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他瘋了
囚禁
雙手被帶上枷鎖,關在解剖室旁邊的屋子裡,這個地方曾經關過陳洪波和庄辰他們,現在關著我。
威脅
如果我不聽他的話,宮小米就會少根指頭,林秋陽拿她來要挾我,就是吃准我善良的本質。
三天了,我被困在這種地方,沒有任何的通訊工具,穿著單薄的衣服每天等著志剛過來送飯。
我終於親自體驗了一把失去自由的滋味,手腕上『嘩啦嘩啦』的金屬響聲讓我煩躁。
「林秋陽!!林秋陽你給我滾回來!!!你再不回來我就拿腦袋撞牆,撞出腦漿。」
牢房的門傳來響動,看來他還真在上面。
林秋陽手裡端著水盆,胳膊上搭著毛巾。
「你··你幹嘛?」
「這裡條件不好,我幫你擦擦。」他平靜的說道,彎腰把水盆放在地上,用毛巾沾了些水。
「你別碰我,我警告你,你別碰我!」
「成成,是你讓我下來的,忘了嗎?」他一邊說一邊用溫熱的毛巾擦拭我的臉頰。
「哥~~從今天你就是我親哥,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成成,乖~再堅持堅持,我們很快就有心臟了,等你的病治好以後我還帶你去國外玩,下次我們去德國、法國好不好?」
我避開他糊在我臉上的毛巾拚命點頭,說:「好好好,我們明天就走,哦不!現在就走,立刻馬上。」
「看來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不著急我們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林秋陽微笑著放下毛巾,一顆一顆解我的衣扣,眼瞧著露出大片雪白,我趕緊喊道:「喂!!你又幹嘛?」
「我幫你擦身子。」
「不用,我自己來。」
「你手綁著不方便,還是我來吧,要是你覺得不舒服就把眼睛閉上。」
我瞪著眼睛看著他,困惑的問道:「你讓我閉什麼眼睛?」
「我閉上就不知道擦沒擦乾淨了。」
根本就不是閉不閉眼睛的問題,我拽動鎖鏈遠離他的身邊。
這件事談判了很久,最後他給我換上手銬壓到樓上的浴室,允許我自己洗澡才算結束。
又關了兩天,在一個午夜我聽見門外傳來響動,可惜我什麼都看不見,隱約聽見林秋陽和老鬼的交談。
林說:「這個行嗎?」
老鬼說:「我也說不準,要是行你還要找三個有心臟移植經驗的醫生,還有護士,你這裡的東西肯定不適合做那麼複雜的手術。」
林說:「我已經聯繫好一家醫院,人員你不用擔心,那些醫生的家人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
老鬼說:「為了那丫頭值得嗎?你失去多年積累的資產和身份,白白替別人賣命。」
隔了好一會兒林秋陽才開口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等死。」
我從鋪在地上的床墊慢慢起身靠在牆邊聽著,心裡五味雜陳。
要說打認識林秋陽的第一天起到他露出真面目,他對我還是相當不錯了。
雖然現在是非我本人意願被鎖在這兒,可他也沒幹出格的事。
我們根本的區別就是對待生命的態度,他只認為重要的人需要活著,別人在他眼中都如螻蟻。
可我該怎麼糾正他的問題呢?
我陷入矛盾中,甚至無法說服自己選擇哪條路才是對的。
或許這才是人性的真實,我這種人一輩子都成為不了林秋陽那樣的性格,偏激、執著、瘋狂,但同樣可悲可憐,關於他的過去,我應該找個機會了解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變得安靜下來,我重新躺在床墊上難以入睡。
死亡就像我的老朋友,它陪伴我多年,原因很簡單,它在無時無刻的提醒我與那些夢魘中的生命沒有分別,僅僅是離開的方式略有不同。
我就快死了,也許是在某一天的夜裡,某一個夢中,然後不再醒來。
陸凌雲聽到我的死訊會傷心嗎?
記得做完手術時我做了個夢,夢中的他哭得好難看。
有些人一輩子過很久,但每一天都差不多,有些人只能活二十年,就像我,但很充實。
與其糾結時間的長度,不如追求質量,我獲得了幸福,所以沒有什麼可遺憾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猜自己已經被關在這裡有段時間了,林秋陽偶爾來看我,他好像很忙,我見到他就是勸他放我走,他不愛聽,我也懶得再說。
「成成,今天陸凌雲來公司找你,我讓彥歡告訴他,你去外地出差,但他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我覺得你有必要和他解釋一下。」林秋陽坐在我旁邊的小凳子上,把他剛剛做好的飯菜擺放在我面前。
「你不怕我告訴他這個情況嗎?」
「你不會,如果你說了,他帶著警察找上門衝進來,所有人都要死。」林秋陽邊說邊把帶著食物的勺子放在我嘴旁。
我吃了一口繼續說道:「你把電話給我,我知道該怎麼說。」
他從衣兜里掏出我的手機,撥通陸凌雲的電話號碼把話筒貼近我。
電話里傳來陸凌雲焦急的詢問聲:「喂?橙子,這麼多天你去哪了,手機一直關機。」
「對不起,陸哥,我在外地忙工作上的事,根本沒有時間看手機。你··你最近還好嗎?」
「嗯,別說我的事了,你現在在哪座城市,我有時間可以過去找你。」
「呃···我這信號不太好,這樣吧,我過兩天就回奉天,到時候我去找你,先掛了。」
沒有和陸凌雲聊太久,怕他起疑心。
林秋陽掛斷電話繼續喂我吃飯,被囚禁的日子看不見太陽,只有地下室里潮濕的氣味。
我渴望陽光,哪怕一眼也好,難道我人生里最後的時光真的就要在這種地方度過了嗎?
我像花一樣,慢慢枯萎變黃,逐漸凋謝。
林秋陽和老鬼策劃的事情不怎麼順利,我常聽見樓上傳來喊聲或者砸東西的響動,志剛告訴我,林秋陽為了我的事已經被警方盯上了。
這裡不再安全,很快我和宮小米要被轉移到其他地方。
我虛弱的躺在角落裡聽著他說的事情,我發現人越是接近死亡,很多事越是被看得很淡。
我曾努力過,失敗過,受了挫折,痛苦,難受,都不再重要。
這個世界會怎樣已經與我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