壓迫就更厲害。」紀凡笑了笑,不太確定以後會是怎麼樣。
之所以紀凡會和花飛花三女吃些東西,無非就是讓女姑子和秋半婉的體力得到少許補充。
「記得在以前,到了金丹期的程度,就可以縱橫天下了,可是現在,想要翻過一處稍微廣闊一些的山脈也不容易。」花飛花所謂的縱橫,更多是可以到處走的意思。
「再翻過兩座山,應該是有一個聚集地,咱們去看一看,你們倆將身上的汗緩緩,烘一烘衣衫。」紀凡之所以沒直接去聚集地,就是為了讓女姑子和秋半婉調整一下。
「以我現在的力量,對山峰和大地所造成的破壞,可能都要變化了,更不要說是空間。」花飛花多少有些不適應。
紀凡咧嘴一笑,沒有太多的表示。
花飛花三女都有明顯的體會,紀凡自然不會感覺不到,但靈墟界空間介質變得厚重,並不是近十年形成的,而是早就有這種徵兆了,並且多少能預料到這樣的趨勢,因此他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