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李代

第六百二十一章 李代

何況這個鏢局在謝樂安一幫鹽梟出現之前,就已經存在,只是現在被謝樂安一番手段李代桃僵了而已。

而偽裝成鏢頭的謝樂安和魏正豪兩兄弟,頭戴斗笠,身披蓑衣,背負長劍,騎著青馬,一前一後地押著這趟鏢車。

趕車的趟子手,早淋得渾身濕透,卻一個也沒有怨言,雨過天晴,來到青虎嶺下。突然,嶺下樹林中嗖地躥出一群壯漢,個個穿青掛皂,背負長劍,身形迅捷。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了。

其中一人一馬當先,一個縱步到了車隊跟前,緊走幾步,攔住鏢車,高聲喝道:

"好賊子!還不快停下!"

謝樂安處變不驚,由馬上跳下,把馬交給夥計,上前抱拳當胸,笑說:

"我當是何人呢,原來是上端候府三品帶刀校尉、風雷掌王烈王大人!但不知王大人親率弟兄攔住我等鏢車有何公幹?,難不成我等正正經經做買賣,干著上端候府什麼事了不成?"

王烈冷哼了一聲,說:"謝樂安,我沒工夫跟你閑扯,你鏢車上拉的是什麼貨?"

謝樂安聞言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王大人這是明知故問,我等兄弟,做的都是私下的買賣,每走一趟鏢,一路上的牛鬼蛇神都要孝敬」

「王大人這一份孝敬,我每次都讓下人多封上一些,怎麼,王大人是嫌棄拿得太少,所以前來找我等的麻煩來了?。"

"謝樂安,我們都是老熟人了,抬頭不見低頭見,你能騙得了我嗎?實話告訴你吧,我是來奉命捉拿逃犯的!"王烈二目如刃,緊盯鏢車,緊緊吐出幾個字來。

謝樂安身子突然一顫,面上露出一副慌慌忙忙的樣子問道:"逃犯?誰是逃犯?"王烈沒等他話音落地,把手一揮,手底下的漢子拔出出長劍,把鏢車團團圍住。

「大膽狂徒,死到臨到,還敢糊弄本官?「奪命書生」蔣溫倫,兩月前潛入瀏陽馬府,意圖擄掠馬府小姐,被人撞破之後,便滅了馬府滿門!」

「以前我以為你這謝樂安只做點私鹽買賣,沿途不沾人命,我等兄弟拿了你的好處,裝聾作啞,也是給你行個方便,現在如此大奸大惡之徒,你竟敢用鏢車護他出逃,簡直是喪心病狂,無藥可救!」

「你大概沒有想到吧,如此機密之事居然走漏了風聲,今兒個要在這青虎嶺下給你們送行!"

說完之後,這王烈便把手中寶劍往胸前一橫,隨後大聲呼喝道,「兒郎們,給我殺,一個都都不要放過」夕陽之下,金戈交鳴;青虎嶺下,慘呼連起。先前被大雨洗過的山水,又讓血給染了一遍。

謝樂安和魏正豪起身招架,趕車的趟子手,也紛紛迎上,跟來人大打出手,在雙方交手的時候,四道身影身形如電,突然到了其中一輛鏢車的前面,將其幃幔挑了起來。

只見這這輛鏢車上,坐著一位三十上下的婦人,身形微胖,頗有容貌。她一手摟著一個香囊,見四人走近,身體不住地瑟瑟發抖。四人一見此情此景,面上不由得一愣,其中為首的壯漢回神之後,皮笑肉不笑地問:"你是何人?奪命書生人在哪裡?"

婦人見對方來得兇惡,渾身顫抖不矣,一語不發,而在一旁與魏正豪交手的王烈,看到這婦人的相貌,臉上的肌肉卻開始抽搐起來,大喝了一聲「四位且慢,此是拙妻馮氏!」

而一旁的謝樂安擊退了自己面前的對手后,放聲大笑道,「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何必自己人為難自己人」

在察覺到馮氏被施了手段之後,四人為首的大漢將其身上的手段解開,馮氏立馬就哭了出來,「駿兒還在他們寨里,你們千萬不要亂來啊!!!!」

王烈聞言知道自己妻兒莫名其妙先被這伙鹽梟給劫了,頓時大怒喝道:"不識抬舉的東西!你們好大的膽子!!!"

魏正豪不屑地撇了撇嘴,「做我們這行的,膽子不大,那還做什麼咧?少嘰嘰歪歪的,你們退是不退,要是我們兄弟在傍晚還沒有回去,你就等著給你的小少爺收屍吧」

王烈聞言面上又是一陣抽搐,而那四大先天高手見蔣溫倫不在,略微對視之後,就已經抽身離去,其等主要是來取蔣溫倫的性命交差,而不是去管這幫鹽梟,不然以上端平的能量,就是十個鹽梟寨子,也連根拔了。

此次前來此處,也是收到了王烈的風聲,說蔣溫倫就在此處,既然此事已經是個誤會,那四人自然沒有必要再耽擱在這裡。

見四人離去之後,王烈恨恨看了謝樂安與魏正豪一眼,隨即低聲說道,「很好,是我小看你們了,我這就帶人走,若是駿兒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知道後果的」

謝樂安聞言微微一笑,「我謝樂安雖然是綠林人物,但一般不對老弱婦孺下手,這不是大人逼急了,這才行這萬不得已之事的么,大人儘管帶著弟兄與嫂子去了,令公子我自會著人完璧歸趙」

王烈哼了一聲之後,便帶著人走了。見王烈帶人走之後,魏正豪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對著謝樂安說道,「得罪了這王烈,就等於得罪了上端侯府,只怕我們這熱烘烘的基業,不久就要虧敗起來,也不知道蔣相公那裡,現在究竟如何。」

謝樂安倒是洒脫一笑,「無妨,我等本來就有抽身之意,這營生敗了就敗了吧,這段時間我們就在寨里安置兄弟,給他們找好出路之後,我們兄弟二人再行安排,至於蔣相公那裡我雖然儘力安排,做了這一齣戲,但畢竟不在眼前,不能做到萬全,只能想著他洪福齊天,能夠順利度過這一劫吧」

魏正豪聞言默默點頭,去摸自己腰間的刀來,魏正豪出生於飢荒之年,在流民中長大,早已沒了父母親族,到了後面稀里糊塗地加入馬幫,就一直跟著謝樂安做事,後來兩人機緣巧合下揭竿而起,落草為寇,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比馬幫威風了不少,其實鹽梟雖然銀錢來的快,但苦於上不了什麼檯面,這日子反而是越發清苦了些。

只是魏正豪本來就是苦慣了的粗糙漢子,對此也沒有絲毫怨言,但是魏正豪雖然腦筋不怎麼好使,卻一直知道自己的帶頭大哥謝樂安心裡一直不怎麼樂意做什麼鹽梟。

謝樂安雖然武道不凡,已入先天,但一直以讀書人自居,早年間還頗熱衷於功名,現在兜兜轉轉落了草,心裡便有點不舒坦,也是相當正常的事情。

而謝樂安刻意結交蔣溫倫與柯玉宇,也正是謝樂安給自己籌謀的後路,在謝樂安等人崛起之前,在南方几郡之中,勢力最大,名聲最響的匪類,莫非當初赤雲山的血幫。

與謝樂安等人現在的小打小鬧不同,當年赤雲山的血幫可是正兒八經的一方豪雄,在南七郡是響噹噹的一號勢力,雖然明眼人都知道,血幫是幾大勢力博弈之間,養出來的一條餓狼,但血幫在當初的南方武林之中,是真真正正光明正大佔下了一塊地盤,有屬於自己的聲音的。

只是當年血幫不知道為何起了內訌,相互拼殺一番之後居然就此一鬨而散,而在南方武林頗有聲名的血幫首領盧象升也就此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當中。

當年血幫的出現雖然少不了各大勢力有意無意的縱容,但作為一個綠林勢力,崛起之時打打殺殺自然是免不了的,作為血幫首領的盧象升自然因此結下了不少仇人。

在血幫勢大的時候,這些仇人不得不忍氣吞聲,在血幫瓦解之後,這些人不免就動了些心思,想找到盧象升報當年的一箭之仇。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縱橫南七郡的盧象升卻是一點消息也無,自然是讓人大跌眼珠。

要知道像盧象升這樣的人物,是無有可能甘心老於山林之間的,在無數人的追索之下,要想數十年不露馬腳,不透一點風聲,自然是少不了高人相助。

而謝樂安此時的想法,也是想依瓢畫葫蘆,重演盧象升當年舊事,蔣溫倫雖然從來沒有說明自己的跟腳,但謝樂安眼力何等毒辣,以謝樂安看來,蔣溫倫接觸武道的時間絕對不會太長,然而武道境界已與自己相差彷彿。

若說蔣溫倫身後沒點背景,謝樂安是第一個不信。而且蔣溫倫雖然心思機敏,但接人待物,都有古之君子之風,現在跟蔣溫倫結下交情,說不得謝樂安以後金盆洗手,就有求到蔣溫倫頭上的時候。

至於柯玉宇雖然背景看起來沒有蔣溫倫那麼了得,但謝樂安做鹽梟這一行的,得罪官面上的勢力卻是很多,等謝樂安真正退下來了,說不得也是朝廷上的勢力追索得最為厲害。

別看南楚朝廷現在一副日暮西山的模樣,但那也只是對於江湖頂尖勢力那個層面上來講,對於謝樂安等升斗小民,自然是抵擋不住的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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