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探訪馬寡婦
「奴家說的都是真的,張捕頭跟雲公子可以去胭脂鋪子中問掌柜的,最後結賬的時候他還給奴家便宜了一兩銀子呢。」綠衣姑娘生怕雲凌璟跟張捕頭不相信,就差親自帶著他們去胭脂鋪子那邊找掌柜的證實了。
「那你昨日一整天都在哪?」張捕頭躲開了綠衣姑娘伸過來的手。
「奴家一整天都待在自己的屋子中。前日晚上奴家跟一位客官鬧騰的有些厲害,早上的時候起的晚了些,稍微用了些午膳之後又回屋歇著去了,到了晚上才出來見客。」
「張大哥。」雲凌璟回望了眼張捕頭,出現了新的情況,看來探花春樓這裡並沒有他們要找的人。
「還有誰去胭脂鋪子中買過新來的貨?還有昨日一整天的行程都要仔細的說一遍。」雖然已經有五成的把握昨天王屠夫家中的事情跟探花春樓中的姑娘們沒關係,可是該問的還是得問上一遍,萬一又出現新的線索呢?
其他姑娘也不敢怠慢,但凡是去到胭脂鋪子中買了新胭脂水粉的人,一個挨一個的把自己昨天的行程說了一遍,無非都是待在樓子里,伺候她們的小丫鬟跟下面的龜奴還有尤媽媽都可以作證。
「行了,今天的事暫且這樣,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想必尤媽媽應該知道的很清楚,可要管好了樓子里這些人的嘴。」張捕頭看了眼站在姑娘們前面的尤媽媽,明確的說到。
「明白明白,張捕頭慢走,得了空帶著衙門中的捕快們常來坐坐,放鬆放鬆。媽媽我一定早早的備下好酒等著各位蒞臨。」尤媽媽見張捕頭跟雲凌璟要離開,心中一樂,可臉面上卻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
張捕頭沒有應答尤媽媽的話,跟在雲凌璟的身後,從後門出了探花春樓,向著許家的方向去了。
許家公子那邊的回話跟蝶蕊說的沒什麼出入,這下,蝶蕊的嫌疑就徹底的洗清了,張捕頭跟雲凌璟又往孝昌衚衕那邊趕去。
一走進孝昌衚衕,前幾戶人家還跟往常沒什麼區別,可越接近王屠夫的宅子,越顯得冷清,即便現在快要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周圍鄰居們的動作也放的很輕,完全沒了以往的熱鬧。
為了不惹人太過注意,張捕頭跟雲凌璟走訪了王屠夫周圍的幾家鄰居,最後才去了馬寡婦的家中,等到她家門口的時候,正好聞到了院子中飄出來的飯菜香氣。
聞到飯菜的香味,張捕頭跟雲凌璟才發現,原來一上午的時間已經悄悄的過去了,他們的肚子中也開始打鼓了。
「張捕頭跟雲家的公子來了,趕緊進來坐。」還沒等張捕頭敲門,大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馬寡婦端著一個木盆,正要往外倒水。
原本每家每戶都是有一個陽溝的,污水什麼的可以直接在家裡倒進陽溝中。可馬寡婦家的陽溝一大早的不知道被什麼給堵住了,忙到現在還沒來得及請通陽溝的人來處理,家中的污水只能往外面倒,衚衕里有專門倒水的地溝,連著每家的陽溝。
「兩位這是還在為張家妹子的事忙活?還沒用過飯吧?要是不嫌棄的話,來家裡吃上口在忙。」馬寡婦把木盆中的水倒掉,很熱情的說到,要不是手中還有個木盆,估計早就拉著張捕頭跟雲凌璟進家門了。
說來馬寡婦也是個有能耐的,丈夫死前就是個強勢的,一直壓在她丈夫的頭上。不過人家有手藝,只要經她手做出來的綉活,一放到鋪子中,一準兒被哄搶個精光。而且別的縣城的也有專門到慶縣來買她的綉作的,人家也有這個本事壓在男人的頭上。
六年前馬寡婦的丈夫不知怎的突然硬氣了起來,跟探花春樓里的一位姑娘好上了,跟一位跑商的客人爭人的時候被商人失手給打死了,商人見自己犯下了大事,事發之後就跑了,探花春樓里的那位姑娘也悄悄的溜走了。
從那時候起馬寡婦就跟探花春樓不怎麼對付,到現在碰到樓子中的姑娘還沒個好臉色,那天在胭脂鋪子中也是因為知道那盒口脂是樓子里的姑娘要買,這才搶了過來。
「我們只是核實幾個消息,用飯倒是不必了。」張捕頭拒絕了馬寡婦的邀請。
「這天熱的,不用飯也進來喝口水啊。張家妹子什麼時候能回來?男人死了也怪難受的了,怎的還被抓進牢里去了呢?!」
張捕頭跟雲凌璟一開始就是來馬寡婦家查證的,這次沒有回絕,而是跟在她身後進了宅子。
「王屠夫的死有些疑點,待查證清楚了之後自然會把張氏放出來的。」從見到馬寡婦的那刻起,雲凌璟的眼神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她倒是有些佩服這個馬寡婦,依舊能這麼鎮定的跟他們說話,話里話外的還在打探消息。
「哎!可憐見的,這張家妹子可真是個命苦的,之前王屠夫還活著的時候,每次他喝醉了酒就是一頓拳腳,現在人沒了,還給張家妹子惹來了牢獄之災。這男人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好比我家那口子,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作成那樣。」馬寡婦給張捕頭跟雲凌璟倒上了水,搖著頭嘆息的說到。
「瞧我,」好想意識到自己話語中有些不妥當,馬寡婦不還意思的笑了笑,堪堪住了嘴,「盡說些不著邊兒的胡話,張捕頭,雲家公子喝水喝水。」
「咦?淡紫色的口脂?馬嬸子這是讓人打哪捎回來的,這個顏色的口脂咱們慶縣可沒見過。」雲凌璟喝了口水,好似隨意一掃,一下子看到了馬寡婦塗在唇上的口脂。
「這啊,是胭脂鋪子中剛到沒幾天的新貨,我這也是覺得新鮮,就去買了盒。不過這個顏色適合小姑娘用,雲家小妹用上肯定比我這個上了年紀的要好看。」馬寡婦的手指輕輕撫上了自己的唇說到。
「一會兒回去的時候我去胭脂鋪子那邊看看去。馬嬸子,昨日晌午的時候您在家嗎?沒聽到衚衕里有什麼奇怪的響動嗎?」雲凌璟問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馬寡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