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囚殺
「像是星星鐵，這種隕石本就極難獲得，更不要說將之打造成器物。」紀凡看著一根根內斂星星點點光華的牢獄隔柱，想起了曾經所看到古籍上記載的一物。
「傳聞中，星星鐵不但極為堅硬，而且存在著吞噬之力。」姚紫凝也是第一次見，有著謹慎之意。
每座牢房都有著牢門，鏈鎖環繞，鎖孔似乎同妙玉手中的鑰匙串對應。
「難道這些鑰匙，也是星星鐵所打造的嗎？」拿著鑰匙串的妙玉，暗暗緊張咽了口津液。
看三十六把鑰匙，倒是沒有星星點點的光華，但毫無疑問也是隕鐵所制，同之前兩名獄卒的隕鐵金身很像。
「不知道觸碰鑰匙串上的煉紋，會不會出現什麼異變。」妙玉輕吸一口氣，他極為相信自己的主子紀凡。
「兩邊的牢獄中沒人。」
妙玉這時能看到，相對近處兩邊的牢獄中是空的，只有一些異樣的刑具。
「不是沒人，而是化為了飛灰。」
紀凡看著在地上的幾把星星鐵劍器附近，有著一層骨灰，他在腦海中推衍受刑之人，應該是身上插了好幾把劍器而死，在歲月流逝和星星鐵的吞噬之力中，化為了塵埃。
「既然進來了，就再往裡面走一走。」在紀凡看來，牢獄裡面的刑具，都是一些好東西，全是星星鐵材質。
繼續深入獄道，每間牢獄中的刑具，有少數樣式是不同的，紀凡沒有讓妙玉試著打開牢門，而是要先看一個大概。
「沒想到穴古之域竟存在著如此地方，不過畢竟這裡已經是穴古之域的中部。」紀凡不只是在看獄道兩邊的牢房，也在注視妙玉腳下所走的路。
感知落於平凡，又不能動用金屬佛面，紀凡只是通過平凡的觀察，進行一定的判斷。
「這裡不是洞道，或許是一處地宮，有著明顯的修建痕迹。」紀凡看著妙玉腳下不大的一塊塊石板路，又抬頭看向了獄道的頂部。
因為施展凡息術的關係，不但姚紫凝和妙玉的氣息，就連兩女顯露在外面的器物，都有著平凡之感。
即便是妙玉放出的凝光球，也是映襯著凡光。
「不像是有什麼機關。」
妙玉腳踏實地，謹慎向前走著。
「紀凡。」
姚紫凝向著左手側一座牢房示意，裡面有著一具骷髏骨，四肢被鎖鏈銬在星星鐵架子上，看骷髏的骨骼，明顯是一個女的。
骷髏骨晶瑩如玉，帶給人經年不朽之感。
「越往深出走，被囚之人修為越強嗎？」
紀凡在另一面牢房，看到了一具被捆在鐵板上的女骷髏骨。
「似乎是這樣，畢竟是遭到星星鐵的所困。」姚紫凝小聲言語道。
「何止是被囚之人，即便那兩個獄卒，也是惹不起，在這神藏中，仙修想應對可不容易。」紀凡只覺得身體暗暗發寒，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若這刑獄中沒什麼機關陷阱，恐怕就存在著更危險之物。」紀凡淡淡言語道。
繼續往獄道深處走，紀凡甚至看到了有些女囚的乾枯屍身。
「熬過了星星鐵刑具之威，會不會有活下來的人，或是意識存留？」姚紫凝對紀凡傳音道。
「說不太好，能剩下骷髏和屍身，即便將靈魂深藏其中，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咱們沒經歷過漫長歲月的囚禁，以及星星鐵殘害。」紀凡沒有遮掩什麼，直接開口道。
像姚紫凝這樣的傳音，換做紀凡沒有落凡之前，就算不是傳音給他，在不遠處也能被聽靈耳截到。
姚紫凝暗想，若是這一座座牢房，還存在著囚禁的威能，對於三人的處境還好一些。
「來到這裡，還不如應對那四個人了。」紀凡笑著對兩女道。
「在穴古之域嗎？靈墟界的仙修強者，現在可能比靈修的數量還多，那可是九天九幽十八界，每一個仙界星辰位面中，都有很多同階之中的佼佼者。」姚紫凝搖了搖頭道。
向獄道深處行走的妙玉，看到一座牢房中被星星鐵鎖鏈吊著脖頸的女子乾屍，懸挂一般，突然被嚇得一激靈就要向邊上退一步，卻被紀凡摟著她脖頸的雙臂穩住。
「鎮定，一驚一乍的做什麼。」
紀凡惱火對妙玉言語，明顯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不要脫離這獄道中央，表現出任何偏向。」紀凡急速對姚紫凝和妙玉道。
「難道這石板道有什麼機關或異樣嗎？」姚紫凝看向腳下的石板道，不免介意起來。
「恐怕不是這樣，石板道外那些岩石才有問題，接近牢房可能會有危險。」紀凡的話有所保留，一些猜測他沒說出來，是難以證實。
「這裡都是女囚，很奇怪啊。」
姚紫凝略有不解，向紀凡投去了探詢之色。
「最奇怪的，還是這裡被囚殺的女子，生前實力都極強，受刑被殺的死狀都不一樣。」紀凡示意妙玉繼續往前走。
「走在這獄道上，看不到下一座牢獄之中的人，其實不是很遠，釋放出仙覺會被阻擋，往回看也是一樣，這是什麼原因？」姚紫凝將遭遇到的異樣，問了出來。
「暫時我看不出陣法和禁制，也沒發現阻礙感官的事物。」紀凡落凡之後能力有限，想要試探都困難。
妙玉背著紀凡，已經走了一段時間，看到了不少被囚，死狀各異的女子，他記了一下，在獄道上，兩邊的牢房，每邊都走了十七座。
「恐怕是要到盡頭了。」
紀凡對姚紫凝和妙玉提醒了一嘴，向著前方看去。
「難道說這刑獄對應三十六、三十七之數？」姚紫凝瞄了瞄妙玉手中的鑰匙串，也有所猜測。
「主子，還要不要繼續上前？」妙玉盡量鎮定，對紀凡問道。
「放我下來。」
紀凡不讓妙玉繼續背著，拍了拍她的柔肩。
「既然都到了這裡，就一起吧。」
紀凡本想讓妙玉兩女在此等待，他更進一步，但此處刑獄不同尋常，他怕兩女被困死或是出事，還不如一起面對。
打開光綾放紀凡落地，對於他的決定，妙玉和姚紫凝都表示了贊同。
「呼！」
紀凡在前，帶著妙玉和姚紫凝同時向前走去。
不只是一步，三人一起走了十多步，過了左右兩面的牢房，感知才出現了變化。
紀凡抬頭向著獄道盡頭顯現的鳳座看去，上面所坐著的老婦人面部紅潤，身體很端正。
而姚紫凝和妙玉望向了左右兩邊的牢房，發現被囚殺之人，不由暗暗頭皮發麻。
左邊的牢房內，存在一棵星星鐵樹，密集枝杈穿吊著一名女子軀體生長。
右邊的牢房中，則是有著一個星星鐵缸，其中鐵水粘稠，還露出了一個女子的頭部。
如果放在以前，紀凡可能會對鳳座上老婦人說些道歉的話，但此時他並沒有出聲。
死寂的殿上，姚紫凝和妙玉是不敢出聲。
姚紫凝能夠想到，坐在鳳座上的老婦人，俯瞰下方兩側牢房的感覺，很難想象，老婦人為什麼會設此刑獄。
「這位前輩，你應該還活著吧。」
好長時間之後，紀凡才開口對鳳座上的老婦人問道。
在姚紫凝和妙玉暗暗緊張的注視中，老婦人沒有給紀凡回應。
「不會是已經……」
姚紫凝不敢探查老婦人，只是對紀凡問道。
「一定是受到了她的影響。」
紀凡猜測一路上在獄道行走，姚紫凝和妙玉的仙覺會被阻擋，就是同這鳳座上的老婦人有關係。
眼見鳳座上的老婦人沒有任何回應，紀凡轉頭看向了妙玉。
此時的妙玉，好像是被右邊牢房中的星星鐵缸吸引，看著鐵缸有些出神。
紀凡稍稍抬手，阻住了姚紫凝往右邊牢房看。
觀察右邊牢房的情況，紀凡可不認為這個時候，妙玉會因為一件寶物出神，恐怕讓她異樣的原因，是因為星星鐵缸中的人。
「不中用。」
紀凡深沉的話語聲從口中透出，使得妙玉一個激靈。
「主子，她！」
妙玉回頭看向紀凡，臉上透著異樣之色，卻被他略顯凌厲的眼神打斷。
「不能往回走。」
紀凡很想對兩女勾手示意，從這殿下後退返回，但思量之後他並沒有這麼做。
這倒不是紀凡不舍放棄機緣，而是他猜測往回返可能是絕路，會出現偌大的變故。
之前洞道中的石門，算不上難推開，一路走來也沒遇到太大的危險，可偏偏刑獄中的事物，保存的頗為完好。
「曾經很可能有別人來過這裡，從刑獄的情況看，一定是沒出去。」紀凡在心中默默考慮道。
到了這殿中，紀凡多少能意識到，這一關非得跨過去不可，否則不要說是出去，三人說不得都要在這裡飛灰湮滅。
剛剛妙玉的失神，以及紀凡不讓往右邊的牢獄看，使得姚紫凝意識到古怪，不由為之發麻。
「主子，那個人好像還活著。」
妙玉怕紀凡一起出事，忍不住對他道。
「你們抱守心境，不要受到什麼影響。」
紀凡的意思，好像是讓姚紫凝和妙玉做好該做的事。
儘管紀凡已經落凡，但在這樣的境況中，卻依舊能保持沉穩，他竟在大殿中靜靜開始等待。
通過在獄道走來的觀察，紀凡覺得，若是牢房中有女囚還活著，那麼大殿鳳座上的老婦人，應該輕易不會死。
不能確定什麼，就不適於多說話，至少眼下不動，還沒出現明顯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