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記憶中的那人

成歡聽到她的話，猛的抬頭，眸子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女人，眼中的怨恨毫不收斂。

成歡握緊了拳頭目光森冷的盯著面前這個女人。

面前這個女人臉上依舊是平靜的，她靜靜的看著成歡，對一起來的宮人說道：「把禮服放下，我們走吧！」

然後扭頭就走，沒有和成歡在多說一個字。

走到大殿門口，她又慢慢轉身看向成歡，目光定格在成歡那張妖嬈美麗的臉上：「成歡，本宮勸你還是收斂了自己的光芒好好侍奉皇上。上一代的恩議案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去管。即便本宮知道你父母死的很慘，但這終究是他們虧欠了落家的。沒有的前朝滅國，何來如今的落一翔。你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女，但是皇上卻受盡凌辱，吃盡苦頭。當初種下的因，如今不過是嘗還當初的孽而已。如果你真的想要你父母瞑目，那就好好的伺候皇上吧！」

說完，她再也沒有停頓了的離開。

成歡看著那一身火紅的鳳冠霞帔，冷冷的笑了起來。

瞑目？

如果她真的做了落一翔的皇后，那她的父母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她明白落一翔心中的很，明白他覺得命運不甘，他的殘忍在於，他不僅利用了她，利用了她父親，還如此折磨他們。

她慢慢起身，走到窗前，仰天看著陰霾的天際。

這天從血洗玄武門那日開始，就開始下雨，已經很久了。雨已經把那片血流成可的土地沖刷乾淨了，可死去的人卻再也無法瞑目。

「爹娘，是你在哭泣嗎？」成天仰頭看著天際，她還能聞到這個皇宮裡空氣中的血腥味。

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我的小成歡。」

那聲音對成歡來說是一個魔咒。

那聲音的主人就是莫成宇。

她攥緊了拳頭，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壓制住心中的恨意。

他也是殺死了她父母的劊子手。

「小成歡，看來你真的是恨上我了!」莫成宇的聲音夾雜著很濃重的鼻音，一如既往的帶著以前的寵溺。

成歡聽到她這話，猛的轉身，那雙漂亮的眸子冷冷落在這男人的臉上，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你為什麼騙我！」

莫成宇看著成歡這兩年已經日益張開的眉眼。

成歡的五官很精緻，尤其是那雙眸子里乾淨的沒有一點雜質，臉上的稚氣也在這幾年中慢慢的褪去了，越發的傾城了。

「我的小成歡，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是不是和皇上認識。何來欺騙的說法呢。」莫成宇慢慢的走近成歡，那張臉很年輕，沒人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已經幾歲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已經活了多久了。

成歡在他的手要朝著自己伸過來的時候猛的後退，厲聲的朝他說道：「別碰我！」

莫成宇似並不在意她瞬間變色的臉，而是笑的依舊很燦爛。

他目光落在那嫁衣上，，然後幽幽看，開口：「我的小成歡，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此時，他突然湊近了成歡，他突然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的小成歡，我應該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也是前朝餘孽。」

成歡聽到他這話，面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他悠然一笑，然後用著詭異的語氣和成歡說道：「當年，我親眼看著我的家人，我的父皇，我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死在我的面前，看著他們的血留過我的腳下，就如當初你看著母親的血從胸口流出來。」

原本成歡已經忘記的畫面因為他的話再次被勾起，再次勾起了她蝕骨的絕望。

「你今天來就是和我說這些的嗎？」成歡憤怒的盯著他的臉，眼中的情緒在一瞬間崩潰。

那日起，她一閉眼就能看到父母死時的樣子，夜夜不能眠。只要一想起，她便成了一個隨時失控的野獸。

「小成歡，我很想看你穿著嫁衣的樣子，你本就穿紅衣最好看，那一日肯定更好看。到時候我再送你和皇上一份大禮，讓你終身難忘的大禮！」莫成宇突然用一種很詭異的語氣對成歡說道，眼中那種詭異讓人不僅打了一個寒顫。

成歡想起他說過的很多話，每一句話都是帶著深意的。

每一次，他都是在把她一步步的推入深淵。

「我不會嫁給落一翔，不會嫁給一個殺死了我父母的人。也不會再給你們羞辱我的機會了。」成歡突然異常激動的說道，雙眸血紅，帶著徹骨的恨意。

莫成宇凝視了她片刻，伸手去揉她的頭髮。

這個動作是成歡在宮中兩年多以來，他一直對她做的動作，那種帶著寵溺的護著她。

成歡猛的躲開他的手，這一次卻被他抓住了手臂，直接把人禁錮住了。

「我的小成歡，殺死你父母的人並不是我。我從未授意讓一翔這麼多你父母，你為何怪我。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親眼看著所有的家人死在了你面前，你難道不想要討回一切嗎？」他把成歡強制禁錮在自己的懷中，不顧成歡的掙扎，手輕柔的在她頭髮上撫摸著。

成歡只是奮力掙扎著，緊咬著牙，瞪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放開我！」最後所有的掙扎都化成了咬牙切齒的怨恨。

「小成歡，你真的是不知好歹，要不是我給你求情，皇上如何會讓你見你父母。如果我家小成歡不領情，那我到時候和皇上說你不願意？」莫成宇的語氣依舊是很淡漠的，但話里卻分明帶了威脅。

成歡原本掙扎的身體因為他的話停止了掙扎，僵滯在那一動不動。

「這就對了，不要亂髮脾氣，我就不發脾氣的小成歡！」看到成歡乖巧了，他湊近成歡的耳朵，輕聲的笑著，語氣曖昧而親昵。

成歡心中劃過厭惡，卻不敢動。

因為她想要去拜祭父母，因為她不想父母死不瞑目。

她不掙扎，莫成宇似心情也愉悅了不少，輕聲的在她耳邊呢喃了一聲：「小成歡，我已經有很多年不曾這麼抱著一個人了。真的很久很久了……」

成歡維持著那個動作不敢動，她認真去聽莫成宇的話，只是勉強維持這個這個動作。

身後，一個明黃色的背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

他冷漠的看著兩個抱在一起的身影，然後漠然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