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突來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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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你的蛇,你看清楚沒有,是什麼樣子的?我其實……」沈繹極其願意,也很想相信賀盛曜的話。但那條爬上衛霄肩頭,讓自己一動不動站了三個多小時的網紋蛇,怎麼看也不像是無毒的。沈繹雖然不知道水池裡的蛇群是否是同一種類,但還是想把這個疑點告訴賀盛曜。然而,話到口中卻又不敢說了,怕說出來反倒惹來埋怨。
「其實什麼?」
「有什麼話待會說,外面沒人會過來了,先把這個洞堵起來!」洞外的慘叫聲未絕於耳,但很顯然,此刻還在洞外的人,將永遠留在那個寂靜中遍布殺機的空間了。司機打斷賀盛曜的問話,催促眾人一同推動巨石封住洞口。
方才的蛇災仍記憶猶新,在場的人經由司機提醒,顧不得身乏和傷處的疼痛,俱皆上前幫忙。
「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司機說罷看了眼左右,指揮道:「一、二、三,推!」
不知是石頭太重,還是眾人因沒吃飽而無力,一連試了幾次,巨石紋絲不動。
「怎麼辦?」王偉環顧著周邊的碎石道:「這已經是最小的一塊了。」
頌苖想了想,咬牙道:「既然沒辦法堵住,乾脆我們往裡走吧。」
「我走不動了。」頌苖剛提議,人群里便有人否決道:「今天已經走了一天了,我們都沒有停過。而且一路的山道都像下坡路,難走又費力,最後還掉在蛇堆里,我到現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我也沒力氣了。」
「我也是。」
有人先開口,馬上贏得了不少人的附和。
眼下的洞穴看起來像個封頂的山峽,並不深,其中遍布著凌亂的巨石。在離洞口五十米處左拐,司機指著拐彎后看不到的路,沖頌苖搖了搖頭道:「要是能走,我肯定已經進去了。外面都是蛇,誰想在這裡提心弔膽的歇一晚?只是,今天實在太累了,足足走了八個小時,萬一要是前面有什麼……」司機說了一半沒說下去,但眾人都明白他未盡的話中之意。
封路無能,欲行無力,正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賀盛曜提示道:「你們沒發覺嗎?我逃上岸的時侯,身上的蛇都自己掉回水塘里了,沒有一條爬出來的。」
「聽你這麼一說……」
「好像是這樣。」
「蛇不敢上岸,肯定有什麼鎮著它們。要不然,就是它們不能離開水。」
「不管是什麼,反正只要它們不進洞就好,我們今晚就可以在這裡休息了。」
「別忘了守夜。不要像昨夜一樣,說好守夜的累了就睡著了。」
余者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確認著,一邊竊竊私語地探討。
頌苖瞄了眼揉著沈繹的賀盛曜,輕聲冷哼道:「蛇現在不爬上來,不等於之後也不上來。你們不要忘記,昨天一開始那個水潭看著也沒什麼問題,但後來的那些蟲很可能就是從潭子里爬出來的。」
王偉點頭道:「她說的對。你們想想,我們前天逃進山洞的時侯是三十六個人,除去那對不見了的夫妻,渡河的時侯死了三個,水潭邊死了六個,現在你們數數還有幾個?」
未等眾人確認,王偉便揭示道:「十個,足足少了十個人!他們就在外面的池子里,你們聽,他們的聲音還沒有停。」
王偉的話不僅恐懼,更帶著一份強烈的衝擊,直刺人心。就算和死人沒交情的衛霄,都忍不住心底發酸,骨子裡透出一股寒意。
「你他媽到底想說什麼!」一直沉著臉的蠻子破口喝道。
王偉的眼珠對著跟前的倖存者轉了一圈,聳肩道:「你們還不明白嗎?暗河、水潭、池塘,我們一路走過來,遇到這些地方都死了人。也就是說,只要有水的地方,都不能停。」
王偉短短的幾句話,讓人茅塞頓開。實則人群里的幾個聰明人未必沒有懷疑,只是怕說出來徒添煩惱。
比如,為了不坐以待斃,暗河是一定要渡的,不管水裡有沒有食人魚。或是,像今天這樣,不小心觸動機關掉入蛇窩。前者是知道危險也要去做,後者是防不慎防,兩者俱是身不由己,根本無法避免。至於潭水處的那一夜,開始說好了分兩批睡的,但不知怎麼的都睡著了,如果有人守夜,即便蛞蝓來得突然,按它遊走的速度,除了重傷的患者,其他人還是能全身而退的。所以說,涉水確實有危機,但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有自保的能力。便是離開水塘,誰又能保證一定安全呢?
「要想什麼等會兒再想,不要離洞口太近……」
「你算什麼東西,要你多事!」蠻子心裡很煩躁,他逃生后脫衣檢查傷勢的時侯,發覺採集的夜明珠掉了一大半。這些夜明珠是他入洞以來最大的安慰和指望,現在卻只剩幾顆了。蠻子此刻是看什麼都不順眼,特別是衣衫齊整的衛霄,恨不得上去打上幾拳頭撒氣。
蠻子的喝罵置衛霄於難堪的境地,王偉和他身邊幾個說得來的,更是用嗤笑的眼神譏嘲地注視著衛霄。都這種時侯了還不忘內鬥,讓衛霄不知說什麼好。尤其是蠻子,穿著問他借的衣褲找他麻煩,讓衛霄惱恨嘆息之餘,連開口的*都沒了。
「你說話這麼沖幹什麼?大家現在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誰比誰高貴啊,讓你想罵就罵!我知道你心裡不高興想發泄,試問在場的有誰高興,誰肚子里沒氣啊?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穿在身上的東西還是問衛霄借的呢,虧你罵得出口!」頌苖說完不等蠻子有什麼反應,轉朝衛霄道:「你不要理他,當他放屁。你剛才想說什麼?」
「臭娘們要你多嘴!你他媽……」
刺啦!
說時遲,那時快,或可以形容為迅雷不及掩耳。
一條臉盆粗細,閃著藍鱗的蛇尾倏地竄入洞穴,尾尖刺的一聲捅入蠻子的胸腹,把他捅了個對穿。熱血噗嗤著噴灌而出,心、肺、脾、胃灑了一地。恐怖的是,蛇尾的攻勢未盡,蠻子身後的人也被刺了個正著,腦袋上多了個網球大的洞,鮮紅的血與白色的腦汁併流,已經倒地沒有呼吸了。
此時,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蠻子身上,無一倖免的把這場意想不到的慘禍看個正著,剎間驚呆了所有的人。
「嗚嗚……哦哦……」
蠻子一時沒死透,他被竄在蛇尾上如燒竄一般,隨著蛇尾的拍打翻騰不住地東搖西擺。劇烈的疼痛反倒使蠻子格外清醒,他想說話,卻被血堵住了喉嚨,只能發出一聲聲沒有意義的嗚咽。蠻子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就這麼完了。他一直認為,就算會全軍覆沒,他也將是活到最後的人。哪裡料到,前一刻他還想著怎麼把別人手裡的夜明珠弄到手,后一瞬肚子就破了個洞。
別說蠻子不敢置信,這個突來的意外亦把衛霄等人打了個猝不及防,一連過了幾分鐘,頌苖他們別說退幾步,甚至不由自主的尖叫都未及醞釀。好半天,才緩和了拉伸到極限的神經,挪開步子往兩側亂石間躲。
「哦哦……呵呵……」
要死就死痛快點!
眾人被迫聽著蠻子死前的呻吟,那斷斷續續,凄凄慘慘的嗚鳴,摻合在蛇尾噼啪作響的拍打聲中,聽得人心裡發虛,不由得暗自怒斥。賀盛曜、賀父等人紛紛側臉,他們不願聽,更不願意看蠻子血淋淋的樣子,和他那雙瞪得大大的充滿怨恨的眼睛。
刺啦!粗壯的蛇尾一縮,帶著半死不活的蠻子,頃刻消失在眾人眼前。
「啊——!」蛇尾一撤,終於回神的沈繹忍不住哀鳴。
賀父揮手抽了發癲般嘶喊的沈繹一巴掌,低喝道:「閉嘴,你想把蛇引過來啊?」
「爸,別這樣。她不是故意的,這事太嚇人了,我都忍不住想叫。」賀盛曜一把捂住女友的嘴,一手攔住賀父要再次抽打的胳膊。
沒幾個人理會賀家的爭執,各個有氣無力地貼著山壁一臉見鬼的模樣,臉皮青得發紫。就在眾人竭力掙脫出恐懼時,王偉忽然面向衛霄道:「你知道那條蛇的事對吧!」
「你什麼意思?」衛霄眯眼睨視著王偉。
王偉陰笑道:「我猜,你剛才想說的就是那條蛇。結果被蠻子罵了一句,你乾脆不說了,想看著我們死,對嗎?」
衛霄聽得心頭冒火。確實如王偉所言,他方才開口是為了提醒眾人巨蟒的事。衛霄本不願多嘴的,因為大家都是從蛇穴里逃出來的,沒道理不知道蟒蛇的事。但奇怪的是,那麼恐怖的巨蟒,眾人得生后卻沒一個人提過,為什麼?很可能是他們掉下來就被群蛇纏住,夜明珠的光被遮,眾人在黑暗中嚇得只顧奔逃,沒時間也沒這個能力去注意周邊的事。而那些真正見到巨蟒的,只怕都留在外面了。
衛霄進洞之時,觀察過洞內的情形,內側都是亂石,洞口附近卻很平坦,顯得有些奇怪。特別當衛霄看著司機他們都站在離穴口不遠處的洞中央時,心裡浮現一種難言的怪異感。他忽然想到,這個山洞本是被蟒蛇堵住的,所以當時只發出微弱的光,遠一點幾乎看不見。那麼巨蟒是怎麼堵住洞口的吶?
想到這裡衛霄自覺不得不提醒頌苖他們,不是他心善,而是萬一有人因巨蟒而死,沈繹又說漏嘴,把遇到巨蟒的事說出來。這麼一來,活著的人肯定遷怒於他,沈繹還好一些,畢竟她是女人,又被賀盛曜護著。
這些亂糟糟的分析在衛霄的腦海中打了幾轉,他很想條理分明的說出來,怎奈不善言辭,心急之下想出言辯駁更是難上加難,一時間竟氣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