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爭鬥

第二章 少年爭鬥

「做成槍桿的居然會是交州灌湘山之上的椆木,這椆木紋若飄鴻,質堅如鐵,木質肌理細膩,是百里難得一見鑄成槍桿的好材料!」

「不僅如此,這槍頭可是用著姑逢山開採出來的鑌鐵經過數千次捶打造成出來的,若是力道足夠,足以貫穿山中青石而不卷刃!」

眾多少年見著在陽光下璀璨耀眼的一桿長槍,皆是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絲毫不遮掩眼中的羨慕之意,若非是這一桿長槍被用著欄柵隔絕著,這些少年必定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要伸出手去撫摸了。

蘇繁掃了眾多少年一眼,流露出來一股不屑的意味,但還是自誇口說道:「這可是我爹前去徽州做生意帶回來的,每一桿朱椆鑌銀槍都是價值百兩銀子!」

「百兩銀子!」

眾多少年皆是張大了嘴巴,明顯是驚詫於整個數字,要知曉一個普通的五口之家一年的米糧銀錢花費也不過只有二十兩銀子罷了,豈不是說這一桿朱椆鑌銀槍相當於一戶人家五年的花費!

當真是令人嘖嘖讚歎!

連帶著蘇潮看著這一桿朱椆鑌銀槍亦是湧出來一絲羨慕之意。

吳國所在的中原東南之地自古就是鑄造名劍的寶地,但自吳國立國之後,長劍和長槍就是成了吳國軍方的標配,久而久之,吳國地方也是短兵器中以劍為主,長兵器以槍為主。

蘇繁在這桿朱椆鑌銀槍之前,其父蘇螟已經是為了他尋來了一柄價值相差不多的百鍛龍泉劍,吹毛斷髮,削鐵如泥。

除此之外,蘇繁素日里的修鍊還有各種各樣的靈藥為其活躍氣血,就連武技修鍊,其父蘇螟也是尋來了鄉中的淬元高手為其專門單獨指導,這些皆是蘇繁武道修為能夠遠超同齡人的原因所在。

這就是武道資源雄厚的資本!

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蘇府雖是並未分家,但實際上整個蘇府的財富活水皆是由蘇繁的父親蘇螟打理,每歲府中數千兩銀子的進賬讓蘇繁在武道資源上得到傾斜也是在情理之中。

修鍊武道,為的就是加入到吳國的軍隊體系當中,軍中自有黃金屋,軍中自有顏如玉,沒有什麼比軍中上升更為直白的途徑了,出身鄉野都是有著出人頭地的機會,似沙湖鄉的吳家吳老太爺,就曾經是在吳國軍隊中做到了一名將軍。

一陣哨聲響了起來,是蘇族當中的武事蘇蒙召集諸多少年,聽到哨聲之後,一眾蘇家少年也是趕忙跑向了演武場。

「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你們就要面臨著鄉中武事的選拔,還不抓緊訓練,難道是想去做一個庸耕佃戶么!」

每至年終臘月,農閑之時,沙湖鄉就會組織對鄉中後輩子弟的挑選比試,其中的佼佼者將會是選入地方鄉勇的編製之內,成為吳國最為底層的一介「卒」。

別看這個「卒」毫不起眼,卻也是納入了吳國的兵餉體系當中,每個月能夠二兩銀子的兵餉,最為重要的是能夠獲得更上一層樓的進身之階。

當然相對的,沒有選入到「卒」的行列之中,只能夠去種植田畝,作為耕種的庸耕佃戶了,每歲除了不小的賦稅需要繳納之外,還需要負擔各種名目的徭役,連武道修鍊的精力和財力都是沒有了。

蘇蒙等著銅鈴大小的眼睛,再加上不苟顏色的面容,自然是讓這些十五六歲的少年噤若寒蟬。

又是一聲暴喝之後,蘇蒙便是揮了揮手讓這些少年各自散去,兩兩一對進行「虎威拳」的比試。

卻是沒有想到,正要比試的時候,卻是沒有想到蘇潮的對手,那位十六歲的少年卻是被人攔了下來,居然是被人更換了對手。

更換過來的對手,居然會是蘇繁!

一個淬體二重凝氣境,一個淬體五重招式境,其中的差距就拿兩人的武技所學程度便是一眼能夠看出高下,蘇潮所學的不過只能夠堪堪出拳而已,但蘇繁卻是能夠打出來虎威拳中具有威力的殺招「猛虎下山」「猛虎攔路」了。

「蘇繁,你已經是達到了淬體五重,蘇蒙武事也是不需要你再訓練……」

「恐怕你還管不到這些事……」蘇繁揮了揮手,絲毫沒有將蘇潮放在眼中,而是看向了四周的其他人,威脅道:「你們要是誰敢把這事說了出去,就給我等著!」

隨後,蘇繁才是將目光看向了蘇潮的身上,像是再看一個螻蟻一般,不屑的道:「要怪,就怪你太沒有眼力見了,就是我娘身邊一個小小的丫鬟,你也呵斥不得!」

蘇繁說著便是緩步走向了蘇潮,暗暗蓄勢,居然是打算用著「猛虎下山」這一招來對手無縛雞之力的蘇潮!

「你一個贅婿的兒子,待在沙湖鄉白吃白喝這麼多年,就應該好好地夾緊尾巴做人!」

「砰!」

蘇繁運用了元氣的一拳,力道著實駭人,一拳擊在了蘇潮的胸膛之上,後者立即就是倒飛了出去兩三丈,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

蘇繁見狀,並未打算收手,看著倒地的蘇潮,心中怒氣並未消失半分,更是怒道:「此番沙湖鄉卒招募當中我要是入選,必定是把你這個白眼狼驅逐出蘇家當中,省的丟人現眼!」

「砰!」

蘇繁又是一腳踢在了蘇潮的小腹上,直接是讓蘇潮昏迷了過去。

……

蘇潮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在自己的屋子裡面了,胸膛和小腹傳來的陣痛也是讓其咧了咧嘴,往旁邊一看,是五嬸和五叔家的堂弟蘇愷在質問著三嬸的丫鬟小鑰。

「小繁把人傷的這般重,難道三嫂就打算送來這一份葯就算了么!」五嬸吳安氏的聲音有些難以抑制。

這麼多年來,蘇潮獨身一人待在蘇家,唯獨只有與父親交好的五叔一家頗為照顧。

那小鑰對五嬸吳安氏雖然不似蘇潮這般不看重,但終歸是沒有畏懼的:「瞧瞧五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孩子們之間打打架算得了什麼,更何況還是在學里比試拳腳呢,小鑰讀書不多,但也是知道技不如人的道理。」

這小鑰也是像一隻笑面虎一眼,看著吳安氏又是將跌打損傷和彌補氣血的藥草放在了桌子上,邊走邊說道:「再說了,繁少爺這一次也是吃了大虧了,被老太爺都是叫過去狠狠地訓斥了一番,就連百鍛龍泉劍和朱椆鑌銀槍都是被沒收了,我家夫人現在還氣的不知道要往哪裡撒呢!」

「你……」

這吳安氏終歸是在蘇烈在廬州城娶回家的小門小戶,遠不如這小鑰的口舌刁鑽,三下兩下一說,居然是被小鑰駁的啞口無言。

蘇愷注意到了蘇潮醒了過來,當即也是提醒道:「娘,潮哥兒醒了!」

吳安氏趕忙過來探望,聽到了蘇潮又是輕微的咳嗽了兩聲,當下也是勸說道:「你與那蘇繁差距不小,何必要和他打架呢?」

倒是蘇愷解釋道:「娘,這不關潮哥兒的事情,完全是那蘇繁自己找過來的。」

吳安氏嗔了一眼蘇愷,又是看向了蘇潮道:「你爹娘不在身邊,萬事需要忍耐才是,眼下老太爺也是沒收了蘇繁的百鍛龍泉劍和朱椆鑌銀槍,也算是為你解了一口氣,等你五叔回來,我再讓他去和你三叔說說這事!」

「三嬸,不必了!」蘇潮擺了擺手,道:「是我技不如人,怪不得他人的,明日我就搬出這這蘇府。」

「你糊塗了,搬出蘇府你去哪裡?」吳安氏只當是蘇潮再說糊塗話,也不理會,讓蘇愷為蘇潮上藥,又是囑咐了幾句,方才是離去了。

吳安氏離開后,蘇潮也是閉上了眼睛,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一次倒也是讓蘇潮看清楚了,自己住在吃在這蘇府當中,蘇府的錢糧又是大部分是三叔一家經營回來的,這也是蘇繁理直氣壯動手的理由。

眼下距離年終挑選鄉卒的日子也是越來越近了,自己的梯己積存保證個一年半載倒也可以。

還不如早早地搬出去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抓緊時間修鍊,爭取拿上鄉卒每月二兩銀子的兵餉,省的像是如今這般寄人籬下,按著其他人的臉色行事。

就是在蘇潮這般想著,突然是心神一動,被他處分散了注意力,緊接著只見蘇潮閉上了眼睛。

蘇繁下腳的力度並不小,饒是現在還是一陣隱隱作痛,但是蘇潮如今的注意力卻是不在胸膛和小腹的疼痛,而是在……丹田處!

像是一陣暖流從蘇潮的丹田處順著經脈,緩緩地流淌向全身,就連那些暗地裡的傷痕都是不怎麼痛了。

這是素日里吐納積蓄在丹田處的元氣已經是衝破了丹田壁障,連通了經脈,隨著血液溫養著全身!

簡而言之,這已經是突破了淬體二重凝氣境,到達了淬體三重……聚氣境!

如此一想,倒也算是因禍得福,挨了一頓打卻是換來了武道突破的時機,蘇潮摸了摸胸膛處的淤青,倒也是愈發堅定了儘早搬出蘇府的決心。

「這幾拳之仇,蘇繁,我十倍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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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潮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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