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不得
龍澤臉上依然是慈愛的笑容,但在他揚手之際,慈愛神色化為猙獰的殺氣。我昂著下巴,傲然而悠然地看著他忽然眸子大睜,然後情不自禁地慘叫出聲來。
「啊……」龍澤痛苦大叫,神色扭曲,身子倒在地上,並在地上翻來滾去。
龍澤一邊翻滾一邊痛苦大叫,不時扯著頭髮,摳著全身,嘴裡發出不似人類的慘叫哀嚎之聲。不若別的元神禁制,一旦發作,便會被烈火包圍,而他的元神則是被看不見的無形絲線拉扯著,並漸漸收力。捏得龍澤痛苦大叫,元神受束縛本就是件極為痛苦的事,我的千年冰蠶絲周身冰冷,堪比萬年玄鐵,也會把他的元神凍得生死不能。
烈火梵燒是極為慘烈的酷刑,但極致的凍結,也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快救我,快救我?好冷,好冷,啊啊……」
冷到極致時,全身打著哆嗦,鼻涕橫流,五腑六腑也會緊緊絞成一團,並不比烈火梵燒的滋味好過。龍澤也想試著把元神排出體外,卻徒勞無功。他似著施展控火袂,也力不從心,只能在地上翻來滾去地大叫著。
仙障內全是龍澤的痛苦哀嚎,但聲音卻傳不出去。龍默然看在地上翻來滾去的龍澤,趕緊奔過來,重重地拍著仙障,大聲問道:「怎麼了?蛇君,冀君,你們對我父君做了什麼?」
白契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我則收回對龍澤的懲罰。
龍澤的翻滾的速度便停了下來,卻四腳大張地攤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是心有偌季悸的后怕之色。
過了良久,他的眼珠子才得以恢復清明。龍澤動了動眼珠子,就這麼看著我。
我依然用高深莫測和傲然的神色瞅著他,居然臨下,佔盡先機。
「怎樣,被冰凍的滋味,舒服嗎?」我語氣淡淡,「這便是過河拆橋,恩將仇報的下場。」我蹲下身來,輕輕在他身上揉捏著,在龍默然看來,我是在給龍澤按摩。
「剛才想殺我是吧?你再試試看看?看能否殺得了我!」我鼓勵龍澤。
龍澤臉上閃爍著難堪,以及被揭穿陰謀后的惱羞成怒,他臉色陰了陰,果然又想動殺意,卻再一次禁制發作,又在地上滾來翻去,極至痛苦。
「怎會這樣?你究竟對我做什麼?」龍澤痛苦哀嚎。
我背對著龍默然,對他說:「你是如何對待鐵玄風,我便如何對待你。」
「你,你你……元神禁制!你居然給我下元神禁制?」龍澤慘叫,氣急敗壞,又驚又怒,但更多的還是哀嚎和不絕於耳的慘叫之聲。
我說:「若非為了給你下禁制,你以為我捨得讓白契拿出九皇果來醫治你?」九皇果雖貴重,到底比不過讓堂堂天龍族首領,無限接近天尊修為的龍澤做我的仙仆來得重要。
「你,你你……」龍澤目光大恨,但又顧忌著禁制的厲害,把未出口的話如數吞了回去。臉上閃過憤怒和不可置信。
我站起身,對龍默然做了個「放心」的手勢,並微笑地安撫他。
我轉過身,面對龍澤卻又是一副嘴臉。
「鐵玄風便是將乾,你以為你能瞞過天下人,就瞞過我嗎?」
「羅浮真人便是你引來對付我們,西方教的人夜襲棲鳳崖,鵝長老和畫眉長老也是受你指使的吧?你以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嗎?蠢貨!」
「你在背後乾的好事,一件件一樁樁,你以為真的就天衣無縫?」
我每說一句話,龍澤臉上的震驚之色便越濃,到最後,他臉上的掙扎已化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木然和猙獰。
果然,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癢。人的陰謀被揭穿后,索性徹底撕破臉皮。
「你那麼喜歡在背地裡干盡壞事,為什麼我們不能將計就計?你與乾風由合作再到絕裂,不過是我們送你一份大禮罷了。」
龍澤臉上閃過怨毒和恨意,但顧忌著禁制的厲害,只能隱忍,敢怒不敢言。
我冷冷一笑:「我知道你是個人物,不甘願為我走狗。現在我再給你一個選擇,自掌天靈蓋,一了百了。如何?」
元神禁制之所以歹毒霸道,主要是受控之人,連死都不能死,一旦有自殺之意,便會立即受到反噬,讓他陷入痛苦不堪的境地,他能毀滅外界一切,偏偏不能消滅自己。
如果龍澤當真有骨氣,我便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自行了斷。
龍澤臉上閃過種種神情,不甘,怨毒,氣憤,絕望,沮喪,種種情緒交織而過。
良久,我才問:「怎樣,想好了沒?我給了你選擇自我了斷的機會。你若是不及時抓住,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廟了。」
龍澤猙獰的臉上交織出絕望和不甘,但最終,他仍是沒有行動。因為他沒那個勇氣。
身為堂堂天龍族首領,在妖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是在九重天,也是挺直了腰桿做人的。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就這麼輕易死去,任誰都不會甘心。龍澤不是乾風,那個老東西,活了百萬年,早已活得膩了。他只享受了神仙對他的尊敬,卻沒有享受過一呼百喏一句話就決定他人生死的無上權利,加上唯一的兒子也沒了,對生活便沒了盼頭,索性死了算了。乾風這種活膩了的人,反而比龍澤這種嚮往權利的人更難對付。
因此,乾風必須死。而龍澤可以活下來。
因為他有慾望,他對權利有著無與論比的嚮往,這是他的弱點,也是優點。
龍澤目光死死地盯著我:「你到底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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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完結了,真的好捨不得呢。我也很捨不得大家,只是再寫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留給大家一點想象空間。接下來我會開新文,新文題材已經想好了,等本文正式完結后,就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