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焚荒澗
翠神城域南方，萬眼山脈地礦岩洞眾多，終年開採不休。
清晨陽光明媚，萬眼山脈的一處礦場，已經一些修士在石屋前在招工。
「一個月一顆低階靈石，雖說是少了些，幹上一年也有十二顆了。」一名鍊氣二層的漢子，同前後之人小聲嘀咕道。
「出些力氣倒是行，但下礦危險也不小，碰到古靈就不說了，一旦地礦坍塌，很可能會被埋死在下面。」同為鍊氣二層的中年男子，不是很樂觀。
「就干一年，攢幾顆低階靈石，就另謀出路。」健美女子不得已道。
「聽說採藥和拾荒也挺好，以後若是不在礦場幹了，咱們結伴可好？」漢子的提議，使得中年男子和健美女子暗暗有著防備。
在幾人後面的眼睛大小不一青年，歪歪著嘴並非鄙夷，而是面相比較丑。
這名青年正是想混入萬眼地窟的紀凡，聽到漢子幾人說話，他甚至暗暗在感慨，從低階修士混過來不容易。
當初紀凡是低階修士的時候，也是得靠獲取一些碎靈石和低品靈石修鍊，加入宗門之後，修鍊資源依舊不容樂觀，這還是有師尊師娘幫襯的情況下。
「叫什麼，來自哪裡？」
在石屋外的案桌前，輪到紀凡的時候，一名礦場老管事頭也不抬問道。
「紀阿大，來自萬仙海邊的漁村。」
紀凡沒有任何猶豫，很自然給出了老管事答覆。
「儲物袋和帶的東西，暫時由礦場保管，進屋接受檢查。」老者瞥了一眼紀凡腰間的儲物袋，示意他放在桌上。
一早有所準備，紀凡腰間的儲物袋，除了兩套布衣之外，還有些尋常草藥，法器飛劍，以及兩顆低品靈石，幾本不完整的功法典籍。
礦場招工還算仔細，將紀凡儲物袋中的東西，全部登記在冊，老者現場還給他刻了一塊石腰牌。
戴上腰牌進入石屋，看到其中一名女修坐在桌前，檀香從香爐中飄出，紀凡面無表情站在了屋中。
「脫衣服。」
女修士說話很猛，對紀凡告知道。
儘管心中尷尬不已，紀凡還是將寬大灰布袍解開，就連內襯也脫了下去。
「褲頭。」
女修一臉不耐煩，有著她還嫌鬧眼睛之意。
「你還挺壯的，什麼修為？」
在紀凡一身沒有任何遮擋之後，女修士起身嘖嘖言語道。
「鍊氣三層。」
被到了身前的女修拉手臂看腋下，紀凡醜臉微微抽搐道。
就在女修士向紀凡體內注入一縷靈息，想要做更詳細的探查之際，紀凡則是稍稍拉著手臂，顯然是有著排斥。
「老實點兒，不只是你，所有人下礦之前都得詳細檢查。」女修士雙眼透著狠色瞪向紀凡，可是同他的目光一接觸，卻緩緩引回泛出了幻光，就連她自己也沒察覺。
待到紀凡穿好衣衫從石屋出來的時候，腰上所掛的橢圓石牌上，已經多了其中女修士的烙印。
不只是紀凡，前來招工的修士，在正常檢查的情況下多是能過。
不到十個人被發了新的儲物袋，開礦工具也在其中，沒多長時間就被礦場老管事領下了礦。
對於礦場，紀凡並不是很陌生，下礦沒多長時間，就能感受到陰寒。
「你們暫時只是開鑿礦工，沒人每天得出土石五丈，如果遇到硬岩另算，休息就地，別指望有什麼舒服的處所，就算有，也不是給你們準備的。」老管事領頭下礦的同時，對包括紀凡在內八個新礦工道。
「辛管事，咱們文錦礦場又來新礦工了嗎？」石道洞屋之中，一名少女修士看到老管事帶著眾人經過，連忙笑著走了出來。
「帶著他們下礦吧。」
老者點了點頭，沒有再深入的意思。
「八個人嗎？」
少女笑了笑，借著帶領紀凡等人在礦道中前行。
到了礦道深處，不只是紀凡，其他人看著地下古道，臉上也露出了些許不可思議之色。
「這萬眼古道，雖然經過了後天的開鑿，但卻是一條地下天然的裂縫，橫貫整個萬眼山脈，多數的礦洞，都是以萬眼古道為起點，向著兩側和地下所開闢。」少女修士在廣闊的地下古道，對紀凡等人道。
「也就是說，這萬眼古道是整個萬眼地窟的核心主脈嗎？」紀凡在暗暗想著，通過這萬眼古道可能會到達他想要找的地方。
隱隱的，眾人已經能聽到叮噹開鑿岩石聲，最為讓人古怪的，還是萬眼古道中，生長著牽目花。
看著每隔一段就有的牽目花，紀凡覺得這恐怕不是生長，而是被刻意種在萬眼古道的。
「不簡單。」
感受到牽目花的注視，紀凡暗暗感慨，這萬眼古道名稱的由來，不知道同這些牽目花有關係。
以前紀凡小時候被抓做礦奴的時候，可沒見過牽目花這種東西。
「那些眼睛，是花徑生長出的花朵，還是果實？」健美女子修士，對於牽目花很是打怵。
一眾新礦工中，認識牽目花的人很少，但眾人都有種一舉一動被那些牽目花所生眼睛窺伺之感。
「有這種東西監視著，礦工想要有什麼歪心思都不容易。」紀凡心中默默考慮道。
不出紀凡所料，少女修士將眾人安排的各個礦道中，也種有這種牽目花。
紀凡有意拖到最後，在一眾礦工中走得也最久，並未掩飾想同少女修士交流的意思。
直到少女修士帶著紀凡，來到一條礦洞盡頭的時候，他像是對牽目花產生了好奇，近距離進行觀看。
在紀凡的注視中，牽目花所生長的眼睛，出現了很隱晦的幻光。
「你幹什麼，這種牽目花是不能近距離對視的，不怕視覺被剝奪嗎？」少女發現了紀凡的舉動，但因為他身形高大所擋的關係，卻沒看到牽目花的異常。
被少女管事一拉，紀凡順勢緩緩轉身對她笑了。
面對紀凡雙眼十二塊瞳力旋渦流轉所釋放出的幻光，少女一時之間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
不是紀凡的瞳力被牽目花剝奪，而是少女雙眼中的光華，被他的一雙靈目拉出吞噬了。
「很好！」
強行吸收了少女的記憶，紀凡將她身上的東西下了，小聲笑語絲毫不擔心被牽目花注視。
受到紀凡瞳力的影響，牽目花所看到的，只能是他逐漸開始干起活來，而且偶爾還會歇歇的景象。
「金葬！」
紀凡一手施展金法結印，一手抓著失去意識的少女，向著礦道的一處岩石壁伸去。
一行行法術漣漪擴張，待到紀凡將少女安置在岩石中，收回手臂之後，岩石壁的金法漣漪收斂，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而少女則是被他活埋。
即便少女有著通玄中期修為，紀凡也不認為她能從岩石中掙脫出來。
「這萬眼石窟，雖然有著上萬個礦洞，礦區卻不是那麼多，大礦區都被林氏一族之人管著，整個萬眼石窟的核心，應該就是萬眼古道中央的焚荒澗，而林氏一族的重寶焚荒鍊氣爐也在那裡。」紀凡眉心散發出金屬佛面光華，旋即化甲覆蓋全身。
在紀凡準備完之後，礦洞中已經再沒有了他的身影。
按照得到少女的記憶，紀凡在萬眼古道中飄飛，不出一個時辰，就已經找到一處熾熱地坑的所在。
對於地坑中的熾熱氣息，猶如雲團凝而不散，還夾雜著焚荒玄火絲，紀凡調整佛面戰甲的氣息，沒費什麼事，就跟著焚荒光華的涌動，進入了焚荒澗。
儘管紀凡不看，也能感受到，焚荒澗是地底熔岩深淵，從深淵金屬壁上探出的廣闊淵台上，坐落著一座很大的煉爐。
「這焚荒澗中的金屬壁，像是岩石天然融化所形成，而且地淵很深，岩漿向下奔流不息。」紀凡身形在下落的同時，能感覺到焚荒澗的洞窟中，存在著五名強者。
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長久駐留，紀凡就知道這五個強者不簡單，澗淵被岩漿熔出的金屬壁，就好像燒紅的烙鐵一樣。
「翠神城域四大家族之一的林氏一族，不是木道，而是金道神之血脈嗎？」紀凡並沒有像之前在翠靈殿那樣貿然出手，而是在心中思量著。
「五名強者守護，卻只有一個煉爐嗎？」紀凡雙眼不睜，收集著焚荒澗的感知。
煉爐上三十八個眼瞳印紋，就好像耀陽，固然是一件不世重寶，但讓紀凡在意的，是煉爐裡面有沒有什麼東西。
澗淵下面存不存在異樣，紀凡此時也感覺不到。
「那翠神谷的四個老者，明明都是木道，林氏一族佔了雙道神之血脈嗎？」紀凡這時已經打定主意，要用逝葬虛空硬搶煉爐。
「嗡！」
就在煉爐台上空間扭曲，顯出逝葬虛空光華要將煉爐湮滅的剎那，煉爐上的三十八個眼瞳刻紋放亮，竟然定時定空，就好像使得旋渦和逝葬虛空光華停住了一樣。
「嗖！」
一根針寶在澗淵半空中射出，散發出刺眼的光華。
「隆！」
針寶在煉爐周圍環繞，吸收煉爐的威能，之前一剎那被定住的旋渦和逝葬虛空光華驟然涌動，將煉爐一方空間淹沒其中。
然而，不等空間漩渦和逝葬虛空光華消失，澗淵中竟向上伸出了一隻燃金巨手，抓入了空間漩渦中，一名燃金巨人隆隆在澗淵中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