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比試
?岳飛天資聰慧,頓時明悟過來,急急撥開鄧雲攻勢的同時,身子一竄,以膝壓去,同時手肘順勢一頂。鄧雲面『色』一驚,連忙腳跟后移,同時一掌拍出,抵住岳飛攻勢。鄧雲伸手斜抓,正『玉』把岳飛身子一帶。
「蛇屈尾『盪』,馬躍蹄起。」
須臾之間,周侗話音又起。岳飛頓時臂膀一曲,避過同時,臂膀忽又『盪』起,撥開鄧雲手臂。鄧雲腳步不退反進,另一手成掌而推。岳飛卻早有動作,身子一縱,『腿』提勁發,一『腿』打退鄧雲。鄧雲身形連退,剛穩住身形,連忙扎住腳跟,再擺起架勢。
「師傅好是偏心,只顧著教岳小弟!」霍銳看不過去,囔囔叫道。周侗呵呵一笑,淡然而道。
「飛兒並非雲兒敵手,為師雖有心去幫,但不也過說說口訣。若非飛兒悟『性』極高,換了另外一個人,早敗在雲兒手下!」
岳飛雖被周侗所贊,但畢竟是佔了便宜,臉『色』一紅,連忙拱手道。
「大哥勿惱,論實力小弟絕非大哥敵手,若非師傅所教,早就敗下。」
「呵呵。小弟莫說,先生絕無偏心之意。大哥亦是得益良多。」鄧雲笑容燦爛,心裡卻是明亮,從剛才周侗的話里,他已經發覺到自己套路里的缺點。
「嗯。孺子可教也。飛兒你退下吧,你學武不久,還不能『逼』出雲兒的本領。二娃兒,你和他比較一番,全力以赴。」
周侗語氣溫和地向身旁的周義說道。周義神『色』一凝,應了一聲『是』后,面『色』凝重,走了前去。此時,岳飛也退了下來,神『色』有些落寞,畢竟還是年少氣盛的年紀,倒都不願低人一頭。這時,吉青在旁低聲說道。
「岳小弟你真是厲害。看來你平『日』苦練,果真是有效啊。我可接不了大哥這麼多招,往往在二十回合內便要敗下陣來。二哥還好一些,起碼能和大哥對上三十回合。」
岳飛一聽,便也不好意思,擾了擾頭,正『玉』張口說話,卻見鄧雲和周義已是拜禮完畢,連忙望了過去。
「還請周大哥多多指教,手下留情。待會若能多得師傅指點,感『激』不盡。」
鄧雲謙和而道,周義微微一笑,沉『色』答道:「呵呵。我看師弟你卻是深藏不『露』,留情之說,我看萬萬不得。」
說罷,周義口喊小心,縱身一提,身法輕快,剎地來到鄧雲面前。鄧雲不知周義深淺,腳步後退。周義趕上,雙拳驟起,口喝吶喊,倒有虎嘯之威。原來周義使得乃是周侗自創的『虎嘯拳』,這拳法猛烈生猛,再配上那虎嘯般的吼聲,震懾心神,可謂是厲害至極。
鄧雲眉頭一皺,耳朵一陣嗡鳴,這時只覺面『門』狂風猛襲,雙手立即撥動,輕而快巧,竟把周義攻勢一一化解。
周義如若一頭暴虎,得勢不饒人,越攻越快,兼之周義吼聲不斷,鄧雲只覺頭昏腦眩,方寸大『亂』。就在此時,周義空晃一拳,鄧雲擋了個空,周義回手一拳,眼看就要掃到鄧雲太陽『穴』。如此險峻的情景,不禁令眾人驚呼起來。鄧雲眼睛一瞪,身子一側的同時,連忙撥手抓住周義的手臂,立即順勢往後一帶。周義本以為鄧雲落敗,未想到鄧雲這般靈敏,反應過來時,身子已被鄧雲帶去。鄧雲一掌上推,頂在周義下顎,瞬即又一拳打出,正中周義『胸』膛。還好,鄧雲留有餘力,周義連退三尺外,止住了身形。
「大哥神勇!!」霍銳大喊一聲,滿臉儘是亢奮之『色』。徐慶、吉青也是叫好不絕。王貴、張顯、湯懷面面相覷,皆有驚駭之『色』,好像萬萬未想到那詠『春』竟是這般了得。原來王貴等人拜入周侗座下后,恐周侗不喜,以為詠『春』是旁『門』雜學,平『日』便再無cāo練。
「鄧小弟好生了得。我!」周義剛想說出『輸了』兩字,周侗卻忽然打斷道:「你前番心急取勝,一時大意,再試上一番!」
周義聽了,心中無奈,拱手拜道:「還請鄧師弟陪師兄練上一趟可好?」
鄧雲心知周侗想要『逼』出自己的本領,然後再做指教,也不多說,頷首一點。周義神『色』一凝,一聲吼起,縱身躍去,又來進攻。剛才『交』手,鄧雲對這拳法已有幾分了解,這番不退反迎,先以擋四『門』做守,沉心靜氣,卻也不懼周義的吼聲『亂』神。兩人一攻一守,打得甚為『交』著。周義攻勢狂猛,漸漸地力氣也跟不上去,反倒鄧雲越打越是隨心應手,倒有行雲流水的姿態,原本可以儘快結束,不過卻想多吸取經驗,於是便一味守著,也不主動進攻。
「真是深奧的武學!」周侗輕輕一嘆,別看鄧雲招式簡單,卻變化多端,那獨特的手法,守則滴水不漏,攻則出其不意,防不勝防。
「好了!你們都停下吧!雲兒你跟為師過來,二娃兒你帶其他人先練一番拳法,然後便各自歸家吧!」
卻說周侗領著鄧雲來到學館後院,這後院較為寬大,收拾得很乾凈,四處種滿植被,西北角土坡上,還有一座涼亭,可以望遠。
「雲兒你可否告訴為師,你所用拳法的名字?」
「回稟師傅,這拳法名叫詠『春』。」鄧雲面『色』一緊,畢恭畢敬地答道,心裡卻是忐忑,唯恐周侗追根問底,『露』出馬腳。
「詠『春』?」周侗喃喃一聲,『露』出幾分茫然的神『色』,這套高深拳法的名字卻是聞所未聞。不過周侗似乎並無追根問底之意,隨即便道:「你這套拳法,攻守兼備,更暗藏玄理之妙,若無恆心者定難從中有所造詣。雲兒,你竟有幸學得,定要多加勤練。」
鄧雲乖巧應『是』,周侗扶須頷首,便又說道:「為師看你練這功夫起碼有七、八年根底,若非如此,定是你天賦異稟,悟『性』極高,方有這般火候。只不過,你這套拳法,講究的是寸勁疾發,以為攻守,如此一來,若是太多多餘動作,即會多耗『精』力,亦大大減少其中威力。」
鄧雲雙眼一亮,周侗不愧是武學巨擎,這說的話,與當年李卓大師所言,幾乎一樣。鄧雲還記得,李卓大師曾經說過,詠『春』講究是以簡打快,穩而守固,若能把詠『春』練得爐火純青,每招盡量從簡,去了其多餘動作,方能將詠『春』真正的威力發揮出來。
「還請師傅指教!徒兒定虛心受教,勤加苦練!」
周侗聞言一笑,又見鄧雲堅定而炙熱,心裡也是欣慰,便是說道:「既然你願刻苦,為師自然願意教你。為師講書是在清早和黃昏前,單『日』習文,雙『日』習武。你等師兄弟五人今『日』方才入『門』,功課許多未曾跟上,不過你和飛兒前些『日』子都在旁聽,只要略作複習,應該很快便能跟得上。待會你從為師那裡拿點書籍,今晚開始便領著你那幾位師弟複習。至於指教之事,為師自會安排。」
鄧雲重重頷首,一聲答是,然後便隨著周侗到一間書房拿了書籍,便在周侗示意下離開。
當晚,在鄧家大宅內,鄧沖早就備辦了幾席,以做慶賀鄧雲等拜得名師,原本有意在學館擺設,不過周侗卻不喜俗禮,婉言拒絕。鄧沖無奈,只好把宴席設在了家中。徐、吉、霍三家父母聽聞鄧沖為自家孩兒教了學錢,也成功拜了師,感『激』之餘,自然少不了對鄧家夫妻一番稱謝。至於岳家夫『婦』,只覺承地情越來越多,好生不自在,只教岳飛『日』后定要『侍』奉鄧家夫『婦』如親生父母,長大若有出息,一定要百般孝順,報這些還不清的情。岳飛素來孝順,也知父母心意,當下和鄧家夫『婦』磕了三個響頭。
鄧家夫『婦』也是對岳飛這乖巧聰慧的孩子,喜愛有加,又在鄧雲的建議下,認了岳飛做義子。岳家夫『婦』見鄧家夫『婦』這般盛情,也不拒絕,便是同意了。至此,岳飛成了鄧家的義子,鄧雲也視岳家夫『婦』為親生父母,兩家人感情極好,只恨不得哪家多生個『女』娃子,再結為親家。
次『日』,正好是單『日』。周侗先教文學禮義,后又教兵法、戰術。鄧雲本就天資極佳,更兼有後世知識,每每能舉一反三,深得周侗歡喜。而岳飛這位未來的絕世名將,自也不差,只是『性』子稍顯羞澀,周侗每問,他必能詳細回答,更以自己想法以作註解,周侗對此也是驚訝不已。
學習的時光,看似枯燥,卻是充實。除了霍銳、吉青這兩個脾『性』粗俗的孩子,時不時會打小差外,其他人都學得津津有味。特別是鄧雲、岳飛更是『精』神奕奕,『玉』罷不能。當然這也歸功於周侗這位文武雙全的老師講得『精』妙。
到了第二『日』,乃是習武的『日』子。周侗照常例講完禮義,便教周義帶著一眾師兄弟到柳林內的練武場練武,卻又唯獨帶著鄧雲來到後院一處房舍之內。
鄧雲向四周看了一眼,這房舍很是空曠,只有一個矮小的几子,几子上擺著兩個大碗,一個大碗堆滿黃豆,另一個大碗卻又是空的。在几子旁邊擺著一對大約長達三尺的竹筷子。
鄧雲正是觀察,旁邊的周侗扶須一笑,指著几子上的兩個大碗說道:「雲兒,這就是你今『日』的功課。你要距離几子一丈之遠,把那個大碗內的黃豆,用几子旁邊的竹筷子一顆顆地夾起,然後再放到另一個空碗子裡面,什麼時候,你能夾完,便什麼時候回家。對了,如果在夾黃豆的期間,不慎有失,你也不用重新去夾,由著便是。為師每隔一個時辰便會來清點一次,以此來看你的進度。」
「啊?這就是我的功課?」鄧雲面『色』一怔,一臉的茫然、怪異。周侗微微一笑,淡然道:「你別看著簡單,待會你試著,便知百般困難。好了,為師也不打擾你,開始吧。」
周侗說罷,便轉身離開,留下一臉哭笑不得的鄧雲。
「夾黃豆?這算什麼功課?師傅也太小覷我了吧。罷了,罷了。我快點完成,也好讓師傅另作安排。」鄧雲暗暗自付,遂趕到几子旁拿起那對怪異的竹筷子,然後坐到一丈外的位置,正對著几子。鄧雲眼睛一眯,慢慢地伸出筷子,開始夾向那不知堆著多少顆黃豆堆里的某顆黃豆。第一次嘗試,似乎並不困難,鄧雲成功夾了起來,然後把那顆黃豆往旁邊的空碗放去。哪知就在途中,也不知是否用勁過大,『啪『的一聲,黃豆忽然跳起,跌落在地上,滾了幾圈。鄧雲皺了皺眉頭,遂又開始去夾第二顆,這一次鄧雲謹慎了許多,黃豆成功地落在了空碗之內。鄧雲暗暗興奮,心道這也不難,便『玉』乘勝追擊,早點完成功課。前面還算順利,到夾到第六顆時,黃豆又再落地。鄧雲也不氣餒,再接再厲,只不過每每夾了五六顆之間,總會有些差錯。不知不覺中,已過去了半個時辰,鄧雲滿頭大汗,臉『色』有些疲憊。卻不想,鄧雲這般cāo練,竟是極為耗神,不但『精』神要高度集中,而且還要持續保持下去,否則有些許急躁,總會發生差錯。
「夾這黃豆竟也這般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