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死者身份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死者身份

屍體已經檢驗完了,大理寺這邊也沒雲凌璟什麼事兒了,濮陽澤讓何奇正去前面大堂通知了一聲,直接帶著雲凌璟從斂房這邊翻出大理寺的圍牆,往鎮國公府那邊飛奔而去。

「我這剛驗完屍呢。」有了幾次經驗,雲凌璟倒是很配合,在腳底離開地面的時候緊緊抓住了濮陽澤的腰帶,盡量適應這種「飛翔」的感覺。

「我不嫌棄。」濮陽澤看了眼抓著自己腰帶的手,其實他更想懷中的人像之前那樣,身手環住自己的脖頸。可奈何佳人早已經有了準備,讓他稍稍有些失望。

不過能把人給攬在自己懷中,讓她在這一刻只能依賴自己,那點兒失望也就不算什麼了。

濮陽澤拐著雲凌璟走了,龍傲天當然也不會留在斂房這邊。

剛才龍傲天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雲凌璟怎麼檢驗屍體上,可等她離開之後,看到斂屍台上蓋著白布的屍體,回想到那些肝兒啊,肺啊什麼的就這麼被掏出來又被放出去的情景,他突然有想吐的感覺,還能繼續留在這裡才怪呢。

還在前面大堂等候龍傲天跟濮陽澤的嚴正得到斂房那邊傳來的消息后,腦瓜一懵,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這個大活人好像被人家徹底的給忽略了。

不過想到這次的案件,嚴正也沒糾結多長時間,仔細的翻閱了一遍冷天明送過來的驗屍記錄。等他看完后,唇角都抿成了一條直線。

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儘快的查出死者的身份,還有他的日常交際情況,早早的把兇手抓到。若是真的像雲凌璟推測的那樣,兇手是個窮凶極惡的人,讓兇手在外面多呆一天,就會有更多的無辜百姓的生命會受到威脅。

等事情到了無法壓制,民怨達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時候,他這個大理寺卿也就做到頭了。

「拿著死者的畫像,從發現屍體的那條巷子,先一家一家的詢問,還有,讓下面的人都注意著些,有報失蹤人員的趕緊的案子,第一時間稟到本官這裡,不管是白日還是夜晚。」嚴正把手中的驗屍記錄放在了案頭上,使勁的壓了壓。

不管是今天當值的大理寺護衛還是被緊急召回來的護衛,從嚴正的臉上都看出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也不管現在是不是天色已晚,紛紛不敢在大理寺中耽擱,行了一禮去畫師那邊取死者畫像去了。

之前屍體剛運回來的時候,畫師趁著雲凌璟沒有開始驗屍的時候已經把死者的畫像給畫出來了,在雲凌璟驗屍的這段時間內,畫師已經畫了好幾張畫像,雖不能大理寺的護衛們人手一份,可是三五人一份還是足夠的。

「大人那隻比較大的鞋印並沒有任何的特點,在普通的店鋪中能買到,后宅的女子也能自己為夫君縫製。」護衛們都出去找人了,之前把鞋印跟手印弄回來的負責人王淳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地上的鞋印跟牆上的掌印給弄下來拓印到了紙張上。

「方才屬下也去過斂房那邊,觀察了一下死者的鞋子,那雙鞋子的鞋面上有福記的標記,大人可以讓人去福記那邊問一問,或許能有線索。」

「本官知道了,還有別的發現嗎?」嚴正把紙張那到自己眼前看了看,又把那雙佔滿了灰塵,還有一些血跡的鞋子放在了桌案上,也看到了福記店鋪上的標記。

「死者身上的衣裳比較完整,料子也是平常的料子,只不過下面的褲子卻被雲仵作給剪的不成樣子了,屬下一時之間不好做出詳細的斷定。」王淳因為精湛的技藝,之前在大理寺中也是比較吃香的人。

可自從雲凌璟他們到了之後,破了安王之亂的那件案子后,大理寺的護衛們紛紛都把目光投向了雲凌璟跟小五子他們,一時間沒有人再提起他,這讓王淳心中有些不平衡,趁著這次雲凌璟破壞了屍體身上的衣服,不忘在嚴正跟前給她上眼藥。

「而且雲仵作檢驗過屍體之後,並沒有給死者穿戴上衣裳,就把屍體那麼光裸的放在斂房中,若是大人找到了死者的家屬,讓他們看到了死者現在的樣子,那咱們大理寺的名聲可就。」

「本官知道了。」嚴正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現在不是擔心這些的時候,現在最主要是得找到兇手的線索,其餘的事情一些都可以往後放。

即便是死者的家屬找到了來認領屍身,也不可能一來就讓他們進去瞧屍體,怎麼也得走個程序,有這個時間,斂房的人怎麼還會讓死者一直光裸著身體等人家來找他們茬?

王淳一口氣堵在胸口,見嚴正的心神顯然沒往這方面放,剩下的那些話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把這次在嚴正這裡受到的悶氣全都算在了雲凌璟的身上。

他在大理寺中呆了多長時間了,幾個新來的毛頭小子才呆多長時間?這次無法讓嚴正對他們產生不滿,還有下一次不是,他就不信了,這樣的事情多了,嚴正還能對他們一點兒意見都沒有。

「那屬下就繼續去研究那枚掌印了,希望能給心來的幾位大人提供最好的線索。」王淳行了一禮退出了大堂,往自己做事的那間屋子中走去。

第二天,已經過了半天的時間,可關於那具屍體的身份,依舊沒有任何的線索,大理寺這一上午也沒接到任何人員走失的報案。

「大人,會不會死者根本就不是光陽城的人?」辛苦了一夜加一上午的護衛也有些扛不住了,眼下的青黑一個比一個嚴重。

「應該不會,本官打聽過,死者鞋子上的標記是福記店鋪的,福記可是只有在光陽城中才有。」走進來的是雲凌璟,後面跟著小五子。

今天天剛放亮,濮陽澤是上朝了,雲凌璟則是帶著小五子又走了一趟案發現場。

昨天天色有些晚,而夜明珠的照亮範圍也有限,雲凌璟怕現場有些細節她沒有注意到。而小五子可以說在勘察現場這方面已經完全能獨當一面了,所以這樣的事情,讓他來比較合適。

而他們勘察完了現場后,雲凌璟記得死者腳上的鞋子上有一個印記,又在光陽城中的成衣鋪子跟鞋店中走了一趟。這一趟下來,時間已經快要接近午時了才回到大理寺中。

「誰說穿著帶有福記標記的鞋子的人就一定是光陽城的人?或許死者只是一名走商的,到了光陽城之後恰巧在福記買了一雙鞋子而已。」王淳一直都在關注著雲凌璟他們幾個人什麼時候才會來大理寺,可等了一上午,直到接近午時了才等到人,這下又讓他抓住了他們的一個小辮子。

雲凌璟作為三品官職的首席仵作司使,也是可以上朝的,點卯的時候雖然不用跟他們一樣必須按點來,誰也不知道朝堂上議事的時候會不會有棘手的問題,可下朝之後是必須來報道的。

可嚴正早已經到了,雲凌璟他們卻等到現在這個點兒才來,這怎能不讓王淳興奮,這次可是實打實的不按照規章制度辦事的證據。

「難道雲大人消失的這一上午就是為了去查詢死者鞋子上的印記嗎?那印記但凡是光陽城的人都知道,是福記的標記。大理寺辦案講求效率,還請雲大人往後少做這等浪費時間的事情。」

「看來王司作早已經知道死者鞋子上的標記是出自福記。你也會說但凡是光陽城的人都知道這個標記的出處,可我們剛到光陽城沒多長時間,之前又一直都在忙著賑災款項被劫一事,哪有時間上街閑逛?怎麼會一眼就看得出那個印記是哪個鋪子的標記?」小五子氣勢洶洶的往前一站,他們跑了一上午了,一回來就被人懟,擱誰身上都會生氣的。

更何況小五子也看出來了,這王淳是專門站出來挑他們刺兒的。

「你!」王淳嗓子一堵,他確實無法反駁小五子的話。

「你什麼你,本官官職比你高,你見到本官不是應該第一時間行禮的嗎?怎麼?難道大理寺中的規章跟燕琴國的規章不一樣?」

王淳只能死死的瞪著小五子,這會兒他更不敢接話了,大理寺的規章異於燕琴國的規章,這樣的話傳出去,別說是他,就是整個大理寺的官員都得被御史台的那群諫官天天叨念,甚至整個大理寺都得來一次大換血。

「還瞪本官!看王司作的樣子,本官這是說對了。本官等大理寺放衙后,回到鎮國公府,一定要好好的跟鎮國公跟濮陽世子好好的問一問了。」

「大人息怒,屬下方才言論有疏,還請大人不要跟屬下計較。」王淳不得不低頭,濮陽澤可是跟龍傲天是大小的朋友,讓濮陽澤知道了這件事,可不就等於是龍傲天知道了嗎?自己往後還能有好果子吃?

「哼!聽王司作方才的一番話,你早就知道了那枚印記是出自福記,可卻沒有稟報給我們,讓我們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

「屬下在昨夜的時候就稟報給嚴大人了,屬下也不知道嚴大人為什麼沒有告訴雲大人跟五大人。」王淳是不敢再跟小五子嗆聲了,卻把這次矛盾的矛頭對準了嚴正。

若是小五子去質問嚴正,這件事可就鬧大了,說不定還能讓小五子他們得到一次不小的教訓呢。

「你倒是理由充足,看來王司作是不認識鎮國公府的大門,王司作不認識,大理寺中的護衛也應該有知道的,為了儘快的破案,難道不應該及時的讓人去走這一趟?」

「是屬下疏忽了,望五大人原諒屬下這次。」昨天王淳沒有讓人去鎮國公府報信確實是有私心的,可他沒想到雲凌璟一個仵作在驗屍的時候會記住鞋子上的那個標記,而且還特意去查探了一遍。

「雲仵作,有發現嗎?」現在已經是午時了,嚴正正要去用膳,一出門就看到了站在一起的幾人。

今天散朝的時候雲凌璟跟嚴正提了一句她要再去查探一遍現場,所以他們沒有點卯,嚴正也沒有過問,現在見到他們回來了,這才有此一問。

「倒是有些發現。聽周圍的百姓們說,那條衚衕平常基本上沒有人會走,與衚衕一牆之隔就是一間酒樓,酒樓中的小廝有時候偷懶,沒及時處理掉的泔水直接倒到牆根,而牆根那邊有幾處泄水孔,能直接流到死胡同這邊。氣味難聞加上那邊本就沒有住戶,乞丐都會躲著那條衚衕,即便是屍體在那邊腐爛發臭,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進屋子說。」嚴正一聽有線索,也不去用膳了,轉腳又走回了自己辦公的屋子。

因著跑了一上午,雲凌璟跟小五子回來的時候早餓了,就在外面稍微吃了點兒東西墊吧了一下,這會兒也不用再用午膳了。

幾人很快走進屋子中,誰也沒有再理會僵站著的王淳。

「衚衕底又到處堆著不用的木頭或是破草席,幾塊木頭間隙中,我們找到了一枚虎頭牌子。」說著雲凌璟把今天他們在現場找到的牌子遞給了嚴正。

「看這牌子的大小跟工藝,應該是腰扣上的裝飾,或許是兇手跟死者糾纏的時候掉落在地上,被踢進了那些朽木中。不過也有可能是別人之前掉在這裡的。但是根據今天的調查,沒有人會閑著沒事往這條臟臭的衚衕來,這枚牌子,很有可能是兇手的東西。」

嚴正接過牌子,正過來翻過去的查看了一番,「這枚牌子用料很是普通,是隨處可見的青銅製品,這樣的牌子幾乎光陽城中的普通百姓都會有一兩塊。」

「可是嚴大人,您看看虎頭上的王字,比正確的字出了些頭,這可不是手藝精湛的老匠人能犯下的錯誤。」小五子隔空用手指了指牌子上的虎頭。

嚴正倒是沒有仔細看牌子上雕的那個虎頭,被小五子提醒過後再看,可不是嘛,就像他說的那樣,虎頭上的王字確實出頭了,是個錯誤的字。

「大人可以讓護衛大哥們去查查看光陽城有哪家新開的澆銅鑄的鋪子,問問他們有沒有做過這樣的虎頭牌,而這樣的虎頭牌又買給了誰。」

「行,本官這就讓人去查。」嚴正臉上有些羞愧,自己也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大理寺卿了,查辦的案子也不少,可卻沒有發現牌子上這麼重要的信息。

更讓他感到羞愧的是自己帶出來的那群護衛,昨天他可是讓人去現場查探過了,可他們卻回稟並沒有心發現。看著如此年輕的雲凌璟跟小五子,嚴正是萬分的感嘆,人家不愧是濮陽澤親自招攬來的人才,一來就破了賑災款項的案子,揪出了想要逆反的龍傲治。幾天又生生的在大理寺所有人的臉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到這時候,他才算是真正的服氣了。

雲凌璟跟小五子卻不知道嚴正心中的想法,他們只想早些抓到行兇的人,讓他早早的審問定罪名。

這邊嚴正剛把事情吩咐下去,那把去找尋死者身份的護衛們也傳來了消息,武直大街的安家從昨天開始就沒見到老爺安存志的人影,原以為他昨天晚上是宿在了明月閣里了,誰知道一上午過去后還是沒見到人。

等護衛們帶著畫像敲開了安家的門,安夫人只看了那畫像一眼,就很確定的說這是他們家老爺。

這會兒安夫人已經被護衛們帶著來到了大理寺中,只等一會兒去斂房那邊認人了。

「讓人去斂房那邊收拾一下,等本官見過安夫人之後,親自帶著她往斂房邊去。」嚴正一聽是安家的老爺,心下一頓,瞬間有些惋惜。

安家在光陽城雖不算是什麼鼎福之家,官宦之後,只是一個小小的普通商戶,可安存志也算是一位名人了,那可是一名行善之人,安家每年的進項有三分之二用在了救濟窮苦之人的身上。除此之外,安存志還經常在光陽城郊外的明夜道觀布粥施米給一些乞丐。

只不過嚴正雖然聽說過他,卻沒跟他見過面。而大理寺的護衛們平常也不會往武直大街那邊走,對安存志也只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不然的話昨天一看到畫像,他們就能知道死者的身份了。

「大人,斂房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過了一會兒,護衛見嚴正這邊也差不多了,走進來稟報道。

「安夫人,請把。」

嚴正在安夫人進到大廳之後,就把安存志已經身亡的消息告知了她,安夫人一個沒挺住暈了過去,幸好有雲凌璟在,幾根針下去安夫人就悠悠的醒了過來,可想到之前嚴正告知她的消息,哀嚎了一聲,大滴的眼淚從眼眶中滴落,沒一會兒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大人,您可得為民婦還有老爺做主啊。」安夫人的身體軟軟的,被身邊的婆子扶著往後面的斂房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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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溺寵仵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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