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八章
從她的眼中,他看不到其它情緒,彷彿她依舊是他的主子。以主子的立場關心屬下,再無別的用意。
「我……有中意的女子。」
「哦,是哪家的姑娘?」
他們的眼神撞在一起,都試圖去探尋對方眼裡的情緒。但兩人都是極有城府之人,都善於掩飾自己真正的想法,讓人琢磨不透。
「暫時不說這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先移開眼,收起桌上的請帖。
「嗯,好。」
她淡淡地應著,沒有繼續方才的話題。
待他走後,她覺得有些悶,心情變得怪怪的。
她無意識地喝了一口茶水,覺得今日的茶水都帶著一絲苦澀,不由得皺了一下眉。將口中的水吐出來,臉色冰冷。
「來人哪。」
「郡主,您有什麼吩咐?」
趙嬸進來,看著桌上的一攤水漬,立馬要去擦。
「我問你,今日的茶你是怎麼沏的?」
趙嬸被她問得心一突,莫非今日的水不好?可是她明明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沏法啊,茶葉也是郡主愛喝的。
「和之前一樣,奴婢用的是府中的井水沏的。可是茶涼了?要不奴婢給郡主換一壺。」
「那你把沏茶時見過的人和做過的事都說一下。」
碧姜說完,趙嬸就知道一定是有事。郡主不可能無緣無故問這些,必是今天的茶水有什麼不對。
「回郡主的話,今日奴婢與往常一樣,先是去井中取水,並未假手他人。當時在井邊取水的有廚房的一個姓李的婆子。取完水后,路上碰到了點香姑娘,說了一會話。然後奴婢就到了小廚房,親自燒開,再沏好茶,端過來。」
碧姜皺著眉,心裡有了數。剛才茶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苦味,與之前扶茶交給趙嬸的葯是同一種。
她心裡有了猜測,卻不願意相信。
為何曾經的宮女,都有害她之心?之前的扶茶還好理解。
「你與點香說話的時候,對方可有做過什麼舉動?」
趙嬸臉色都變了,「郡主,可是茶水有什麼不動勁的?奴婢記得她好像沒做什麼……哦,她甩了一下帕子…………」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把挽纓姑娘請來。」
「郡主,您沒事吧?」趙嬸的心裡七上八下的,隱約猜出茶水出了問題。必是有人動了什麼手腳,被郡主覺出不對來。
「此事你先不要聲張,我自有主意。」
趙嬸聽她說得篤定,才提著心出去,去請挽纓。
碧姜冷凝著臉,不是與宮裡相熟的人,弄不到那種葯。扶茶與點香關係一向好,有這種葯不奇怪。怪就怪在,現在的她與點香並無過節,點香為何會有害她之心?
她真的不想,變成另外一個人後,手上沾上的都是曾經服侍自己宮女的血。
沒過多久,挽纓就來了。
挽纓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是出事了,忙問道:「郡主,發生了什麼事?」
碧姜把茶水往前面一推,「你看看。」
挽纓侍奉她多年,哪會不明白是茶水出了問題。她端起那杯茶,湊進鼻端聞著,沒聞出什麼味兒。索性用手指蘸上一點,放在舌尖嘗著。
細品了幾下,眉頭皺起,臉色一變,「郡主,這是?」
「你也辯出來了。」
碧姜說著,拿出瓷瓶,倒出兩料解毒丸,遞給她一顆,自己再吃了一顆。水中的毒量極少,這種毒不是立馬見效的劇毒。而是要長年累月地下,直至人枯竭而死,查不出任何原因。
「郡主,奴婢去查,究竟是誰吃了熊膽,敢在公主府里害郡主。」
挽纓說著,就要出門,被碧姜叫住。
「不用,我心裡已經有數。」
「是誰?」
碧姜看著她,沒有回答。其實挽纓心裡已有猜測,能弄到這樣東西的人,必不是一般的下人。在公主府里,地位最高的莫過於她和點香。自己是不能可加害主子,但點香……
「我在侯府時,曾有兩人拿出這種毒,說是有人讓她們把毒下到我的飲食中。我從不曾想過,變了另一個身份,會碰到這樣的事情。」
「郡主,弒主是死罪,可要奴婢出手?」
「我不願冤枉她,捉個現形吧。」
第二天,趙嬸照舊去取水。
這一次她與昨日一樣去井邊取水,盛滿了小木桶。小木桶很精緻,但卻沒有蓋子。她的心一直提著,昨日雖然郡主沒有明說,她已猜到問題出在水上面。
在路上,又碰到點香。
點香似乎正從那邊走過來,看到趙嬸,熱情地打了招呼。趙嬸留了心,想起郡主的吩咐,臉色平常地和她說話。
「趙嬸子,你在這呢,我正要尋你呢。」
「不知點香姑娘尋我何事?」
點香抽出帕子,甩了一下,笑道,「當然是好事,我有一個小姐妹,聽我提起過嬸子的兒子……」
接下來的話,不用問,誰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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