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 強撐
「隆！」
玄天古蟒被斬殺在山壁邊，粗壯的蟒體數道刀口豁得很長，狂噴的鮮血壓力漸輕，已然改為了湧出。
布滿鋒利切縫的殿前廣場上，紗衣女子站立不倒，可是身上卻插入了很多青銅花。
「她或許完全化為了人。」
有悠悠在的時候，這話也就紀凡才能說。
青銅花開放的蘊氣美輪美奐，紗衣女子魂散了，悠悠幾女不確定她站立不倒，是否要保留著最後的驕傲。
看著雙手上的短槍被彩色毒氣腐蝕，斑斕光澤緩慢蔓延浸透，收了蟲甲術的紀凡，將雙槍向龍珠送了出去。
儘管紗衣女子在第九宮的廣場上，被百花飄零所送葬，但看著拿出來的古寶盡乎被毀了，悠悠幾女都能意識到，這一宮過得並不容易。
踏仙道三十七宮，九宮崩潰，紀凡看了看午後的天色，更多是等著龍珠將能吸收的氣息斂入其中。
兩個寶瓶被紀凡放了出來，其中一個是在冰宮得到阮晴的，另一個則是得自於踏仙道。
兩個寶瓶的外形非常相似，區別只是在於刻印，一個呈現出潮汐波瀾，一個是疊金不壞。
對於紀凡改變兩個寶瓶上的煉紋，悠悠幾女並不意外，她們更多是好奇寶瓶的古老源頭為何。
羨清宮青年仙帝的雙鞭還在，紀凡又在他的古戒中，找到了一根鏤空的號角。
號角這種寶物，紀凡並不陌生，但凡是不平凡的號角，所蘊含的威能也不一定相同，有的是為了戰爭存在，有的有著特殊意義。
此時紀凡手中擺弄的黑色密紋號角，帶給人極為古老堅韌之感，好像吹響了它會有大事發生，他淺淺感受了一番，並沒有敢嘗試放在嘴邊。
古老的黑紋號角，只是天然的紋理，不曾被青年仙帝種下煉紋，紀凡也覺得蘊養駕馭這號角，有著無從下手之感。
以前紀凡有著一個紫色號角，吹響了會讓人變得極為亢奮，甚至精血沸騰，鼓動人心的同時又能喚醒原始殺戮慾望。
「叮鈴！」
紀凡左臂上的鏈錘泛出一聲響，讓他看著黑色號角的目光隱隱一動，但很快就恢復了平常，將黑色號角收入了多目魔戒中。
「嗚！」
以前就被下了藏魂鈴的仙帝女子，自身神智依舊不太強，在紀凡望向她的同時，被扭曲空間沒入其中。
能在殿前廣場上完好的器物，除了紀凡的磨盤，也就是布滿血口的鼎爐了，此時兩物各自透著不同光華，供龍珠所吸收。
鼎爐的一道道血口，釋放著血氣，而磨盤因為之前拉入了狂風之境，所研磨出的是粘稠晶光。
一把鐮刀出現在了紀凡手中，通體的風絲光華已經極為暗淡。
「沒想到不長的時間，竟然靠著嵐裳存留的仙元力穩固了下來。」紀凡清楚的記得，鐮刀被眼紋古劍幻殺一斬，器靈都破滅了，但收了鐮刀的時候，嵐裳蘊養其中的仙元力還很是厚重深邃，可是現在，鐮刀中的仙元力，似乎成為了器物恢復的養分。
「沒有了器靈，還能徹底吸收仙元力，這件器物當真是很強。」紀凡暗暗估量著手中之物。
在殿前廣場逗留了一盞茶的時間，紀凡沒有著急再向踏仙道上走，直到一條條寸芒蛇和站立的女子軀體灰飛煙滅，之前封住了宮殿所化金屬巨人的鼎爐，頂蓋也為之打開。
一蓬煙霧在鼎爐中湧出，金屬巨人卻不見了蹤影，顯然是被血痕鼎徹底煉化。
「還算是穩固，咱們繼續往上走。」
紀凡看了一眼九爪龍影流轉的珠子，向著殷寶兒幾女召喚道。
從紀凡的停留，悠悠幾女能看出他的謹慎之意。
「若是不接近這些古殿，感受不到什麼，這踏仙道的三十七宮，多是被雲霧和尊山大陣所影響。」悠悠在山路石階上，向著雲霧中的一座較近古殿看去。
「如今天下一道，在這尊山之中，可能會遇到一些熟人，咱們一座座宮殿往上走，速度還不算慢，這眼見就是第十座古殿了。」紀凡略有深意道。
其實悠悠幾女有著踏仙道眾多強者大舉出現的準備，從連破九座古殿的情況，幾女覺得踏仙道忍不了多久。
繼續沿著踏仙路往上走，悠悠似是不經意看了紀凡一眼。
紀凡一路破掉踏仙道的九座古殿，逢單數的古殿有著殿前廣場，臨近第十座古殿，紀凡就已經看到了一名少女身影在殿前等待。
「是萬盈盈。」
已經確定的事，悠悠也不介意說出來了。
對於這個萬劍宗的傳承之人，紀凡自然是不陌生。
「這殿外也沒個安置的地方，你這麼在殿門處一站，我是進去還是不進去？」來到近處之後，紀凡笑著對背劍少女道。
看萬盈盈一身勁裝，肌膚劍紋密布，當真是有著一戰的模樣。
「你一定要鬧得不可收拾嗎？」
萬盈盈居高臨下，冷冷看著山路上的紀凡。
「不上不行，師娘待我恩重如山，我自小沒有了家，師娘就是我的親人，沒有她和師尊，也沒有我的今天。」紀凡嘆了口氣道。
紀凡年輕時就認得萬盈盈，儘管交情不深，以前到還算是純粹，是以才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寧安媛前輩和你的家人還活著，但事情並非像你想得那麼簡單，你再往上走，未必會有好的結果。」萬盈盈搖了搖頭，嚴肅的神色有將紀凡勸離之意。
「已經到了這裡，不能這麼離開，若是我這次走了，以後有沒有機會另說，怕是也要後悔。」紀凡語氣平靜了下來，讓人絲毫聽不出衝動的感覺。
一時之間，萬盈盈不再說話，古殿外的氣氛沉默了下來。
不只是紀凡，悠悠幾女也能看到，古殿的萬劍宮刻文。
「再往上走，你不只會遇到紀明和紀卓，也會遇到與你和你師娘有關係之人。」好一會兒，萬盈盈很肯定紀凡不會改變心意，但還是對他提醒道。
「預料之中，安排的如此煞費苦心，想來也不會讓我輕輕鬆鬆上去，畢竟到這萬劍宮，也才是第十座古宮殿。」紀凡笑了笑道。
「即便我戰死在萬劍宮，也不是你的對手。」萬盈盈稍稍側身，嘴上這麼說，卻也有看在以前相識的份上。
「嗡！」
紀凡沒有絲毫猶豫，看到萬盈盈讓路，已經將手中的兩根金屬鞭擰在一起放了出去。
之前紀凡就用金屬鞭抽碎過周天歸魂陣盤，他能感受到頗為的吃力。
「隆！」
一股股金屬鞭擰到相對的極限，向著萬劍宮紮下發散，轟擊在宮殿頂端。
看到古殿崩潰，一股股金屬鞭對周天歸魂陣盤卷鎖，不斷將圓形陣盤勒緊，萬盈盈面容也跟著發緊，似乎對紀凡有著埋怨之情。
轟鳴響聲滾滾不息，肉眼可見，一股股金屬鞭產生了斷痕，而圓形陣盤也在龜裂。
幾乎在一團金屬鞭炸碎的同時，一面周天歸魂陣盤也爆損，崩得金屬四散紛飛，但很快就被龍珠所釋放的無形之力控住。
「謝謝了，如果一宮一宮的戰下去，我也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動亂的氣勁兒爆蓬收縮之後，紀凡向著萬盈盈道謝。
「我能做的，也只是這些了。」
萬盈盈不像是要同紀凡一起，幫助他的意思。
「說起來這萬劍宮就你一個人，我還挺意外的，看你不太像能做主的人。」紀凡咧嘴調侃道。
自從在森羅道與拜古道一戰之後，這麼多年不見，萬盈盈到了仙源洗盡鉛華相對圓滿的金仙之階，相比玄仙、仙君和仙帝，至少修為上算不得高。
而且在百宗大戰的時候，紀凡親眼見到了萬盈盈與一名仙修青年一起。
萬盈盈沒有給紀凡回應，獨自一人情緒有著微不可查的失落。
「等一等。」
龍珠飄飛到崩潰的萬劍宮所在，開始吸收著爆碎陣盤和金屬鞭的氣息，紀凡也不再多說什麼。
外人不清楚的是，紀凡頭痛欲裂，更多是強自不正經，駕馭古寶自爆對他也是很難受的衝擊，表面上沒事人似的他，沒有當場噴血已經極不簡單了。
尤其是紀凡剛剛進階天仙不久，仙魂還不穩，不斷催動古寶釋放全部威能，對他是極大的負擔，他並非像表面上那麼好。
一身發寒的紀凡，看似是在等著龍珠將破損寶物和空間中的古息吸收完，實則也是緩一口氣。
若是不停息的連續破宮，就算踏仙道的眾多強者不一舉衝下來，都得將紀凡拖垮。
從另一方面想，萬盈盈放紀凡過宮，會遭到踏仙道的何種責罰，現在也說不好，畢竟她和那個注意轉經筒的女子仙帝還不同。
紀凡一家子看似強勢，可是要攻破踏仙道的三十七座古殿，實則不容樂觀，相信萬盈盈也能看得出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顧及舊識實屬不易，哪怕她阻攔紀凡會死。
正因為如此，紀凡對萬盈盈道謝，也是發自內心的。
「嗡！」
就在紀凡等待龍珠吸收氣息的時候，尊山出現了震動，尤其是第十宮上方几座感知不太清晰的古殿，就像是產生了難以察覺的變化。
「周天移形，剩下的古殿變換了，再往上走……」萬盈盈的話沒說完，明顯是發現了什麼。
「接下來的一段踏仙道，你會走得很艱難，變換的幾座踏仙宮主，應該都是同你有關係的人。」稍作確定之後，萬盈盈還是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