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受刑鬆口

「周大人，閑雜人等不會再擾亂大堂了，你可以放心的說話了。」小五子笑的那叫一個燦爛，若是沒有之前的步步緊逼，周元斌還會認為這個是沒什麼城府的少年。

可是經過了剛才的一系列變故，周元斌不得不對小五子謹慎了起來，生怕自己一個不在意又落入了他的圈套中。

「噗嗤！」

又有護衛沒忍住笑了出來，不怪他們，實在是小五子那句閑雜人等太出乎意料了，若是讓龍合茹知道她在小五子的眼中只是一個閑人，雜人，還指不定得摔多少簪子呢。

「還是說，讓護衛大哥們給周大人調整一下姿勢再說？」小五子的手指指了指周元斌被綁住的雙腿，眼中的神情很明顯，他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這雅刑是怎麼行刑的。

周元斌看著小五子眼中的期待，瞬間忘記了自己剛才在刑具上亂動的後果，扭著身體想要掙脫繩索的束縛，可繩索在他身上越來越緊，沒一會兒周元斌又開始翻白眼了。

這可不是被氣的翻白眼，也不是要對小五子表達不滿，而是繩子勒的他快要透不過氣了來了，要求護衛們給他松一松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眼看著周元斌眼中的眼白越來越多，吳護衛再次認命的走到他身邊，嫌棄的一扯露在外面的一截繩頭，周元斌身上的繩索一下就鬆快了不少，能讓他正常的呼吸。

「本來可以好好說話的，非要自己作成現在這個樣子，怪誰呢？早些交代也不用受這些苦啊。」小五子嘆了口氣說到，表示對周元斌現在這個樣子很是無奈。

周元斌又被氣的有些喘不上氣來，不過這次他可不敢再隨意的亂動了，之前兩次窒息的感覺他已經「享受」夠了。

「周大人確定，不認識陳氏，之前也從沒見過她嗎？」鑒於小五子會突然出現的一些小小的惡趣味，嚴正可不敢讓他在開口問問題了，再把人給氣出個好歹來，龍合茹還不得鬧騰的整個大理寺都不得安寧？

不是嚴正畏懼龍合茹的身份，而是大理寺每天要規整整個燕琴國的一些重要案件，還要接受下面地方上的文件跟案件，沒有那麼多閑功夫應付龍合茹。

「本官不認識嚴大人口中的那個什麼陳氏。」周元斌咬了咬牙，他就不信大理寺的人還真的敢在他身上用刑，再怎麼說他也是翰林院的庶吉士，還是燕琴國長公主的駙馬爺。

「用刑。」沒等嚴正開口，濮陽澤倒是先開了口。

離著用午膳的時間越來越近了，這周元斌還是一副自我感覺你們不會對我怎麼樣，拿我沒辦法的樣子，若是不用刑，估計他能扛到下午去，豈不是要餓著雲凌璟？

現在雲凌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若是餓壞了，心疼的可是他。

大理寺的護衛早在龍合茹在大堂上大肆喧嘩的時候就想好好的收拾一頓周元斌了，現在有了濮陽澤的命令，手腳麻利的站到周元斌的跟前，一人扯著他一條腿，開始慢慢的往兩邊拉。

「啊！」周元斌的雙腿才被拉開一點兒距離，他頭上的汗就出來了，忍不住的痛呼一聲。

之前周元斌還沒有考中狀元的時候可能吃過苦，可他考上了狀元，當上了龍合茹的駙馬後，出行有車馬代行，回府後的吃穿有下人伺候著，政務上也沒有太多要操心的事情，活的要多滋潤有多滋潤，哪受過這個？

那兩個拉車周元斌雙腿的護衛手一僵，顯然是被他嚇到了。他們也沒想到周元斌的承受能力只有這一點點，這才哪到哪啊，就受不了的叫喊出來了。

嚴正跟小五子嫌棄的看了眼眼淚都快要流下來的周元斌，你說說你一個大男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掉眼淚，還叫的鬼哭狼嚎的，怎麼好意思呢？這可是老娘們才會幹的事兒。

為了自己的耳朵不要再被周元斌的鬼叫聲荼毒，嚴正沖著下面的兩名護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把周元斌的腿恢復原位。

「周大人，這次，您可是想好了，想明白了？」小五子不雅觀的用手輕輕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問道。

「本官，本官要面見聖上，本官要告你們亂用刑罰。」周元斌因著兩隻手都被綁了起來，臉上的淚水也沒法擦，在加上後來流出來的鼻涕，整張臉都沒法看了。

整個大堂中的人都嫌棄的撇了撇嘴，就周元斌現在這個樣子，像極了被人欺負了之後要去找家長的小孩子，完全沒有翰林院庶吉士應該有的樣子。

「亂用刑罰？周大人，您也是燕琴國的從四品的官員，應該對燕琴國的律法倒背如流，即便不是倒背如流，也應該知道一些，大理寺審訊的時候用刑，可沒有亂用這一說，就算您告到聖上面前，聖上也不會站在你那邊的。」

「所以啊，為了您不在遭受剛才的傷痛，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吧。這雅刑，可是大理寺中最輕的一種刑罰，若是您還一直綳著不說的話，那下官可是要讓護衛們給您上其他的刑罰了。」

一聽還有其他刑罰，周元斌身體一顫，扯到了剛才被拉到的大腿筋，又是一陣哀嚎衝口而出。

「這是咋了？大人在大堂用刑嗎？」剛換班的護衛聽到大堂傳出來的嚎叫聲不解的沖著身邊的人問道。

「雅刑而已，沒想到這周大人竟然嚎的這麼誇張，跟個娘們兒似的，也不知道跟長公主行周公之禮的時候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不過就聽這叫法，很可能啊，嘿嘿。」另一個被換班的護衛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他還想聽聽後續呢。

「劉哥，你是說？嘖嘖，那畫面，無法想象啊。」

周元斌一點兒都不知道自己的嚎叫聲被外面的幾個護衛揣測了又揣測，甚至想到了床笫之間的事情上去了，還把他給想成了那樣的一個角色。

「既然周大人不想說，那就繼續讓周大人享受吧。」

「住手，住手，你們，你們，你們這是想要屈打成招，我要見聖上，我要見聖上。」

「大人，雅刑可以可以堵住嘴的？」小五子是在是扛不住周元斌破了聲的吆喝，他的耳朵裡面都嗡嗡響了。

嚴正也沒想到平日里看著一派儒雅的周元斌能是這個樣子，沖著吳護衛使了個眼色，讓他把周元斌的嘴堵上。

看著吳護衛拿著一塊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烏黑帕子走了過來，周元斌使勁往後縮著脖子，可他的頭被固定在了椅子上，不管他怎麼躲，那塊烏黑的帕子都被吳護衛穩穩的塞進了他的嘴中。

「嗚，嗚嗚。」周元斌這回學聰明了，不敢動自己的身體，只能在有限的空間里上下點著頭。

「早這樣配合不就好了嗎？往外搬刑具也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的，看，護衛大哥在這大冷天的都出了一身的汗呢。」

看到周元斌眼中的哀求，小五子親自走了下去，把他口中的帕子取了出來，然後很嫌棄的搭在了雅刑的椅背上。

「周大人可認識那名帶著一雙兒女的陳氏？」

「認識。」周元斌的嗓音比來的時候沙啞了不少，許是這一上午折騰下來心神俱疲了。

「那周大人是在什麼地方認識的陳氏？」

「陳氏是西廣城人，本官也是西廣城人，而且她家與本官老屋祖宅住的很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也就是說，但當天陳氏是看到了周大人後，才帶著一雙兒女沒用完早飯就急匆匆的去找你了？」

「是。那天早上，陳氏確實帶著一雙兒女來到了本官跟前，可本官一心都在佑哥兒身上，並沒有跟他們說幾句話就上了馬車出了城。」

「等到了玄妙宮，讓青玄真人看過了佑哥兒后，在山腳停放馬車的地方又看到了他們母子三人。經過青玄真人的一番診治，佑哥兒已經好了很多，本官見都是他們母子三人在這麼冷的天兒還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裳，的了公主的同意后讓他們上了馬車。」

「回城后，本官給了他們不少的銀錢，讓他們可以回到西廣城，安穩的度過一生，自那以後，本官就再沒有見過陳氏了。直到今天在大理寺，本官才知道她已經，身亡了。」

大堂中的人靜靜的聽著周元斌訴說，特別是小五子，從他開口就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當周元斌說到最後的時候，小五子很明顯的看到了他眼底的一抹哀傷。

「陳氏的夫君在六年前來光陽城趕考，一去六年無音訊，此次來光陽城，就是為了找尋她夫君的。下官在與陳氏一同來光陽城的一位姑娘口中得知，她的夫君姓周，名文武。」

小五子在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把每個字的字音都咬的很清晰。

「大人，昨日下官特意去了一趟禮部，調出了六年前參加殿試考生的文檔，裡面確實有一名叫周文武的考生，只不過，文武是他的小字，他的大名，叫，周元斌！」

小五子的話音落下，大堂中的人全都看向了周元斌，而此時的周元斌，臉色已經由之前的蒼白變成了毫無血色的灰白，即便沒有給他用刑，他額頭上的汗滴也一個勁兒的順著兩鬢往下流。

「周大人，您還要堅持陳氏僅僅只是您的一名同鄉？下官也能理解周大人為什麼要這麼說，陳氏是周大人的髮妻，在沒有休掉髮妻之前又跟長公主成了婚，這，可是騙婚，騙一國長公主的婚，讓長公主成了周大人的小妾，周大人怕是自己肩膀上的腦袋要保不住了吧。」

「就算不是騙婚，那也是停妻再娶，周大人可能承擔得起停妻的後果？」

「或許周大人是想休妻的，可陳氏沒有犯下任何的過錯，也不符合七出中的任意一條，無故休妻，可是對周大人的聲譽上有影響。更何況在光陽城，沒人知道周大人之前已經娶妻，或許是出於僥倖的心理，周大人高高興興的就跟長公主成婚了。」

不得不說，小五子的每句話都說到了周元斌的心坎上，他在被先皇欽點了狀元之，見到龍合茹之後，他確實經過這一些列的糾結跟思慮，就像小五子說的，最後僥倖的心理佔了上風。

他也不認為陳氏能來光陽城尋他，每年因為落榜而瘋魔的考生不計其數，他這麼多年么有回西廣城，估計家裡的人跟陳氏都會認為他沒考上，被打擊之下不知道去了哪，這才在六年的時間中一點兒音訊都沒有。

可是，就在四天前，陳氏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而且還帶著一雙龍鳳體兒女，那時他才知道，在自己離開西廣城后，陳氏診出了喜脈，還給他生了一兒一女。

而且自己的父母也因為一場颶風病倒了，最後沒挺過去，相繼去世了，陳氏這才帶著一雙兒女從西廣城來到了光陽城，想要尋找失蹤了六年的夫君。

事情暴露了之後，龍合茹雖沒當場發作，可去鶴鳴山的一路上一點兒好臉色都沒有給他。

之後青玄真人給佑哥兒看了癥狀，第一句話就問了佑哥兒有沒有兄弟姐妹，若是有的話，他的病症很好醫治。

只不過當時周元斌心裡恐慌的很，沒怎在意聽青玄真人說要怎麼醫治周光佑，等在山腳下再見到陳氏的時候，龍合茹卻讓他們進了馬車中。

後來，周元斌才知道，若是想要醫好周光佑，需要至親兄弟姐妹的一點兒心頭血才行。也是因為這，在經過周元斌的同意后，陳氏跟他的一雙兒女被留了下來。

而陳氏，則是在當天晚上給了她一筆不小的錢財，讓她帶著回西廣城去，至於是再嫁還是立女戶，全憑她自己的意願。

剛開始陳氏肯定不同意，哪個母親願意跟自己的孩子分開？不過龍合茹跟她單獨說了幾句話之後，周元斌就被告知，陳氏已經同意了，而且也帶著銀子離開了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