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劍難斷連絲藕
房中蘭前陽也不知在床上渾渾噩噩的睡了多久,意識漸漸地清醒,只覺腹中傳來一陣飢餓,此時頭痛欲裂,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彷彿大病了一場。摸著頭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能夠想起來的只記得終日飲酒作樂,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又喝,喝醉了又睡如此循環往複不知過了多少天。還記得有一天竟然南宮玉來了,似有似無的感覺喝醉了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夢中還是產生了幻覺,如果是是幻覺又是誰把自己扶到了床上呢?雖然自己醉的不省人事,但意識還是沒有完全模糊,彷彿是有一個女子把自己照顧的體貼入微,可是為什麼醒來不見她呢?難道是遇見鬼了不成,還是一個女鬼?想到了這裡,蘭前陽自己都覺得好笑,這實在是太蹊蹺了,竟然想不明白,那就乾脆不想,有緣人日後自會再相見的。
肚子中傳來「咕咕咕」的聲音,真是餓的厲害,滿臉倦容,蓬頭垢面,隨手在床上一抓,抓起一個東西就往臉上擦,竟然問道一股女子胭脂水粉的香味,蘭前陽聞著是手中擦臉的東西上傳來的。蘭前陽一怔睜開眼睛,難道酒喝多了鼻子都出問題了?這山間的小屋,莫說女人了,就是母狗都難得見到一條。擦完臉之後準備下床去找點什麼東西來充饑,拿起手中的東西隨意的目光一撇,竟然是一塊女子用的青絲手絹,蘭前陽大惑不解,怎麼會有女子的手絹呢,突然感覺這塊手絹似乎相識,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內心的深處傳來。慢慢的鋪開褶皺的手絹,竟然手絹上有血漬,血跡的味道是再熟悉不過了,只要聞聞就可以判斷血是什麼時候灑上去的,這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待全部攤開手絹之後,那血跡竟然是字,有四行,每行七個字,好像是一首七言絕句,慢慢地看完了第一行的七個字:「一度花時兩夢之」,蘭前陽竟然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慢慢的看完了所有的字,感覺一聲晴天霹靂不偏不倚地擊中了自己的腦袋,所有的情緒都沒有了,只剩下震驚,蘭前陽拿著那張手絹的手在顫抖,牙齒也在顫抖,表情十分的誇張,口中斷斷續續的冒出了幾個字:「這……這怎麼……可能?」
對啊,這怎麼可能,試想你曾經送給一個朋友東西,然後那人十分的不幸,最後是你親自埋葬了你的朋友和你送給他的東西,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曾經送給他的那樣東西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你大概就能體會蘭前陽的那種感覺了。
蘭前陽翻身而起,走到門口瘋狂的大喊:「星兒,真的是你嗎?星兒,你沒有死?」蘭前陽慢慢地冷靜下來仔細地一想,這怎麼可能,當年是自己親手殺了她,親手一抔土一抔土埋葬的她,怎麼可能死而復生呢?可是要不是她,這塊自己曾經送給她的手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如果不是她,其他人怎麼知道這首自己刻在她墓碑上的詩?外人是不可能知道那個地方的,那是當年天王山之戰師父受傷后療傷的地方。一切的都是不可能,可是這塊手絹怎麼解釋呢?
蘭前陽顧不得腹中的飢餓,立刻起身決定回她的墓地看看,有必要的話可能直接開館!把追魂劍拿在手中,右手慢慢的拔劍,劍光寒冷的映在她的臉上,聽著追魂劍出鞘的聲音,慢慢從內心深處激起已喪失多日地那種作為劍客的高傲,只不過這種高傲不同以前行走江湖的那種高傲,這種高傲中還帶著部分的柔情,或許這種柔情將改變著他的一生!
冷月宮大殿之上,透著寒冷的氣息,這種寒冷並完全是處於高山的原因,還有冷月宮宮主皎月的那種威嚴!一向不穩江湖事的她今天竟然召集全部弟子在此。
皎月道:「人都到齊了嗎?怎麼不見妙風使者和天星使者?」
飛雲使上前道:「妙風使下山找天星使,至此還音訊全無。」
皎月目光一冷,所有人都不在言語。
「宮主,妙風不辱使命,已將天星使擒回。」
宮門外走進一人,那正是妙風,不多時弟子抬進來一人,那正是被點了昏睡穴的天星,只見皎月手一揮,隔空解穴解除了天星身上的所有穴道,天星悠悠的轉醒,看見此時已經處在冷月宮之中,皎月宮主就在眼前。天星大吃一驚,飛身跪下,低著頭。
「宮主,屬下……」
「說吧,幹什麼去了?」
天星知道關於自己和蘭前陽的關係是萬萬不可說的,自己到沒有什麼,可是千萬不能殃及前陽哥哥。
「不說者,死!」
「死」字剛落下,皎月就來到了身前,手一伸就抓住了天星的脖子,天星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窒息導致的咳嗽不斷。
「宮……宮主,饒命,饒命。」
妙風、飛雲、霖雨大驚,可是誰都不敢上前阻止。
眼看天星就要窒息而死,妙風大聲道:「念在天星多年效忠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屬下斗膽請宮主手下留情。」
皎月回頭望著妙風道:「妙風使,你是在為天星求情嗎?」
面對皎月的質問,妙風知道不妙,低著頭不再言語。皎月鬆開抓著天星的手,只見皎月右手一揮,一股深厚的內力隔空打來,結實的打在了妙風的身上,妙風輕哼一聲,後退數步,嘴角滲出一絲絲血跡,想必是受了內傷。飛雲、霖雨見狀,相互對望,一起跪下,異口同聲道:「還望宮主開恩,放過天星和妙風。」大殿內眾多弟子一起跪下,雖然一句話沒有說,但皎月知道這是為她們求情。
皎月見此情景,也是倍感驚訝。
「你們是想造反了嗎?」
「屬下不敢!」
「將功補過也不是不行,不過就看天星你能不能夠抓住機會?」
妙風、飛雲、霖雨聽見皎月這麼說,都是喜出望外,紛紛叫天星還不謝謝宮主。
皎月道:「武當與冷月宮有著極深的淵源,這你們都是知道的,當年要不是武當暗中相助,冷月宮早就被滅了,哪裡還有你我的今天,而如今武當掌門一眉道長被叛徒所殺,這件事我們不能不管!據消息,武當第二代二弟子楊宇辰和武當第三代弟子龔興文暗中勾結,背叛師門,一起謀害了一眉道長!」
當聽見龔興文是兇手時,霖雨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不過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不過這一瞬間也沒有逃過皎月敏銳的眼睛。
「霖雨,有什麼不對嗎?」
霖雨被這突如其來的詢問下了一跳,連忙跪下吞吞吐吐道:「沒……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請問宮主,一眉道長武藝超群,即使是宮主也無必勝的把握,怎麼可能被楊宇辰殺掉?還有就是不知宮主是從何處得到這條消息的?」
「武當四大弟子中的莫天涯親自給飛雲使者說的,是他和武當眾多弟子親眼所見楊宇辰殺了一眉道長,想必不會有假。」
皎月繼續道:「單憑楊宇辰的功夫就是十個他也不可能殺掉武當掌門,只是一眉道長閉關期間,所有的生活飲食都是龔興文負責,事後調查發現,這些食物中都有一種*—曼陀羅花,少許幾天看不出端倪,可是時間長達數十日就經脈嚴重的受損,不用功的時候和常人無異,一旦和人交手便會發現功力大減。再加上沒有對楊宇辰有所防備,最終讓他一擊得手!只是不甚計劃不周密,暴露了他自己,可是最終還是讓他逃脫了,而龔興文早在前數日就離開了武當,如今二人不知藏身在了何處。今天把你們召集起來就是命令你們不惜一切代價,找出二人的下落,最好是把他們的人頭拿來見我!既然天星使想戴罪立功,此事就由她全權負責。你們還有什麼異議嗎?」
霖雨十分不安,因為冷月宮要殺的人還沒有一個人逃脫過,竟然不知道為何十分擔心龔興文的安危,表情非常不自然,用一種奇怪的眼光望著天星。
皎月發現了她不正常的舉動,詢問道:「有什麼不妥嗎?霖雨使者!」
霖雨心想如果自己參與了這件事情,就可以時刻清楚這件事的進展,必要之時還可以通風報信,不能讓龔興文死在她們的手裡。心裡做好了盤算,臉上面不改色,回答道:「武當弟子詭計多端,武功又不弱,連欺師滅祖這種事情都能做出來,屬下害怕天星姐姐心有餘而力不足,可不可以……」
「不可以,你還有你的任務,數月前南宮山莊滅庄之後,天涯劍不知所蹤,近些時日又重現江湖,竟然被蘭前陽奪去了,挑起了不少的江湖血案,他好生狂妄,竟然敢孤身一人獨闖華山,峨眉,據說少林主持幻滅也是傷在了他的劍下,我們和武當之約是不可以與江湖正派人士發生衝突,如今那蘭前陽非正道人士,追魂劍和天涯劍都在他的手上,你要盡最大的可能奪去這兩把劍,最好是讓蘭前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旁邊的天星立刻抬起頭望著霖雨,用剛才霖雨望著他的眼光。二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覺得對方似乎有什麼重要的話要給自己說。
「妙風、飛雲,聽說無涯劍在俠客山莊那群人的手裡,你們二人想辦法去給我把無涯劍取回來!」
皎月一一吩咐完成,抬頭望著天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知道她的計劃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