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果子的貓
「一天沒見，有沒有想姐姐啊？」女人問。
李燦默默打開農藥。
「怎麼，還害羞了？」
李燦的手機中傳來一道「提米」。
「我有個好姐妹聽說了你的事，可是對你崇拜的很呢。」
李燦選擇了排位賽。
「哈哈，她的職業可跟我不一樣。「
李燦：「……」
「老闆，買兩盆綠蘿。」一道男聲突然傳來。
李燦抬頭：「一盆五十。」
迅速應付掉這個生意，很快又有新的客人上門。
女人只是微笑地看著，同時掏出了一根煙，並拿出了打火機。
剛剛點著火的時候，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的手突然一抖，打火機掉在地上，點燃了一份李燦用作接貓屎的報紙。
轟！
火焰瞬間燃燒。
「啊，著火了！」女人尖叫。
毛球「哧溜」一聲跳到了角落裡的小樹上，抱著樹榦瑟瑟發抖。
李燦正轉身幫一個客戶找水仙花，聽聞到聲音，不由轉頭看去。
報紙上的火焰已經頗為洶湧，且距離他極近，幾乎快要燒到他的褲腿。
他下意識地想要將這部分火焰吸收，猛地想到店內還有幾個人，生生抑制住這種衝動，急忙喊道：「走遠點！」
說話的同時他抬腿將周圍的幾盆花及易燃物踢開，擰開一旁的水龍頭。
三分鐘后，火焰滅掉。
女人一臉歉然，目光躲閃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看著她那委屈巴巴的模樣，李燦嘆了口氣。
他擺了擺手：「算了。」
「但是以後堅決、一定不能在這裡抽煙！」
「不會的。」女人說。
她的語氣隱隱低落了幾分：「我明天就要離開了。」
「嗯？」李燦有點意外。
「要離開一段時間，運氣好的話很快就能回來吧。」她說。
二奶還有這種潛規則？
哦，應該是對方的老婆發現了吧？
李燦忍不住道：「你沒想過找一份正經工作嗎？」
女人微微怔了下：「我的工作怎麼不正經了？」
她旋即反應過來，嘆氣道：「人各有命吧，我覺得這樣還不錯。」
好吧。
果然還是犯了男人的通病。
李燦聳了聳肩：「祝你一路順風。」
看到門外的李素玉牽著張子芮小蘿莉蹦蹦跳跳地走來，女人朝著李燦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花店。
望著她那搖曳的背影，李燦心情有點複雜。
多好的女人，怎麼非要當二奶呢。
這扭曲的世界觀。
果然還是火比女人好玩。
他望著指尖冒出的那一小簇火苗，驀地感到一束目光望來，忙將其收斂起來。
抬起頭，他朝著轉身望來的女人揮了揮手。
女人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朝著他嫵媚一笑。
……
張子芮一進花店便朝著毛球奔去。
李素玉將一串香蕉放下，笑道：「剛買了點水果，給你帶了點。」
李燦笑著應了幾句。
突然他聽到一道慘叫，卻是毛球發來的。
赫然是小蘿莉抱住了毛球的半個身子，小傢伙極不情願地抱著樹枝不鬆手，還「哇哇」地叫著。
李素玉回頭看了眼便笑著轉頭。
李燦瞧的眉頭直跳。
他可是看得清楚，毛球的爪子距離那顆青色的果子極近。
縱然他明白小樹堅不可摧，依舊擔心毛球的爪子把那果子給弄掉。
他可是準備今晚就開始用大火催熟果子了。
他的眼皮突突直跳，不由喊道：「毛球，你趕緊鬆開爪子，讓芮芮抱一下！」
「對啊對啊，給我抱抱。」小蘿莉歡快地點頭。
毛球一臉生無可戀，爪子無力地下移。
然後……
砰！
李燦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毛球的爪子恰巧落在那青色的果子上，隨後「吧嗒」一聲令其掉落了下來。
「毛球！」李燦站了起來。
這特么可是一月一熟的仙果啊！
李燦的反應嚇了店裡眾人一大跳。
李素玉詫異地回過頭來，張子芮小蘿莉更是下意識地鬆開了毛球。
落在地上的毛球飛快瞅了眼李燦，又看向地上的果子，隨後嗷嗚一口將果子吞掉，睜大眼睛萌萌地看著李燦：我什麼也沒幹，你看，地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李燦心痛的無法呼吸。
李素玉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毛球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
哎。
李燦嘆了口氣。
他琢摸著日後應該把小樹單獨收好，可不能這麼隨意擺放了。
就在他想著這些的同時，忽然聽到一道惶恐的聲音：「哥哥，毛球死了！」
啊！
李燦驚疑轉頭，便見毛球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體一抽一抽的。
難道是在裝死？
不過小傢伙雖然看起來很聰明，可沒有這種才能啊。
他快速走過去，將手放到毛球的肚皮上。
往常他用手揉搓小傢伙的時候，對方總是忍不住舒服地展開四肢。
如若它是裝死的話，估計也掩飾不了這種本能。
可是……
啊！
李燦剛將手放到毛球的肚皮上，小傢伙便像是抽風一般跳了起來，張嘴咬向李燦的手指。
一股刺痛傳來，李燦下意識地甩開這隻小貓。
他低頭看向手指，已經多了兩個頗深的牙印，鮮血往外冒出。
嘶。
他痛苦且憤怒地看向毛球，卻見小傢伙這一次竟是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哇，毛球真的死啦。」張子芮一下子哭出了聲。
李燦心頭的怒意稍散，他彎腰看向毛球。
一番試探之後，小傢伙果然一動不動。
就連它的肚皮也不再有任何細微的起伏。
它看起來是真的死了！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襲來，李燦心頭不可遏制地生出悲意。
他可是養了小傢伙不短的時間，這幾個月里眼看著對方一點點長大，那種感覺溫情而欣喜，就像是面對自己的孩子一般。
縱然有時候小傢伙的調皮傲嬌乃至之前咬傷他都讓他生氣憤怒，可是歸根到底，他也是將其當成了自家貓。
然而，現在它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死去了。
一定是因為那顆果子的緣故！
李燦握緊拳頭，又無力地鬆開。
李素玉鬆開嬰兒車，走上前來。
她顯然也看出了毛球的現狀，先是看了眼哇哇大哭的女兒，又轉向李燦，安慰道：「這……」
李燦收拾了一番心情，沖著她搖了搖頭。
在李素玉推著嬰兒車牽著小蘿莉離開后，李燦也迅速拉下捲簾門。
儘管毛球看起來沒有一點生命跡象，他也抱著對方去最近的一家寵物診所看了看。
「已經死了，你這個主人是怎麼照顧它的。」穿著白大褂的寵物醫生瞪著李燦。
「也罷，活著沒有好好照顧，死了可得對它好點，」寵物醫生翻開一個圖冊，說道，「這是我們最新推出的寵物喪葬服務……」
從寵物醫院出來后，李燦手裡多出了一個小箱子。
價值八百塊錢。
毛球被他放在箱子里。
他決定找個地方將小傢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