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重力壓靈

淡淡霧氣的山林中，紀凡站在古樹的枝杈上，靠著粗壯的樹榦，在不刻意藏拙的情況下，帶給人一種深邃之感。

「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多少。」面對花飛花三女的隱晦注視，閉著雙眼的紀凡說話了。

「天地間的靈氣，不只是被妖靈吸收，我能感覺到，山川河流同樣在吸收著靈氣，就連岩石都比以前變得更加堅韌了。」花飛花忍不住對紀凡道。

「靈墟界以前就是古位面，古石山脈和古森林多不勝數，古木和古石吸收了靈氣變得堅韌，有什麼好奇怪的嗎？」紀凡雙眼不睜道。

「主子的意思是，在空間介質和重靈壓力變強的情況下，靈墟界會恢復成古位面嗎？」其實花飛花的不適之感，比看似疲憊的女姑子和秋半婉，要強烈的多。

畢竟女姑子和秋半婉成長的時間不長，見識和對強者層次的感受，還不是那麼清晰。

「靈墟界的這種變化，應該是法則引起的，你修鍊的時間不算短了，也經歷過危機，難道還不清楚嗎？」紀凡臉上露出笑容，心緒似乎比以前開朗。

「現下的變化，既不是開始，也非結束，只是法則變化的過程罷了，說不得什麼時候來個大劫，眼下看似繁盛的仙修強者，就都被滅了。」紀凡的說法並不是很認真。

「要忍耐，不適應就讓自己變得適應，以前在山川河流沒大量吸收靈氣的情況下，你一拳能擊潰山脈，可現在卻不行了，這必然會有落差，不是你的實力弱了，而是越來越強的空間介質和重靈，帶給你的壓力愈發大，這可能就是位面空間的層次不同，如果飛升仙界或神古之界，很可能也會遇到這樣的狀況。」紀凡睜開雙眼，略有深意對花飛花道。

「咱們沒有能力扭轉靈墟界的變化，唯有適應一條路，至於你想的，這種變化是不是不對勁兒，我記得以前在得到煊生道人的一部古卷上，記載了弒靈之亂，重靈不重凡的災劫若愈演愈烈，仙靈修士會被凡人屠戮，這你敢相信嗎？」紀凡笑道後來，甚至讓花飛花三女為之發寒。

「天道法則本就多變，像咱們這樣的修士，未必能跟得上沉沉浮浮，說不得哪下子就被溺死了。」紀凡示意三女得起身上路了。

儘管經歷過災劫，可花飛花直到這時，才意識到了靈墟界的可怕，覺得上古大能都葬在了靈墟界，不是沒有原因的。

「呼！」

為了不讓人看出太過明顯的異樣，紀凡再縱掠，速度又慢了不少，不至於讓女姑子和秋半婉緩不過來。

翻兩座大山，對於女姑子和秋半婉倒算不得遠，慢慢悠悠縱掠，不過半個時辰也到了。

出乎妙玉和秋半婉的預料，極元山脈的聚集地，處在平緩的山脈之上。

「主子，這道山脈！」

看到眼前的平緩橫斷山脈，花飛花雙眸微眯道。

「重力對靈元的壓迫很強，而且山脈也被壓得非常實，單是看山脈疊在一起的斷層，就具有相當堅韌的破壞抗性。」紀凡即便沒到橫斷山脈近前，也已經感受到了無形的重壓。

「嗡！」

跟著紀凡的花飛花三女，越往橫斷山脈走，身體就越沉，就好像背負了千鈞重物一樣。

「聚集地在這裡，對於一些修士而言，也算是修鍊的聖地了。」紀凡示意女姑子和秋半婉往橫斷山脈上去。

「嘭！嘭！嘭！」

女姑子腳下在地面上一踏，身形飛縱的同時，腳踏虛空不斷借力，泛起一小環一小環氣爆漣漪。

待到紀凡和花飛花跟著縱上斷崖山脈，女姑子和秋半婉則是憋得夠嗆，強忍著才沒露出喘息之態。

紀凡一屁股坐在斷崖之上，故意喘了幾口粗氣，向著遠方眾多殘破的建築群看去。

「這裡就是極元鎮。」

花飛花在落羽宗的峰塔中，看過關於極元山脈的情況。

這極元鎮以前是懸岩州中部一個比較有名的坊市，沒有實質的掌控者，修士聚集在這裡相對自由。

「歇口氣轉一轉，不要表露出什麼。」紀凡的話語，在花飛花三女腦海中響起。

「這裡的重力域場如此強，主子覺得山脈下面有什麼？」花飛花對紀凡傳音問道。

「有什麼也碰不得，你以為這樣的古藏機緣沒有人把持嗎？以前表面上沒掌控者，並不代表暗地裡沒有，之所以不將之啟出來，不是沒辦法就是另有所圖，現在就更不好說了。」紀凡的話語，透著謹慎之意。

「即便是極元山脈之外，重靈壓迫都越來越強，若是能得到這裡的機緣，或許就能對抗重靈的壓力。」花飛花呼吸一番，感受著斷崖上的重力，要比外界壓迫大很多。

「愚蠢，為什麼一定要解重靈壓迫呢，這麼好的磨礪機會去哪兒找？如果都害怕重靈壓迫，這極元鎮也不會有低階修士聚集了。」紀凡癱坐著，沒有起身之意。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女姑子率先長身而起，像是領頭的一樣，帶紀凡幾人向殘破建築群走去。

遠方一座座古殿肉眼所見，有著殘破的裂紋，但鎮子中並非是碎石遍布，反而清理的很乾凈。

進入鎮子，幾乎一個人都看不見，冷清的程度讓女姑子和秋半婉暗暗發寒。

「不是坊市嗎？」

花飛花對於極元鎮的安靜，略有不自在。

「殿宇和建築中有人，但似乎不太友好。」紀凡背著的帶鞘法劍微震，不過他並沒有將之收起。

四人之中，也只有紀凡背了一柄法劍，花飛花只是帶了一枚石戒，而妙玉與秋半婉的儲物袋，則是同樣出現了不穩的情況。

「這些人想幹什麼？」

察覺到古殿和一些建築中有人窺視，花飛花對紀凡傳音問道。

「或許在等機緣出世，咱們轉頭走。」紀凡不曾散發靈覺，進入極元鎮之後就改變了主意。

紀凡四人並沒有穿過極元鎮，而是從原路返回，因為他發現了鎮中一處看似水井的所在，隱晦有著深沉的氣息。

「三哥，那四個人怎麼走了？」

一處殘破的古殿中，編髮少女在陰暗之處注視著紀凡四人，對身旁的壯漢小聲詢問道。

「估計聽聞這裡是落仙之地，特意跑來看看，被鎮里的氣氛嚇到了。」壯漢給出的回應，卻不知被離開的紀凡聽到了耳中。

斷崖上來不容易，紀凡四人騰空下去倒是很快。

「放出飛舟，繞路離開極元山脈，繼續往東去，到天啟城看看。」紀凡對花飛花示意，讓她施為。

「嗡！」

花飛花從納戒中放出飛舟，女姑子和秋半婉很快跳了上去。

「這裡的機緣被人佔了。」

紀凡落在飛舟上，小聲嘀咕了一嘴。

覺得極元鎮古怪的花飛花，聽到紀凡的說法，倒是沒什麼意外。

早在出天嵐城之前，花飛花就能意識到，在仙修大量降臨的情況下，靈墟九州四海的一些機緣，很可能會被強者起出。

「似乎是兩名仙修，一個在鎮子中央的古井下方，狀態有些異樣，還有一個藏身在一座古殿的低階修士中，兩名仙修很可能是一夥兒的。」紀凡故意說給花飛花聽，讓她對眼下修鍊界的形勢心中有數。

紀凡沒有通過魂念查探，也沒有用佛面窺伺，只是斂於體內的原始靈覺有感罷了。

比起以前藉助佛面的威能，紀凡現如今的感知，已經更進一步。

「落羽宗的九峰塔下部十二層，並沒有記載極元鎮的古藏是什麼，主子知道嗎？」飛舟離開了極元山脈，花飛花才好奇對紀凡問道。

「似乎是一塊異石，我不確定古井下方的狀態異樣仙修，是自己捨棄了肉身，還是肉身被異石兵解，搞不好極元鎮的機緣，那兩名仙修帶不走。」紀凡只是淡淡一笑。

「主子有把握嗎？」

花飛花也只是這麼一問，她對於重力壓迫靈元更介意。

「或許吧，現在靈墟界本就是重力壓靈，而極元鎮的情況更嚴重，憑自身肯定是不行，用寶物還能有些機會。」紀凡有著不會輕易冒險之意。

天空中雲團滾滾，連綿山脈森林，在紀凡四人視線中不斷倒退，離開了極元山脈，讓女姑子和秋半婉暗暗鬆了口氣。

「過了極元山脈再往東走，估計就要到天啟城了，嵐氏一族的那五個仙修，不會在天啟城吧？都說一直以來，大嵐王朝都想啟出懸空禁地的機緣。」除了藏身的天嵐城，花飛花不確定什麼地方才安全。

「只要靈墟九大禁地之一的懸空禁地還在，天啟城很可能是風雲際會，到目前為止，降臨在靈墟界的仙修，層次差距應該不是太大，金仙是比較強的，估計這些仙修有得爭。」紀凡隱晦笑了笑言語道。

在這十年中，紀凡通過佛面，以他知道的人為媒介，窺伺到了一些事，對於仙修降臨的情勢，有了些許掌握，否則他也不會出天嵐城。

硬拼仙修，紀凡輕易是不敢，但他也不認為自己沒有絲毫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