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李傕臉一紅,隨後有些怪笑道:「那可別怪傕手狠了!」華雄冷笑一聲,道:「放心,雄會好好招待你的……」看似話有些沖,不過在以打鬥為家常便飯的西涼軍來說,這其實是「例行公事」,至於「作對」,說白了就是單挑……
別看李傕缺心眼,遊戲中智商不超過二十的貨,事實上他也有鬼心思,華雄傷愈后一直沒出過手,若是他勝了,自然是在西涼軍中威望高些,就算是敗了也無所謂,輸給西涼第一不丟人,更何況還能扛起「華雄實力不減」的大旗,不管怎麼看都不是太賠本的買賣……
司馬璋沒理會這「刀光劍影」,將特地從侍女那兒又要了的小碗放到了地上,將案几上的已經不太熱的羊奶倒在碗中,這可憐的小傢伙還不到吃肉的時候……
李傕笑道:「這小傢伙還沒斷奶呢!」司馬璋眼睛先是一呆,隨後又笑了起來,白奴雖然聽不懂李傕說的是什麼,不過撫在自己身上的那隻手既粗魯又陌生,顯然不是自家主人,以及兩位女魔頭。白奴惡狠狠地回身一咬,雙爪無師自通得向側方一撲……
李傕有些目瞪口呆,咬雖然咬得不狠,小爪子的指甲也沒長成自然不疼,但這一撲一咬頓時有些狼狽,惹得郭汜哈哈大笑……李傕惡狠狠地看著白奴,後者被司馬璋抱起,但依舊吼了一聲示威,這一聲竟然連不遠處的席位上都被驚動了……
儘管白奴的嘴角上依舊有羊奶,儘管它是如此弱小,但已然成為了附近的焦點,當然厚臉皮的李傕只是狠狠得盯了它兩眼,就放過了這件事。當然這也與華雄的話有關,「稚然,和老虎置什麼氣,它不懂事,你還不懂事么,平白丟了自家身份!」
虎雖小,威風在,一雙小眼掙得圓圓的,渾身的皮毛似乎也鼓了一圈,在司馬璋放下之後,伏低了身子,來來回回的走著,在被訓斥了幾回之後,才有些不甘心的重新喝奶,當然那隻碗卻到了另一側,在他身旁的正是華雄……
華雄嘆道:「你這虎真不錯!就連雄也有些心癢了!」司馬璋臉一紅,嬉笑著擺擺手,就聽得華雄道:「若不是知曉你這虎崽在剛開眼時被你得了,我還真懷疑這虎是不是跟著母虎訓練了一段時間,璋你可能不曉得,方才那姿態,和真正的捕食的猛虎一模一樣……」(這裡自然是開了掛的誇大天賦,小說而已,不要深究……)
司馬璋笑呵呵的摸了摸白奴,說實在的,白奴雖然也會讓人懊惱,幹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兒,不過心中卻越發把它當做寶貝……白奴喝飽了奶就被司馬璋抱出去,一般來說過一陣要拉撒,在宴會上終為不美,再加上大黃也在那裡等著……
白奴還是落入了女魔頭的手中,李婉和貂蟬喜滋滋的抱走了,在她們身邊還有忠犬大黃一條,其實司馬璋卻沒想過,也就是董家才能這麼隨意,畢竟弓馬出身,養狗不為奇,若換了尋常人家小娘子早就嚇癱了,畢竟大黃若是前肢抬起,足有一米多了……
司馬璋來的時候剛好趕上第三尊酒——為董卓壽!出乎意料的是,宴席上似乎大魚大肉並不太多,多是家常小菜,不過說是家常,也僅僅是相對而已,不用說別的,李傕如今正提著羊腿猛咬,只是看那勁頭,彷彿出剛才的怨氣……司馬璋沒料得他惡意的猜度卻正中了李傕的心裡,畢竟咬東西確實是一種發泄的好辦法,只是此時的烤羊腿在李傕眼中卻已經化成了烤虎腿……
三杯酒敬完,算是進了自由環節,司馬璋挽了挽袖子,在這一群大老粗人中,所謂的有吃相明擺著是讓人難堪,只是這小餅卷醬伴著魚湯,司馬璋猛然眼神一亮,果然是回味無窮。家常菜做得如此不尋常,董卓的廚子果然下了不少功夫,作為享樂一族的司馬璋暗暗下了決心,等到行冠禮自己開府之後,也得花大價錢弄個廚子,胃口好,什麼都好……
可惜的是,每一種飯菜都不多,除了烤全羊等大件之外,都是每人一小份的,但司馬璋卻覺得,比之宮中年末大聚會那次可好得多,畢竟有些調料,宮中的廚子謹慎不敢放,但民間可沒這講究……
司馬璋正吃的爽快,猛然聽得一陣喧鬧聲,頭不自覺的往那瞅,李傕道:「有什麼好看的!聽著聲音就是溫侯那些人……」司馬璋苦笑一聲,剛才那聲音確實是并州口音,也不知道哪裡出了什麼事兒,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更不用說離著太遠,管那麼多幹什麼……
呂布皺著眉毛道:「李肅,你醉了!」李肅哼了一聲,打了個飽嗝,一股酒臭隨之從口中「嘔出」,斜眼看著呂佈道:「我醉了么?我才沒醉!」小鬍子一翹一翹的,讓人看了就有想拔的衝動……
高順看了呂布一眼,伸手拉著李肅道:「兄長!」李肅猛地一推,哼道:「看看你成了什麼樣子!有人給你出頭,還成這個熊樣!我并州可沒有這麼沒骨氣的漢子!」呂布眼睛彷彿冒了火,場面冷得很,侯成對身旁人比了比眼色,魏續咬了咬牙,就走到了呂布身旁,道:「奉先!相國在瞧著呢!」
這一句話猶如冷水一般澆透了呂布全身,呂布一回頭,恰好董卓的目光正掃過這裡似乎帶了相詢的意思,呂布笑了笑,便轉過了頭。呂布的臉有些鐵青,幾乎是壓著嗓子吼出來的:「有什麼話回去再說,誰今天攪了義父的壽宴,休怪布鐵戟無情……」
呂布看了看那張木木的臉,哼了一聲道:「高順!扶他回客房!」高順點了點頭道:「喏!」李肅有些不滿旁邊伸出的手,正嘟嘟間,一雙手捂住了他的嘴,一位男子開口道:「兄長!恕性無禮了!」
高順看著這位男子,正是呂布帳下弓箭最精的曹性,甚至呂布曾感慨道,若非曹性天賦力道有缺,就連他在箭道上也不如曹性。曹性和高順一左一右便架住了李肅,好在此處離著側門較近,即使有有心人瞧見了,也會住口不言……
一股惡火一上,呂布咬著牙立馬舉起小酒壺,連著滿了三杯,只是那股惡氣彷彿在肚中徘徊一般,曲折宛轉遲遲發不出來。呼吸一沉,呂布將紅塞一拔,直接放到自家案前,喝了兩口又覺得不解氣,伸手一抓,一隻羊腿撕了下來……
宋憲道:「主公!如今是相國大喜!何必為此事動氣,酒中帶氣,可是最傷身的!」一席話說得旁人都點了點頭,只是呂布銀牙一亮,撕了一大塊肉,嘴中含糊的說道:「不當人子!有什麼話關起門說便是!這豎子!徒惹人難堪……」
魏續笑道:「奉先!都過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李肅的老脾氣么!算了算了!有什麼火兒等回了長安再發,別叫人家看我們并州軍自家火併的笑話,就是相國也丟不起這張老臉!」呂布的臉色稍緩,只是忘卻了李儒的告誡,不自覺間,酒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兩個變成了三個……
話說司馬璋喚過侍女,又點了那幾道方才吃的很爽的飯菜,看的李傕有些不爽利,道:「都是自家人,回頭多吃幾次便是,何必在這兒呢……」司馬璋啐了一口道:「稚然你這說的什麼話!這還沒成親呢!不能讓人看了笑話!你知道禮儀的『禮』怎麼寫么?左邊一個『示』,右邊一個『豐』(繁體)!」
李傕翻了個白眼,他雖然沒讀過幾本書,但在西涼軍中還算是文化人,因為他識字,能寫書信……只是司馬璋下一句就令他哭笑不得,「稚然,因為吃飽了肚子才能想些別的,這是孔孟的教誨,你如今說的這話,就令我感慨你呀,整天悲劇到吃不飽……」
徐榮哈哈大笑,沒想到司馬璋竟然如此歪解這個「禮」,左邊是「示」,右邊是「豐」確實沒差,不過這個「示豐」卻是指向祭器盛滿,隨後向神靈陳說——這才是「禮」……
李傕有些氣急敗壞,但這一席上,司馬璋有個好幫手一直在敲邊鼓,李傕的口才本就一般,說上幾句之後,只得獨自生悶氣……郭汜冷哼了一聲,說來也奇,他就見不得李傕太得意,不過要較真起來,若是離了對方,身子老是感覺缺了些什麼……(你身邊有這樣的損友么,汗一個)
司馬璋撇了撇嘴,說實在的和這人鬥嘴他都嫌勝之不武,畢竟對方是個文化水平極低的人,更何況「撒潑」這一終極奧義使不出來,戰鬥力完全是可以忽略了……司馬璋只是有些好奇,李傕今天請相士瞧過了沒,貌似這個人很衰么,被人欺負,被白奴也欺負……司馬璋打了個寒戰,尤其是想到白奴那來回走著的樣子,心中不自覺地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