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入了心的人,怎能說忘就忘
嫣兒咬牙,恨當初給他們的毒都太輕了。
莫修染和金玉旋聊了幾句話,她才淚光閃閃中,獨自一人,邁進了太子辰的寢殿。
太子辰是昏迷著的。
「旋兒,不要……不要離開我……旋兒……我很害怕……母后……母后……不要離開……」
而他斷斷續續的囈語,讓她怎能就這樣離開?
她一步,一步,靠近那張感覺有些冰冷的榻,彎身坐在邊沿,有些顫抖的手,不自禁的,碰觸在他身上的兩條絲被上。
即便是蓋著兩條絲被,但被子中,往日雄風的大男人,仍在微微顫抖。
手,不自禁地撫上他的額上,他並未發燒。他夢中的囈語,攪亂了她的心房。怕?他怕什麼?難道真如莫修染所說,他是怕沒有自己的以後?
手上突然一緊,思維被他抓著手打斷。然後,她看到他居然醒了。
但雖是醒了,但眸光里卻再也沒有曾經的炙熱光輝。
「咳咳……」一陣連一陣的咳嗽,讓他的帕子,換了一條又一條,條條上都咳了血。
三日後,金玉旋寸步不離,凡事親力親為照顧他。而期間,他因頭腦不清,道盡了他對她的真情與思念。讓她才得知,他對她原來如此深情……
「太子辰你,你醒了?」金玉旋見他今日醒來,眼底清明。「感覺如何?」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來如風雨,去似微塵。倒是你,父王已放你離去,為什麼還在這裡……咳咳……」
「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
「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好看的?」
「不會的,你安心靜養一段日子就會好的。」
太子辰輕輕搖頭。「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你快走吧,現在就走。」不然一旦父王改變了主意,恐怕她想走,都走不成了。
「我不走了。」
「……」
「我決定,不走了。除非,你和我一起走。不然,我是不會丟下你走……」
她捨不得我?可……為什麼?「走吧,回到屬於你的地方去。不要辜負了……」
「如果你不隨我離開,我寧可棄了女尊的……」
「那南宮呢?你不是很喜歡她嗎?」
「南宮決定放棄一切,伴我去與留。所以,等你身子康健之後,想尋個僻靜之所,不再過問世事,我也會和你一起靜處養身,廝守一生……」
「你們走吧。」太子辰突然變得很讓人陌生。
「你不願意?」
「嗯,不願。」
太子辰見她難以置信,繼續傷她。
「你可曾還記得,那次我酒後發狂,侮辱你到得體無完膚的地步?」太子辰笑得讓人心裡發毛。「所以,就算本宮再落魄,也還輪不到一個類似歌妓的你來……」
「……」淚,順頰而落。「可你這些天,都在喊我的名子,你說你愛我……」
太子辰極力控制住,要去給她拭淚的衝動。
「愛?也許曾經有過。可在得知你就是靈兒的那一刻,那不應該有的愛,就已經被你親手毀了……」
金玉旋的眸底,閃爍著受傷的光芒,「我和你父王……只是藍顏……我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被父王寵幸?還是你沒有寵幸父王?藍顏?呵,金玉旋,我可以容你三宮六院,男妃無數,但絕不會忍你後宮里,竟有本宮的血親!」
「我明白……」
「你不明白!你始終都不明白。就在父王再次把你帶走的那一刻,我們就完了。滾……」太子辰每一句話,都是在攆她走。
金玉旋還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她落敗地跑出去,扎在南宮的懷裡。淚,浸濕了他的衣襟……
南宮不忍看心愛的人傷心,尋了個時間,來找太子辰來分析當前的時局。
「所以,你到底要說什麼?」太子辰聽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怎會不知,他離開這裡,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
「所以,從當下的形勢來看,你不得不離開。還有,我知道你在反應什麼。我也細細問詢過旋兒,她說除了與離王……總之,她們之間無染。」
「她說無染便無染嗎?父王親口和我承認過,說他和她『不清白』又是何意?」
「所以,你是因為離王那句話,才酒後不自控的把她辱罵成……」南宮想想,都覺得心裡不好受。
「你帶她走吧,我是不是會和你們走的,落葉歸根,死我了要死在離國。」
「那就讓他死在這裡好了。」一道充滿戾氣的聲音,破窗而入。
「你能不能走門?」南宮對他的出現方式,表示質疑。
那男人抱劍,「沒辦法,習慣了。」
「凌閣主?」太子辰有種預感,就是他的出現,必定和南宮有一定的關係。
南宮見太子辰看一丘之貉的眼神,承認道:「凌閣主曾幫過我一次,我們也一直有來往,畢竟都是旋王的男人,再怎麼說……。」
太子辰咳嗽兩聲,不客氣道:「一個堂堂暗夜閣閣主,怎麼可能屈居一個男妃?據我所知,一向好女色的你,至今還未與旋王有夫妻之實。你目的何在?」
「哈哈哈……」凌男妃抱劍哈哈大笑,「太子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前不久才得知,和她結合就能助我練功突破九重?」
太子辰嗤之以鼻,「原來,你是為了這個。你以為旋王會答應與你……」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來之前,她已經答應我了,只要我能把你弄回女尊,她就會讓我寵幸她。」
「說反了吧你?」莫修染的半路殺出,讓氣氛又亂了幾分。「就她能讓你佔上風?」
「她占……上風?哈哈哈……修側妃,我閱女無數,收拾個小丫頭還是綽綽有餘的。」
「再說了,我並不愛她,所以並不會手下留情。到時候本尊只管自己舒爽就是了。對了,聽說她化功散的毒,即便有雪靈芝,也不會在半年之內起效。」
太子辰不屑的橫了他一眼,「算盤打得倒不錯,但你怎麼能把我……」
太子辰還沒說完,就被凌男妃抬手刺針中暈了過去。
七日後,等他在馬車的微微顛簸中醒來,就已經到了離國的邊境。
「莫修染,你居然敢幫他們害本宮。」
「太子,臣這是在幫你。你知道嗎?金玉旋竟不離你左右,臣還見過她為了你偷偷抹淚呢!」
莫修染見太子辰臉色有些緩和,又繼續道:「你是不知道,前幾日,我們被大王的人給包圍了。結果你猜怎麼著?」
他見太子辰一臉好奇,也不敢再賣關子了。
「離王勸她不行,硬是要與她成親。最後她以死相逼,離王愛之心切,才不得不放我們離開……」
「她呢?」太子辰仍是不放心。
「她的傷很重……」
「父王傷了她?」雖已知離王並不是自己的生父,但太子辰仍這樣稱呼他。
「不是不是。」莫修染急忙否定,「她自殘的,一劍與大王斷了往日的知音情份……」
太子辰沒等他說完,就已經讓馬車停下,進了金玉旋的馬車。
南宮見了,先躲了出去。
太子辰突然的繞指柔情,讓兩人的關係,瞬間炙熱。
離國的王城裡,離王高倚欄杆,極目遠眺,眸中的晶瑩,讓由公公不得不來勸慰。
「陛下,老奴斗膽,勸您還是把靈兒姑娘忘了,舍了這段情。」
離王轉眸看向他,見由公公嚇得忙跪倒在地,便又恢復了之前的姿勢,長嘆一聲。
「寡人也想,可入了心的人,怎能說忘就忘?動了心的情,怎能說棄就棄?但願辰兒,能代寡人守她一世安康……」
金玉旋原本以為,太子辰一旦醒來,還得勞煩凌男妃給他一針,卻沒想到,他不但沒有計較,反而不離她左右時,心中放下了塊大石頭。
可好景不長,夜半來臨,金玉旋卻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而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可急壞了南宮和太子辰。
凌男妃雖看不出來著急,但也是緊鎖眉心。
三人各憑本事,終於凌男妃快人一步拿到了金玉旋的消息。
「難道是離王還不死心?」南宮疑惑。
「可父王已經放過了我們。」太子辰並不大認為,離王會出爾反爾。
「那可不一定,我可聽說,金玉旋體質特殊,要是離王得到這個消息,肯定想……」
「閉嘴!」太子辰還是聽不得,有人把她與離王放在一起說。
「嘿,你還讓我閉嘴,他覬覦你的女人,你還叫他父王……再說了,他是你父王嗎?你還真有臉叫!」
「你……」
「好了,這不是起內訌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旋兒才是。」
兩人暫時偃旗息鼓,商議后,快馬加鞭趕往發現地。
山路越走越陡,越走越窄。
「我說,這離王不會是為了品嘗尤物,不惜放棄了王位,在這裡獨佔山頭來了吧?不如,我們成全他的痴心一片得了。」
凌男妃的冷言冷語,聽得其餘兩人各橫他一眼。
南宮還不忘提醒他道:「你可別忘了,你神功突破第九重還得需要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