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生蠱

?林志豪也並非蠻橫而不講理之人，不然也不會在警察局的刑偵科站穩腳跟兒了。他看著我，也明白我所講的意思。

只是，讓林志豪有些不解的是，先前月婆婆說得很明白了嘛，是唐老爺子請她的，時間十年前，人家正好便是林家。如此清楚明白，又會有什麼值得一聽值得一看的呢？

「林大哥，我想你在刑偵科工作，應該知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甚至有時候連同那眼見也不見得為實。」

對於我的這麼一句話，倒也是讓林志豪有些清醒了些。不過，也只是清醒了些而已，要說這怒火的話，可沒有那麼容易就平定得了的。

也不得不說，林志豪還真是有折非凡的定力啊。也只是我的一句話而已，便將自己的怒火完全的壓抑了下去。

想來的話，他也十分的清楚，如果自己就這麼莽撞下去，或者眼看就要抓在手裡的正想就這麼從自己的手掌心中溜走了。

「還有什麼隱情嗎？」林志豪雖然是對著我說的這一句話，但顯然這一句話的真正所對的主人是月婆婆。

月婆婆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隨後，月婆婆也不急不緩，繼續說道：「起初，唐玉夕那臭小子找到我時，讓我為其給一戶人家釋蠱，我的第一反應便是不答應。畢竟，他所要求的施蠱和你們現在所見到的一樣，破你家風水，而且是你家祖墳的風水！」

我與林志豪一聽，皆是不由的一愣一怔的。下意識的認為，這隱情未免也太讓人有些詫異了。甚至，在我與林志豪二人認為，這哪裡是什麼隱情嘛，倒不如說是唐老爺子就是這一件事情的罪魁禍首。

可畢竟，這後面是有著隱情的，而從月婆婆的言語中，也能夠聽出，唐老爺子並非是罪魁禍首，或者說唐老爺子是在幫助林老爺子，整個林家。

換而言之，十年前唐老爺子和林老爺子在這個香菱山上所說的以及二人下山後，那十分不愉快的表情......或許，二人那不愉快的表情，便是這背後真正的所在。

同時，這不愉快的表情，也成了林志豪乃至於林志雲和林志毅這三人所共同認為的——罪魁禍首唐老爺子。

「既然背後有隱情，而唐老爺子又要幫我林家，那為何唐老爺子要請你破我家祖墳風水？」林志豪是一語戳中要害之處。

而林志豪的這一語，也是我想要問的。既然要幫，又為何要破人家祖墳的風水呢？

雖說祖墳風水被破后可以修復，但在被破的那一刻開始，就會殃及後人，直到被修復。

要知道，這一段時間，因祖墳風水被迫，所殃及後人會造成怎樣的後果林志豪也許不太清楚，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很。

「難道十年前的那一場幾乎滅門之案是風水被破的原因？」這話看似問得十分白痴，可有一點兒無論是月婆婆還是林志豪都明白。

那便是話中的「原因」，這原因到底是不是因為唐老爺子破了林家的風水所造成的還是另有他人？

「問得好！」月婆婆很是讚賞的看了看我，「不愧是那小子交出來的徒弟，果然不同凡響。」

讚賞歸讚賞，還是得言歸正傳的。月婆婆繼續說道：「乍一看，的確是唐玉夕那臭小子讓我施展的蠱毀了你們林家的祖墳的風水，也因如此你們林家才有了十年前的那一場幾乎滅門的一案，同時林志豪你的三嫂子暴斃於產床，你的侄兒腹死胎中，也是與之緊密相連的。」

果不其然！

如今從月婆婆的嘴裡說出來，才算是真正的確定下來了。畢竟，自己雖然已經確定這二者之間是有著必然的聯繫的，但也不敢完全百分之百的確定。

當下月婆婆從月婆婆的嘴裡說出口，已然是完完全全的確定下來。

「不過，你們是不是覺得有些奇怪？」隨後，月婆婆的一句話讓我回到了現實中。而月婆婆那一句「你們是不是覺得有些奇怪」我自然是知道其中所隱藏的到底是何意。

只是，在一旁的林志豪還有些不解、詫異。同時，還有他以及那壓抑住的憤怒。

風婆婆撂了撂那長長的雪色白髮，面露意思詭色。而那詭色很顯然是對於那施蠱所產生的詭色。

風婆婆繼續道之：「林志豪，你不是想要知道唐玉夕那臭小子為什麼要請我施蠱，而且不惜重金請我，哪怕是傾家蕩產！」

林志豪一聽，登時一愣，詫異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不惜重金且哪怕是傾家蕩產？

如果沒有之前的鋪墊，沒有之前告之林志豪唐老爺子並非是真正的兇手的話......只怕是我都難以想象，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仇恨，要如此對待林家，要如此讓林家全族滅門斷子絕孫？

然而，又何不反過來想想？又會是誰呢，是誰讓林家幾乎慘遭滅門，失算要對林家下如此狠辣之手？

出生於刑偵科的林志豪焉能聽不出月婆婆其中的話，這言中之言！

不惜重金，哪怕是傾家蕩產，也要下此蠱毒。

同時，林志豪又如何聯想不到我所能夠聯想到的東西呢，又怎麼不會開始慢慢的琢磨出，到底會是誰，會是誰下如此毒手，對林家。

「那月婆婆你又為何下蠱毒？還要破我林家祖墳風水？」這話問出口的時候，我已經能夠聽出林志豪言語中的平靜與冷靜，已然不再是之前那樣不解、詫異以及自我壓抑住的憤怒。

然而，月婆婆接下來的這一句話，倒是讓我與林志豪雙雙有些傻眼兒了，可以說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至於原因嘛，你們不是都已經做過了？」

這話一出，我與林志豪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當真是四目相對，四目傻眼兒！

「你們不是都已經做過了」這一句話的確是讓我愣了愣，有些腦袋轉不動了。

不過很快，一縷靈思靈感在我腦中一閃而過，稍縱即逝。然而，我也將這一閃而過稍縱即逝的靈思靈感給牢牢的抓在了手掌心中。而我的臉上，也順勢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難道月婆婆所說的意思是以毒攻毒？」我不敢確定，可也八九不離十。

「您這個小娃娃倒也一點兒不笨嘛，」月婆婆也是淡淡一笑，隨即又語重心長的說道，「原本我以為唐玉夕那小子讓施蠱害人，可在得知實情之後也知道是無奈之舉了。」月婆婆不急，稍稍停頓了片刻后，又接著說道，「在我施蠱的時候，你們林家的祖墳已經被一個神秘之人施蠱了，而且比起我這個蠱，更加歹毒萬分！」

「什麼？」聞之後，林志豪不由的放什麼大叫起來。他並非不相信月婆婆的話，而是是在不敢相信，還有比起月婆婆的這個蠱毒更加歹毒的？

破風水，而且還是破人家祖墳的風水，已經是十分歹毒的蠱毒了。而如今呢，居然還有比這個更加惡與歹的蠱毒！

「難不成，當年唐老爺子來我家，便是給我爺爺說這麼一個事情？而唐老爺子事先便已經知曉了？只是我爺爺並沒有聽進去......」林志豪仰天一連串的自問......

如今，林志豪仰天一連串的自問，又豈非不是在仰天詢問自己的爺爺？

看著林志豪，他的那眼神中所流露出的許多無奈與許多無助，甚至是凄慘。或許，換做是誰，都會如此吧。

隨後，我將目光轉向月婆婆，問答搜：「那月婆婆你以毒攻毒，最後效果如何呢？」

月婆婆聽了之後，只是搖了搖頭，其那張童顏上，流露出難得一見的無奈與悲傷，說道：「那也看見了，雖然我施放了蠱毒，以毒攻毒，可最後並沒有達到我預期的效果，也只保留下來了林志豪、林志雲以及林志毅這三兄弟，就連他們的大哥也隨著他們的父親、母親、祖父以及祖母入得那冰冷的墳墓中去了。」

原來如此啊。

這下我也弄清楚了，為什麼還留下了這三兄弟的原因。看來是靠著月婆婆的那蠱毒以毒攻毒之法。當然了，這其中月婆婆的功勞必不可少的，可是林家原本施善積德也為其林家留下了「種子」吧。

天理循環，因果報應。月婆婆是不可缺的，可林家之先祖開始就善積德，所積累的陰德也是必不可缺的。

「對了，」忽然間，一件事情在我腦中閃過，我連忙追問道，「月婆婆，那你是否知道那蠱毒是什麼蠱毒？」

「嗯，」月婆婆點點頭，隨即又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個蠱咒。」

「什麼蠱咒？」我立馬再追問道。

此時，月婆婆走到我的身旁，抬起頭，朝著前方山頂望去，似乎是略有所思，隨即道來：「行雲流水畫一卷，柳梢清新冷月偃。綠碧雲天唱一絕，子規輕啼三更月。少小淡看紅塵景，憶間白衣勝似雪。踏雪無懷歌遠行，蒼海桑田道如今。」

當月婆婆道出這個蠱咒的時候，我整個身體不由的為之一楞，更是為之一怔，因為......因為這個蠱咒，太熟悉了，熟悉得我不能再熟悉了.....居然是這個蠱咒，一個猶如詞曲般的蠱咒——情生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