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海無邊(1)
?瞬間,驚魂未定的左白楓又被眼前白家三小姐所說的話語,嚇得六神無主,惶惶然一片愁郁,再顧不得還有許多人在一旁,一時拚命的辯駁道。「白,白家三小姐,你,你胡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這一些,應該全是你自己胡編亂造的謠言吧,怎麼可能強加在我的身上呢?」
「我左白楓不停信,不信,不信。。。。。。」
誰知左白楓的話語未斷,人家白家三小姐已經輕蔑一笑,抬頭斜視著驚魂未定的他說道。「左白楓,你以為本小姐吃飽了撐的嗎?沒事偏偏和你們來玩這一套。要知道五百年前我所經歷的苦,你是永遠也不明白的。」
「可是,白家三小姐,我還是不明白。你怎麼能這樣無緣無故的害我一個未入世的少年?把我編撰在你的故事裡,狠心的把我和你們妖孽鬼魅緊緊地拴在了一起,你這不是害人性命,拉人下水嗎?為什麼啊?你要這樣做。你讓我左白楓以後如何在世做人?如何頂立天地之間!」
霎時,左白楓激動得連續怒吼道,壓抑的氛圍好像已讓他有一些快喘不過氣來,就差和水裡翻白的漁一個模樣了。
可是,白家三小姐仍是不急不慢的冷笑著,靜靜停駐在當中,擺出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左白楓,我知道你此時仍是個轉世的凡人,自然是無從知曉這些過往的。可是我不怪你,因為既然上蒼讓我選擇了你,那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緊緊跟隨於你,不離不棄。」
「妖孽,住嘴,在這裡豈容你放肆。雖然我左白楓奈何不得你,但是我的小師叔清風道仙不會讓你這樣猖狂害我的。」
憤怒的悲吼使得左白楓的語氣,頓時瘋狂到了極點,顯得鏗鏘有聲,斬釘截鐵。彷彿在他的心裡已經恨不得把這個殆而復生而又胡言亂語的傢伙攆為粉末;更恨不得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親手痛恨,苦苦扎磨一翻,才算出了他心中這一口被人冤枉的惡氣。
可是,左白楓那裡知道人家白家三小姐所說的這一切,這一翻輪迴之苦的經歷,都是她五百年前真真實實經歷過的前塵往事了。和他這般說起來,只是想輕輕勾起他的一點點回憶。
但是,左白楓畢竟是一個輪迴轉世了幾個世紀的人了,對於過往的一些人和事,一些前世的愛恨情仇,在他墜入輪迴,在奈何橋頭喝下孟婆迷魂盪的那一刻起,那裡還有半分一毫前世的記憶存在?退一萬步來說,即使左白楓願意承認白家三小姐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可是眼下他也拿不出一個可以證實她的事實和證據。
畢竟在現世存在的左白楓,他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這些記憶猶新的片段和感覺,甚至沒有白家三小姐這個人物存在的概念。
他現在所能知道自己的一點點前塵往事,全是拜眼前這個死而復生的白家三小姐的親口所述,和自己並無半毛子關係。換句話說就是你白家三小姐一個胡編亂造,也和我左白楓沒有半點子交集,沾不上一點點邊,我只不過是一個陪你玩的過客。
他左白楓從記事起,腦子裡就從來沒有過白家三小姐白子荷這個人的一丁點記憶。然而,就在左白楓和白家三小姐苦於一翻糾纏和辯白之際,一旁看得驚呆了清風道仙似乎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二人早在下山之前,鍾靈通大師父早就交代過他自己的囑託。
「不管眼前的白家三小姐是人是妖,是真死了還是假死了,亦或是死而復的重陽人,在她說出自己的真相之前,或者前塵往事的霎哪,一定要用這個錦囊里的黃道符紙封印了她的天靈蓋。決不能讓她說出與你小師弟左白楓有半分半毫的關係,不然你小師弟左白楓的性命恐怕由此將性命不保,一發不可收拾。」
清風道仙頓時打了一個激凌,渾身有一些不自在起來。可他一時又不知說什麼,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此時的白家三小姐喝道。「三小姐,得罪了。雖然我和你素來無怨無仇,但是我受人所託必得忠人之事,希望你不要怪我大狠心。不管你現在是人是妖,我都要封印你的天靈蓋了。免得,你還將繼續胡說八道,特么來蠱惑我的小師弟左白楓。」說著,左手急忙伸進衣兜里,迅速從衣兜里掏出一個錦囊和黃道符紙,馬上往桃木仙劍上一沾,然後舞動了一個圓弧,口中念念有詞。
片刻之間,只見一道金光閃閃的強烈亮光,直往白家三小姐的天靈蓋上射去。
亮光過處,白家三小姐『啊』然一聲大叫,突然縴手狂舞,衣袖飄袂;兩眼一翻,狀如僵直;臉色蒼白,香汗淋漓,剛才還好端端坐著的身子轟然就倒了下去。
就像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人一樣,直挺挺地躺在秀床之上,不動也不眠。彷彿只有她鼻吼呼出的粗重氣息和起伏綿動的胸膛,還示意著這個打盼得美麗非凡的年輕女子還有一絲生存的氣息,還有一個人的特徵殘留在這個世上。
那知左白楓這小子,此時見得清風道仙舞動著一箭強烈的金光,直射向白家三小姐的天靈蓋,驚得他立即從清風道仙躲著的背後彈跳出來,嚇得猛然大聲叫道。「小師叔,你這是作堪啊?封人前靈,那可是修道之人的大忌啊!你這不是自作孽嗎?你這是救人於水火呢?還是殺人於無形啊!」
「快住手,你再這樣對白家三小姐無情無義,我就要出手干涉了。」
「哎,左白楓,你不懂就別羅嗦,聽著讓人生厭!」清風道仙頭也不回地喝道,即時露出一副兇狠惡煞的眼神,又橫飆向了後面的左白楓。
「小師弟啊,若不是為了你好,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做嗎!這得毀了我多少年的修為道行呀!大師父交代過的,可我總不能把臨行前大師父交代我的話丟到一邊涼快去吧。我也想我行我素,可是能那樣做嗎?虧你還是修道尋仙之人呢,連這個現而易見的道理也不懂啊,真是沒得救了。」
沒想到在危急的關頭,自己的一翻好意反而被別人當成了驢肝狗肺,左白楓氣得有些不快的飆口道。「大師父交代過的?我怎麼不知道啊!」
「唉,你小子又不是大師父肚子里的蛔蟲,那能什麼事情都讓你小子知道的。」清風道仙不以為然的答道,滿臉的嫌棄之色已是無言而喻。
「快住口,抱元歸一,千萬不可妄生是非!」
剛緩了一會,,清風道仙又在後面緊緊加了這一句,以便能夠及時提醒左白楓這小子。
可誰曾想左白楓的心裡此時竟是堵塞開來,緩緩的繁衍出一絲酸澀的自怨自艾。唉,一切都是那個牛鼻子老術士在中間搞的鬼,故弄弦虛,讓自己白白虛驚了一場。
原來下山為白老爺家做的法事,竟然成了揭開自己前世今生身世迷離輪迴的大聚會。看來白家三小姐這檔子事,大師父早就是了如指掌知曉了緣故的。他一直忍著著不說,只是故意選派自己和小師叔下山來,了結這一段前世的冤孽罷了。
左白楓啊,左白楓,枉你自詡在學道者中最是聰明一時的,為什麼又偏偏糊塗一時呢?你呀,你又一次白白上了那個牛鼻子老術士的大當啦。
「大師父,我恨你!!!」
左白楓越想越氣,突然脫口而出。
接著一臉的激氣霎時望向了面無表情的清風道仙,心底湧出的一股怒火油然而生,直往左白楓的腦門衝撞。
他真想衝上前去,揮手狠狠扇清風道仙幾個耳光子,一泄胸中此時的怨氣。但是他又強忍在那裡,看著清風道仙隨手而施展出來的法術,一道道直往白家犬小姐的身上打去,霎時又變得目瞪口呆,心痛如割。
過了一會,彷彿迴光返照一般,左白楓突然像極了憤怒的獅子,把手中的法器狠狠地往地上一甩,喝道。「大師父,這,這都是你們算計人的鬧劇,都是耍弄騙人的鬼把戲,我不幹了。小師叔,你自己慢慢收拾這場把戲吧,我走了。」說畢,左白楓怒不可遏地用力一腳踢去,就把整個裝滿法器的箱子踢翻在了地上,然後飄然向房門外走去。
此刻,清風道仙正在施展法術的緊要處,突見左白楓這小子瘋了似的撤出,來了這半路虛晃的一槍,打出個斧底抽薪的要命舉動。剛剛籠罩上去的法力頓時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漸漸減弱了下來。
清風道仙急得連忙回過頭來,一眼瞥見左白楓這個禿然萎薇的情勢,頓時氣得火冒三仗,七竅生煙,立即對著左白楓剛剛撤出去的背影厲聲吼道。
「左白楓,你想幹什麼?在這緊關頭還不快快整理好法器,助我一臂之力,收了這附人心魂的妖孽。難道你還等著她在這裡害人不成,壞了咱們雪松山紫霞冠的威名?」
聽得清風道仙一聲怒吼,左白楓即時打住,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是不急不慢地說。「小師叔,今天我才不管你收得了收不了這個妖孽?還是惡鬼厲魔呢,反正這事我是不幹了。要收魔驅邪,你自己收吧,我現在就當什麼也看不見得了。」
「哼,真是氣煞我了!左拍楓,你小子等著,回去后,我一定讓你好好瞧瞧!」
聽著自己的厲言被左白楓生生打落,清風道仙不甘心地大吼了這一句。
可是,話一出口,他又有一些後悔開來。在這種十分不利的狀態之下,作為長者清風道仙是不應該輕意動怒的。
但是,等他再斜目一瞧,遠遠瞄去,只見此時的左白楓居然又在他的面前,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湯的樣子,仍舊是我行我素,素麵朝天,囂張之極。
對於他的指令不聞不問在,知道了自己已沒有了外援的指望,清風道仙急得只好疑神固目,聚集精力,竭力想把最後一個法術施完。那曾料到橫卧在秀床上的白家三小姐,這時又嗡聲嗡氣地冷笑著說開了。
「哈,哈,左白楓,你終是捨不得向我下手了。這一切就像五百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你心甘情願地為我擋下你師父那穿心的一劍。」
「我知道你終不會忘記我的,我終是沒有白等這五百年,就像我們當初那個生離死別的誓言一樣: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不管世間多少好皮囊,我只愛你的枯骨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