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恐怖樹藤
一個月後。
「七寶,你快點。」一道天藍色身影從林間竄出,如疾風而過。仔細看去,一頭長發已濃黑如墨。相較之前,整個人顯得更加青春,氣質也渾然不同。
不一會兒,七寶撲稜稜的飛來。
「你這小子,也太快了吧?」
「有嗎?我這一路都停下來等你好幾次了。」
「切,知道你學會了輕功,也不用這麼嘚瑟吧?」
封鈺一吐舌:「我願意,你管我?」
七寶翻了個白眼:「瀑布在那邊,你去吧,不陪你了。」
「哎,你又丟下我。」
「我願意,你管我?」七寶學著封鈺吐舌,一扭身又飛走了。
「小氣鬼。」封鈺輕哼,轉身獨自朝瀑布飛去。
遠遠地,便聽到嘩嘩水聲,封鈺掠過一片石林,頓覺眼前一亮。
只見十幾丈高的山壁上,掛著一條五六米寬的瀑布,一眼望去,好似玉帶垂懸。飛落的水流打在底下的石塊上,濺起巨大的水花。周圍瀰漫的水霧,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道道美麗的彩虹。水流順勢而下,又有層層小瀑布,生生不息的穿過幾塊石頭,最終匯成一條小河,流向遠方。
封鈺歡快的跑過去,脫了鞋襪,踩入水中。頓時感到絲絲涼意。這兒的水清澈澄凈,連水底有些什麼都一清二楚。封鈺坐在石頭上,抬腳去攔小瀑布,任流水衝擊著他的腳心,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不知不覺,黃昏已過。封鈺抹了把臉,提著濕漉漉的衣衫往回走。掠過石林后,他望著前頭昏暗的林子,徹底蒙圈。
他的方向感向來不怎麼樣,這兒又是第一次來,再加上天差不多黑了,一時間,不知該走哪邊。
「這下糟了。」
封鈺扶額,沒辦法,只能憑感覺往前走……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周圍死一般的沉寂,樹越來越密,枝椏越來越多,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去,竟一個個的,形狀詭異,頗為滲人。
封鈺禁不住打了個抖:是不是走錯了?感覺不像來時經過的那片樹林,不會走出闕仙山了吧?
想著,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感覺有輕微的動靜。封鈺連忙退開,正準備查看一番,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雙腳便被什麼緊緊纏住。
「什麼東西?!」封鈺大驚失色,話音未落,便見幾道黑黑細長的東西自四面八方向他飛來,纏住他的雙手,腰和大腿,將他懸空拉了起來。
「放開我,救命啊,師父!師父!」
封鈺嚇得不輕,一邊掙扎一邊大喊。仔細看去,才知道,纏住他的是樹藤。
「這都是些什麼鬼?樹也會動?」
正說著,那些樹藤將封鈺當球一般甩來甩去,還將他高高拋起,等差不多要落地時再穩穩接住,如此反覆,嚇得封鈺的魂都快沒了。
「不要、不要再拋了,我、我想吐……」封鈺一陣頭暈眼花,胃裡翻騰得厲害,最後,在空中吐出一個拋物線。
那些樹藤瞬間縮了回去,封鈺則「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手腕被尖銳的石頭刺了個口子。
「哎喲。」封鈺抖了幾抖,緩緩坐起身,手腕處已是鮮血直流,又麻又痛。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太嚇人了。」封鈺心有餘悸的打量著四周,而就在這時,他腳下原本安靜下來的樹藤突然暴起,狠狠纏住封鈺受傷的手腕,緊接著,其他樹藤再次將封鈺纏住。
「還來?」封鈺的心瞬間沉了,「我不是故意闖入你們地盤的,你們就放過我吧。」
不管封鈺怎麼懇求怎麼道歉,都沒用,那些樹藤越纏越緊,不再像剛才那般將他當球耍,只死死纏著他,幾乎令他喘不過氣。
隨後,幾根樹藤在半空中扭來扭去,那情景,配上這陰冷幽暗的環境,簡直如鬼魅般可怕。
封鈺驚恐萬分,無奈自身已無半點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幾根樹藤如利劍般朝他刺來,似要穿透他的身體。
「師、父……」失去意識前,腦海中閃過一道身影……
昏暗的林中,幾根形態詭異的樹藤在半空中張牙舞爪,彷彿還能聽到一段段猙獰的笑聲。
「膽敢闖入本妖的地界,當真是不想活了,我要在你身上穿一百個洞!」
封鈺拚命掙扎,瞪大雙眼看著朝他刺來的樹藤。只一瞬間,便見它們穿透自己的身體,留下一個個拳頭大的血窟窿。鮮紅的血咕嚕咕嚕往外冒,流了一地。
「啊——」
「啊!」耳邊傳來一聲驚呼,封鈺睜開眼,只見七寶站在床頭,用翅膀拍著自己的胸口,「你這小子,醒就醒嘛,叫什麼叫?嚇死我了。」
封鈺連忙摸了摸自己身上,頓時鬆了口氣:「沒有窟窿,原來是做夢,還好還好。」
「哎,你夢到什麼了,叫得那麼慘。」
一想到夢裡的情景,封鈺便打了個抖:「噩夢。對了,我怎麼會在這兒?師父呢?」
「你師父去給你熬藥了。你這小子,真是不省心,前段時間剛扭了腳,這下又闖到結界里去,你師父為你操的這些心都夠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封鈺咬唇,「對了,七寶,你剛說,結界?」
「是啊,也不知道你怎麼走的,竟然走到那裡去了。還好你師父到的及時,要不然,你就死翹翹了。」
「原來那就是傳說中的結界啊。那如果有人闖入,豈不就要喪命?」
「不會啊,它們一般就是嚇唬嚇唬人,把人嚇跑就行了,不會那麼兇殘的。」
「可是我就差點……」
「你啊?」七寶上下瞅著封鈺,「估計是你長得太惹人厭,所以才會那樣對你。」
「……」
「那師父怎麼會知道我在結界?」那兒應該離木屋蠻遠的,何況又是在晚上。
「結界是你師父設的,裡頭一有動靜,你師父就會知道。昨晚你一直沒回來,你師父便去瀑布那邊找你,所以得知結界有動靜,才會那麼及時的趕到。」
「這樣啊。」封鈺抿唇,好看的眉眼微微彎起:師父真關心他。
正說著,月青歌進來了。衣袂翩翩,面容俊美,溫和的目光只望著封鈺:「傾雪醒了?」
「師父。」封鈺一見月青歌,心下便覺愧疚,「對不起師父,又讓你操心了。」
月青歌微搖頭,將熬好的葯端給封鈺:「趁熱喝了,待會再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就沒事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