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人
其它小鳥崽都圍聚在自己身邊,不斷地啄食自己。
唯有一隻鳥崽蜷縮在巢穴的角落,一動不動,像是得了什麼重病一般,就連食物都吃不下了。
「很好,就是你了。」
牧陽施展奪舍大法,很快就將它的靈魂排擠到了一邊,佔據了它的身體。
在牧陽靈魂轉移的一瞬間,一隻體積肥大的小鳥崽也正好一口啄起毛毛蟲,直接將它的身體撕成了兩半。
寄托在鳥崽體內的牧陽后怕不已。他很清楚,下一次可不一定正巧有睡著的鳥崽給自己奪舍了。
一進入這具鳥崽的身體,牧陽就覺得頭熱腳涼。看來它染了什麼疾病,離死已經不遠了。
很快,夜深了。鳥媽媽又從外面叼回了數條不知名的蟲子。眾鳥們飽餐了一頓之後,紛紛蜷縮起小小的羽翼,各個縮在巢穴的一邊,一動不動,睡著了。
見時機已到,牧陽將自己的靈魂又轉移到了那隻將自己捉來的鳥媽媽身上,撲騰了兩下翅膀,趁著外面雨勢漸停,飛了出去。
鳥類飛行,不僅僅依靠翅膀,還要藉助胸肌的力量,能夠拉動翅膀和骨骼進行有力的運動。這比操縱蝴蝶更加困難。牧陽寄託的灰鳥剛剛飛離巨樹,活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在半空之中跌跌撞撞,原地打轉,引得附近路過的幾個路人紛紛側目。
牧陽心知不好,若是因此吸引了附近頑童的注意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他查看了一下附近的建築物,一路跌跌撞撞向著巷子的深處飛去,在衚衕盡頭的垃圾堆積處,正好有幾隻無家可歸的野貓躲在垃圾袋下,正閉著眼睛打盹呢。
作為一隻貓,更能比飛禽類掌握自己的命運。牧陽將自己的靈魂轉移到了一隻野貓之中。在他的身後,撲騰在半空的灰鳥忽然失去了控制,啪嗒一聲墜落在地上,把它給驚醒了。那灰鳥怪叫了一聲,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好端端在巢穴中呆著,怎麼會莫名其妙飛到這裡來?
黑暗深處,一隻貓爪扒開了蓋在它頭頂的幾包垃圾,一雙碧綠的雙眼露了出來。那灰鳥看見了自己的天敵,不敢久留,拍拍翅膀轉身飛走了。
……
午夜兩點,當整座城市都陷入睡眠的時候,北南區黃金地段的夜店反而達到了客流量最多的時段。染著黃髮、穿著馬甲的年輕人;畫著濃厚煙熏妝,露出大片大片雪白肌膚的美女。一具具鮮活的肉體在七彩燈光的照耀下瘋狂扭動著,時不時有醉醺醺的年輕男女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從旋轉玻璃門中走出來。
沒有人注意到,在馬路的對面,有一隻黑色的貓咪用碧綠的瞳孔注視著他們。
有幾個嗨得迷迷糊糊的女人一出大門就躺倒在地上,豪放地在人來人往的街口呼呼大睡。可是她們都不是適合被奪舍的對象——有些睡者身邊有夥伴,自己奪舍之後不方便擺脫她們帶來的同伴,獨自行動;還有些傢伙根本就是假睡,就是傳說中的「躺屍」,等著別人來撿自己。
貓(牧陽)在夜店門口等候了接近兩個小時,一直沒有出手。他很耐心,非常耐心地挑選自己的獵物。
適合的對象,在凌晨四點二十一分出現了。
那是一個染著銀色長發的女孩子,身著黑色低胸裝,從夜店門口踏出來的時候就連路都走不穩了,接連撞上了好幾個人,嘴中一直含糊不清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她的一出現,牧陽和幾個守候在夜店附近、抽著煙的小混混都眼睛一亮。他們耐心等候了一整夜的女主角,終於以這種方式登場了。
她是孤身一人,身邊沒有任何同伴。
她是一個普通人,不是念力師。
最妙的是,醉醺醺的她一路東倒西歪,最終堅持走到了十字路口下的橋洞,躺倒在草坪之上不動了——牧陽觀察過,那個位置沒有任何監控設備。一會兒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會有人知道。
他靜悄悄地尾隨在對方身後,耐心等候著對方徹底睡著。
可是將那個少女視為獵物的不止他一個人。
「美女,怎麼玩這麼晚?一個人多無聊,不如和哥哥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吧。」
幾個叼著煙的小混混緊隨其後,很快跟下了路口。走到草坪上拉了拉那女人的小胳膊,看看她睡著沒有。
「王……王子軒……你混蛋!……你這個渣男……你不是人!……」女人在熟睡之中囈語道。
幾個小混混對視了一眼,心有靈犀:「老三,把你的車開過來,我們帶她去玩一玩。」
一個青龍臂上前拉起女人,想要抱著她走。
可是下一刻,明明已經陷入睡熟的女人忽然睜開了眼睛,冷冷道:「不好意思,老娘今晚有節目了。還是麻煩你們繼續去蹲點,找別人玩吧。」
幾個人一聽就不樂意了:我們車子都開過來了,你說不玩就不玩?
他們二話不說,幾個人七手八腳將女人(牧陽)扶了起來,想要往一邊的麵包車裡塞。幾個小混混常年在這一帶撿屍,都有心得了:這些從夜店走出來的女孩喝的醉醺醺的,本身力氣就小,就算有抬到一半清醒過來的,直接用強就行了。
可悲的是他們今晚碰上的偏偏是牧陽。
女人醉眼迷濛,偏偏嘴中的口氣冰冷無比:「都說了今晚有節目了,你們怎麼就是不聽呢。」
一個一米八的大塊頭一手架著她,一手從自己屁股口袋抽了一隻煙,塞到了女人的嘴中,呵呵傻笑道:「能有什麼節目啊?一會兒哥哥們帶你去一個地方,玩一個世界上最好玩的遊戲。」
那真的沒辦法了。
下一刻牧陽抬起高跟鞋,反身向著他的腹部就是一腳。一米八的大塊頭連個屁都沒放,眼白都露出來了,碩大的身軀慢慢向著後方仰去。
直到他撲通一聲倒在草坪中,身邊幾個小黃毛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也難怪,牧陽的速度實在太快、動作太陰了,這種距離被他突然陰一下,龍學府的那些格鬥天才都不一定反應過來,更不要說這些普通人了。
「龍哥,你怎麼了?」
「龍哥,這還沒到賓館呢,你咋就爽的翻白眼了?」
牧陽嘆息道:「你們還有心關心別人呢?」
一瞬間,剩下幾個小黃毛、青龍臂只覺得眼前一花,就連對方的動作都來不及看清,有的人直接被卸了下巴,有的人被戳了眼睛,有的人手指被折斷了,有的人菊花被高跟鞋跟給開了。
一時之間滿地哀嚎,躺在地上疼得瑟瑟發抖。牧陽拍了拍手,轉身欲走,忽然發現這具身體的主人並沒有攜帶現金。
「喂,打劫。」他轉過身,對著一個小黃毛踹了一腳。小黃毛都快要哭出來了,一手捂著屁股,一手哆哆嗦嗦,將自己口袋中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掏出來,避孕套、賓館會員卡、紅色小藥丸,零零碎碎的紙幣共計五百多塊。
牧陽彎下腰,從中夾起一張二十元,其它的看都沒看。他走向遠處的橋洞,很快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幾個小混混在地上躺了將近三個小時,才稍稍喘過一口氣來。
「喂……老三……」一米八的大哥還躺在地上,向著躺在他對面的小黃毛說道,「你看一看……那個臭女人……是不是真的就拿了你二十塊?」
小黃毛一手捂著自己的菊花,一手哆哆嗦嗦在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零錢中翻找。過了片刻,他確認道:「龍哥……真的只少了二十塊……那個臭女人……」
另一個小四眼氣急敗壞道:「龍哥……我們要不要報警啊?」
「報警……報你個x警。」龍哥哭了,自己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小弟,「我們在這干這些事,本來就是違法……違法,你懂嗎?……一報警,究竟誰被抓進去?」
「可是……用暴力手段脅迫管理者交出私有財產……這是搶劫,這可是妥妥的重罪……」小四眼明顯學過法,有文化。
一邊的小黃髮都聽不下去了,一巴掌糊在了他臉上:「你他x是不是傻?……我們報什麼警?……這裡幾百塊錢,那個女人只拿了二十塊……你是警察,你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