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我要唱歌3
?燈下細看沐雅馨,真是越看越好看,紅紅的嘴『唇』,『迷』『蒙』的星眸,除了具備大美人的硬體,這『女』子還初步具備了成為才『女』的部分潛質。
她依偎在李熙的懷裡,把新作的兩首詩讀來給他聽,李熙雖然不懂得欣賞詩,但也聽的出那只是兩首為遊戲而做的打油詩。
他也明白沐雅馨的真實用心,她是在用這個向自己表明,今天發生在楊宅的事,她並不在意,不是不關心而是不害怕,不介意,她沒有因為事發時,李熙不在身邊而有絲毫的幽怨不滿,看,她還有閑情雅緻作詩呢。
楊老夫人說的不錯,這『女』子的確是通情達理、知情識趣的緊,這麼一個妙人兒成親的第二晚就冷落她,李熙覺得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所以李熙沒有為自己的不能找什麼借口,他在積極想著辦法,也許出去散散心,轉移一下注意力是個不錯的主意。最好找個什麼刺『激』點的事做,一緊張或許就把沈笑這一節給抹過去了。事已至此,想不想不也就那麼回事了嗎。
於是李熙向纏在他懷裡的沐雅馨提議說:「要不咱們到你家去偷點酒回來喝吧?」
如此詭奇的提議,沐雅馨只是眨了下眼就明白過來了,她興奮地說:「好,我去搬梯子。」李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說:「不用,我搭人梯送你上牆。」
翻牆的工作進行的很順利,李熙先把沐雅馨頂到牆上,自己上了牆,再跳到沐家後園,準備把牆上的沐雅馨接下去,雖然沐雅馨一再強調自己完全可以跳下牆去,但李熙覺得讓一個十九歲的小媳『婦』爬上跳下的實在不雅觀,何況抱著她上上下下的,也實在是美事一樁。
土牆不高,牆下是一叢『花』木,問清楚了沒有月季、玫瑰之類長刺的『花』草后,李熙一躍而下,伸出雙臂剛接住沐雅馨,忽覺『腿』上一緊,隨即就傳來一陣劇痛。
『花』木叢里不知何時躥出一條『花』皮土狗,一聲不吭地抱住他的『腿』就咬,狗是地地道道的小土狗,因為四肢短矮,俗名又叫板凳狗。
這狗本在後園裡歇宿,聽見牆頭有動靜,悄悄地潛過來,竟是不聲不響,見了李熙往下跳,立即出擊,前面兩條『腿』抱住李熙的左小『腿』,張口就咬,也是它太貪心,明明一條板凳高的小狗,心卻比天還高,竟要張嘴一口咬斷入侵之敵的小『腿』,結果就是,它長大到極致的嘴被李熙的小『腿』卡住了。
李熙幸運地逃過一劫,雖然被狗咬,皮『肉』卻沒有受傷。
「『花』『花』,『花』『花』,別這樣,到娘娘這來。」
因為被狗咬,李熙提前把沐雅馨放了下來,本來他是打算抱著新媳『婦』走上一段的,重溫一下楊贊昔年戰鬥過的地方。
這份心境他在昨天還覺得糾結,而今卻豁然想通了,如今自己就是楊贊,雖然沒有繼承他的身體和記憶,卻繼承了他的身份,他的愛情,自己有必要代他照顧好所愛的人。更何況,沐雅馨自己也說了,她愛的是現在的自己,而非昔『日』那個柔弱、無擔當的懵懂少年。
「汪汪。」見到主人,小狗興奮地叫了兩聲,卻絲毫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叫完之後,它仍舊長大嘴巴咬住敵人的小『腿』,它的嘴巴太小,那條『腿』又太大,咬起來的確十分費力。
「這還真是一條敬業的狗啊?」李熙調侃道,「我以前有沒有被它咬過。」
「哈哈哈,」沐雅馨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她伸出柔長的雙臂撫『摸』著『花』皮狗的腦袋,那狗終於在主人和敵人面前做出了自己的選著,它丟開李熙,一頭鑽進主人的懷抱,伸長了舌頭先朝沐雅馨的臉上『舔』了兩口,兩隻前爪則撒歡似的刨向她的『胸』膛。
「小心它抓傷你!」李熙趕緊出言提醒,「也別讓它『舔』你,它嘴臟。」
「我們『花』『花』才不臟呢。」沐雅馨高興地抱著她的『花』『花』親昵地『吻』著,那禽獸也毫不客氣地伸長了舌頭肆無忌憚地『亂』『舔』。
李熙皺了皺眉眉頭,表示有心無力。
沐家是商賈之家,宅院只有一前一後兩進院落,規模雖然不大,但陳設卻十分講究,所用的器物比之楊宅可是高了一籌。
成功地收服了看『門』狗『花』『花』后,這禽獸顛顛地在前面帶路,看它跑動的姿勢有些特別,留心一看,原來這土狗的尾巴斷了一截,右後側的一條『腿』似乎也有點跛。
沐雅馨解釋說這狗本是街頭的一條流『浪』狗,她看著可憐才收養的,狗『毛』髒的不成樣子,她為它剪了『毛』、洗了澡,為此還得了一場皮癬。
李熙趕緊握住她的手,一隻手搭在她的脈『門』上,閉上眼睛,搖頭晃腦了一陣,說道:「還好,還好。」
沐雅馨笑道:「什麼還好,還好,你神神叨叨的做什麼呢?」
李熙道:「沒什麼,山人幼年學過醫術,給你掐掐脈看看它有沒有傳染其他病症給你,街頭的流『浪』狗,你憐惜它給它一口吃的就是了,何必往家帶呢,身上很臟,會傳染疾病的。」
李熙不懂號脈,但他知道人說謊時心跳會加速,沐雅馨面『色』平和,她沒有說謊。一個對狗狗有愛心的人,絕對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李熙覺得自己很幸運。
沐雅馨瞪著大大的眼睛問:「傳染疾病?那是什麼意思。」
李熙思索了一下,說:「就是它把它身上的病傳遞到你的身上,你看,你給它洗澡剪『毛』,結果怎樣,得了皮癬對不對,這皮癬就是它傳染給你的疾病。其實呢,它身上的病還不止這些呢,下次可要記住了,不能隨便跟狗親嘴,會得病的。」
沐雅馨慌忙揩了揩嘴,滿臉崇拜地說:「楊郎真是博學多才,妾是萬萬不及的。」
李熙用手指在她眉心一戳,笑罵道:「休要拍馬屁,前面帶路,我們是來做賊偷酒的。」
沐家只是一般的富商之家,光景比小康人家強,但跟那些豪富之家卻沒法比,家中人口不多,雖蓄有幾個奴婢也都留在鋪子里使喚。因此入夜之後宅子里冷冷清清,唯一的一條看『門』狗此刻正搖著半截尾巴樂滋滋地前面帶路呢。
一路來到了沐家廚房前,『門』扣著沒鎖,李熙推開『門』晃亮了隨身攜帶的火折,前行帶路。廚房面積很大,收拾的乾乾淨淨,炊具、餐具擺放的整整齊齊。
自一進『門』起,李熙心裡就咯噔了一下,這廚房看起來有些特別。特別在哪呢,李熙轉了一圈后才明白過來:廚房收拾的太乾淨了,連一絲一毫的油煙味都沒有。
這就有點不合常理了,廚房收拾的再乾淨也斷不至於聞不到油煙。沐家的廚房難道從來不做飯嗎?
「別走了,你腳邊的就是酒瓮。」沐雅馨指著灶台邊上的一個陶瓮說,忽而又叫了一聲說:「哎喲,我忘了,那裡早就沒有酒了。爹說坊里的酒太淡不耐久儲,最近都是零喝零沽的。呃,你等著,我去前面給你偷一壇糯米甜酒去。」
沐雅馨故意把個「偷」字咬的很重,嘻嘻笑著出了『門』,『花』『花』在她腳下歡快的跑動著,絆的她差點摔了一跤,這條斷了尾巴又跛了一條『腿』的土狗跑動起來的樣子十分滑稽。
沐雅馨很快就「偷」了一壇酒回來了,滿臉是興奮的笑容。她喜滋滋地向李熙展示她的戰利品:「我爹的,一貫錢一壇的糯米酒,入得了你的口么。」
李熙揭開封口,嗅了嗅,用手指蘸著嘗了嘗,贊道:「好酒,很香。」
「可惜沒有下酒菜。」他笑盈盈地望著沐雅馨,頗有些遺憾地說道。
「看我也沒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冷鍋冷灶的,我拿什麼給你置辦下酒菜。」
沐雅馨不僅公然拒絕李熙的引『誘』,還說的振振有詞。
李熙笑道:「誰又要你下廚了,帶著這壇酒咱們去十字街口找家店喝去。」
沐雅馨聞言欣然答應,李熙又望了眼這間乾淨的有些過分的廚房,滅了火摺子,和沐雅馨沿著原路還回。
李熙頂著沐雅馨先爬上了牆,卻問她:「這狗要不要帶過去?」
沐雅馨道:「別管它了,這廝慣會裝可愛討人憐,是個虛偽的壞傢伙。」那禽獸聽了這番話,非但不覺惱恨羞恥,反而樂滋滋地在地上打了個滾,快活地哼唧了兩聲,竟是公然承認了。裝過可愛后,它就蹲坐在地仰著脖子『舔』著舌頭可憐巴巴地望著牆上的主人。
沐雅馨明澈的眸中流『露』出不舍來,但她也知道李熙不喜歡這狗,忍著不敢說。
李熙抓起那狗遞上牆頭,說:「帶著吧,無聊時也可逗它解個悶兒。」
那狗貌似蠢笨,實則卻是極聰明,它回眸望了眼李熙,狗眼裡分明透出感『激』的目光。
李熙也爬上了土牆,回首望著黑黢黢的沐家宅院,不無擔心的說:「這狗走了,家裡可就一個人都沒有了。會不會遭賊呢?」
沐雅馨抿嘴一笑:「與平山子家為鄰,什麼樣的小賊敢來?」
她笑容好美,燦若暗夜之『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