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征討
?又是兩『日』過去,鄧雲把山裡事情安排妥當,召集山裡一眾大小頭領於大堂,正『玉』宣告離去時,忽有人來急報,言官府起兵萬餘,來征討大行山。
鄧雲聞言頓時面『色』大變,這一細問,氣得渾身抖顫。原來朝廷頒下通告,說周侗對朝廷不滿,在大行山一帶暗聚寇匪,更窮凶極惡暗殺了翰林學士橫傑,后李斌領兵追殺,遭到大行山的寇匪埋伏,手下副官更被賊人所殺,幸拚死奮戰,才能逃出。如今朝廷已把大行山裡的所有人都定為反賊,又升了李斌為從四品輕車都尉,近『日』已聚一萬兵馬,想在數『日』之內,便要殺來大行山!
「朝廷無道!!『奸』人橫行!!竟公道難存,反就反罷!!那李斌若是敢來,我便和他拼了!!」鄭明雙眼赤紅,扯聲喝道,底下一眾弟兄無不紛紛附和,竟無一人畏懼。
「哼。官府養的那些驕兵,不都是些烏合之眾,縱有萬人有何懼哉!」李進冷哼一聲,雙眼一眯,冷聲說道,忠義社那邊的頭領也紛紛附和。
「嘿嘿。這叫李斌的,不正是害了周大俠的仇人么?當家的,這不正好讓你有機會報仇?」黃師兒這一『女』娃,不但不怕,反而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紅纓面『色』一緊,扯了扯黃師兒的衣袖,低聲道:「妹妹,莫要『亂』說。眼下我們都成了反賊,你快快下山,被拖累了你。」
黃師兒一挑那可愛的眉頭,答道:「嘿。我才不怕呢。如果當家的真如姐姐說的那麼厲害,就憑大行山的險要、布置,就算十萬大軍過來,也難佔得便宜!」
原來這黃師兒不但醫術了得,而且還學過兵法,大行山的哨塔、關口,鄧雲都依著擺布,黃師兒來了不到十『日』,竟看出其中深淺,可見其本領之高。
黃師兒聲音不少,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堂下弟兄聽了都是臉『色』連變,面面相覷。鄭明眉頭一皺,拱手道:「當家的,你為山上的兄弟做得夠多了。要不是為了我們,你也不會攤上這渾水。周大俠的遺囑,萬不可違背。當家的你今夜便速速下山,山裡的事情自有我和李兄負責!」
鄭明話音剛落,李進也走出一步,應聲附和。鄧雲面『色』端然,沉聲道:「恩師雖讓我不要復仇,前往從軍。但他卻教我,做人當以信義為本!這事本就因我而起,我焉能拋下弟兄,獨自下山!此事休要再提,等我將那李斌狗賊殺退,再做打算!」
鄧雲這話一出,堂下眾人無不歡喜雀躍,各個大喊願聽號令。鄧雲面『色』一沉,速吩咐李進帶領人馬前往山裡各處關口、哨塔,以作準備,又令鄭明從山裡所有弟兄里挑選『精』銳,只要千人便可。李進、鄭明紛紛領命退下,其餘頭領又聽鄧雲吩咐各去辦事。
就在大行山的義匪備戰之時,兩『日』后,剛升得官位的李斌,可謂是意氣風發,率領萬餘兵馬,分成前中后三隊,望大行山浩浩『盪』『盪』地進發。且說,張寬雖是得罪了李斌,但他畢竟武藝了得,李斌想這時正是用人之際,便暫且留有,還命張寬為先鋒,領前軍一千人馬先往探敵。
「報!!當家的,有一千官兵正於數里之外,看那旗號,領兵將領是一姓張的年輕少年!!」
在山寨上的前院,千餘義匪各依隊伍,已然擺好行列,極是整齊。此時一義匪斥候,急急來報。
「姓張少年?莫非是那人?」鄧雲臉『色』微微一變,腦海里便升起了那『日』與自己『交』戰的英勇少年,記著好像就教張寬。
「區區黃『毛』豎子,也敢做這先鋒!?哼,也太小看我們大行山的弟兄了吧!當家的,我願前往迎敵,必將這黃『毛』豎子擒來!」鄭明臉『色』一寒,拱手喝道。
「這姓張的少年雖是官兵,不過我看他『性』子火烈,覺得他還算是個好漢。兄弟莫急,且先讓會一會他。」鄧雲微微一笑,鄭明聽了,猶豫一陣,還是頷首應下。
卻說經過前番與李斌那三百官兵廝鬥,得了數十匹良馬,加上又經過各種渠道,暗中購買,鄧雲治理嚴明,寨里戰務之事,皆以軍隊規格布置,現在大行山裡已經組建起一隊二百人的騎兵。只聽鄧雲厲聲一喝,遂盡引騎兵隊伍望山下趕去,又命鄭明引三百步兵隨後接應。至於李進則負責看守山中,各大小頭領分別據守關口。
天『色』晴朗,萬里晴空,且說大行山下,前方眼望之處,都是平川曠野,後面是連綿不絕的山林,好一片戰場。鄧雲剛是趕落,擺好陣勢,前方風塵起處,張寬率兵已到。
鄧雲眼睛一眯,見張寬身穿一具青銅甲,手中足有八尺之長的大刀,閃爍著陣陣寒光,坐下黃馬骨骼奇大,甚為俊偉。原來這張寬今『日』所騎的坐騎,名叫『黃極』乃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寶馬,張寬對它是疼愛有加,平『日』里都不捨得去騎,更不讓人去碰,清洗餵食都是自己一個cāo辦,軍里的弟兄都說他愛馬如命。
就在鄧雲望向張寬的同時,張寬雙眸一亮,也往鄧雲那裡望來,今『日』他騎上黃極,就是為了與鄧雲一戰,一雪前恥。在戰場之上,有一匹好的坐騎,等於有一柄好的兵器,而對於軍人來說,裝備就等於『性』命!
「賊子!!可還我識得張寬耶!!?」待陣勢擺定,張寬大喝一聲,提刀縱馬便是衝起。鄧雲嘴角一翹,與身旁的紅纓投了一個眼『色』,紅纓領會,遂以嫣然一笑。說時遲那時快,眼見張寬坐下馬匹快得驚人,將要衝到兩陣對峙的中心處。鄧雲一夾馬腹,坐下馬匹一聲嘶鳴,頓時暴沖而起,卻是不算遜『色』於張寬那匹『黃極』的威風。
「小娃兒,休要得意輕狂,今番定要讓知得厲害!!」鄧雲一把『抽』起背後『纓裹』里的鐵棍,扯聲喝起。張寬看鄧雲的樣子,不過略長自己一、二歲左右,卻來視自己如小兒,頓時心頭一怒,奮力舞起大刀。電光火石之間,張寬舞刀一抬,由上往下,暴劈而落,別看這刀施得簡單,卻是力猛勢大,一個不注意,定被劈個一刀兩斷。鄧雲面『色』一凝,卻無絲毫畏『色』,手中鐵棍橫起一掃,沒有絲毫多餘。『嘭』的一聲巨響,鄧雲輕巧的一棍,竟就把張寬雷厲風行般的一刀打退。
這便是鄧雲當年練『夾黃豆』得來的本領,依周侗所說,當這『門』功課練成,他『日』后無論施展各種武功,便能最大極限的發揮威力。因為在練『夾黃豆』時,他不但要『精』神高度集中,而夾住黃豆那刻,用的必是最簡潔的手法,不可有絲毫多餘,否則黃豆便會落地,久而久之,本領便能練成了。就如現在的張寬,他力勁使得雖猛,但卻太多多餘動作,簡單來說他所發的力勁,大多都沒發到點上,實在發揮出來的威力,不到五成。而鄧雲看似輕巧、簡潔,但他所發的力勁無一『浪』費,而且『精』神極度專註,一出招便打到點上,威力甚至可以說超於原本,自然更勝張寬一籌。
眼看張寬大刀被打退,兩匹馬匹『交』過間,鄧雲回身擰棍就打,因為剛才招式出得簡潔,收得也快,再要出招時,自是流暢如流水。張寬卻是發勁過猛,哪裡來得及抵擋,連忙就前一撲,鄧雲一棍掃過,看是極險。對面的大行山義匪,各個吶喊大叫,口喝威武。張寬畢竟年少氣盛,怒火一起,暴吼一聲,把馬一勒,正『玉』狂攻進取時,忽然一陣疾風撲來,眼望時,鄧雲早已勒轉馬匹,殺了過來,眼見棍影籠罩,紛紛起起,嚇得張寬臉『色』大變,急忙舞刀抵擋,哪知只來得及擋住前三棍,第四棍倏然來時,張寬來不及抵擋,棍頭猛地撞在張寬的『胸』膛。張寬痛喝一聲,整個人往後便倒,鄧雲眼神剎地迸發『精』光,正『玉』伸手去擒時。哪知張寬坐下寶馬驟起一聲嘶鳴,馬身猛躍,鄧雲意料不及。這時張寬順勢一穩身體,提刀望鄧雲斜刺過來。
「來得好!!」鄧雲大喝一聲,挪身就閃,馬匹一飛而過。張寬急勒過馬匹,雙眼一眯,心裡極是複雜,又是氣憤又是羞恥。原來鄧雲剛才那一棍明顯留了情,否則張寬早被擊飛。張寬見鄧雲屢屢留情相讓,明知自己敵不過他,而且心底里卻也是生了敬意,一時間竟不知是戰是退。
「好一匹駿馬!孩子,你還『玉』再戰耶!?」鄧雲在馬上一副氣定神閑的神氣,笑贊而道。張寬猶豫一陣,還是張口叫道:「這位英雄,你本領高強,奈何從賊!?不如受降,我必會竭盡所能替你說情!!待來『日』,你我一同為國征戰,建功立業,豈不是好?」
「哈哈!賊?這又從何說出?天大地大,大不過一個理字,這番朝廷下旨來討,憑的又是什麼道理!?我恩師乃當世豪俠,嫉惡如仇,一生仗義,為國為民,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老人家與李尚書更是至『交』,為何要暗算橫大人!?更何況若是他老人家真要造反,憑他的名望,天下各路豪傑必定蜂擁來投,不到一年間,便能聚集數十萬大軍,而他自從辭官退隱,多年來都在天下遊走,近幾年方才開館教學,說他是這大行山賊首之事,更是無稽之談。這擺明就是栽贓嫁禍!而上回我與你等官兵作戰,你也在場,我大行山的兄弟,何時殺過人了!?師出無名,必敗無疑,朝廷『亂』加罪狀,冤枉好人,豈不教人心寒!」
鄧雲聲如洪鐘,字字擲地有聲,張寬聽得臉『色』連變,他背後的官兵大多也是神情複雜,『露』出不忍、羞愧之『色』,畢竟這些官兵大多都是貧苦善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