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遠蠻

如果是獲得某種超能力之前的張凡，或許會選擇去找那些在自己落魄的時候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乃至團伙，或許還會打算在那些流浪的孤兒中選拔優秀者，花費至少十年的時間來讓他們成為真正忠誠的人。只是此時此刻張凡伴隨著精神力的提高，智力也遠非尋常人可以相提並論的時候則深度乃至周全的程度也都並非以往可以相提並論了。

以張凡在這世上多年闖蕩的經驗來看，如果不是自幼的親友而是一定年紀以後才新認識的人，在真正的考驗面前十有八九是不可靠，或者說在足夠的威脅誘惑面前，這片土地環境下能夠靠的住的人即便有也是鳳毛麟角大海撈針。一定程度上世俗而開化的社會，無條件的忠誠，或者說代價並不昂貴的忠誠已經很難尋找了。

此時的張凡也只能期望在域外尋找那真正靠得住的人，行走江湖日子並不算太短的張凡當然聽說過一些像樣的門派會從南方荒蠻地帶引進一些膚色明顯有異的人群。這些人很難融入東原國一帶的世俗社會，因為語言不通很難與一般人打交道，往往也就成為最為可靠的奴僕之一。而且因為無法與東原之人打交道，孩童時代已經形成的三觀和性格也不容易在這世俗生活中腐化。當然，凡事沒有絕對，只是不過是某種「外來和尚好念經」的極端版罷了。

張凡也因此打定了去南方荒蠻之境一趟看看有沒有機遇的主意。特別是中州鏖戰在穿越邊界一帶的時候，張凡發現如果不是顧慮可能引來重兵圍追堵截，那些花費巨大資源專門布置出來的毒蟲毒蛇乃至不少毒物陷阱對於尋常武人或許是難以逾越的絕境，可對於危險感知能力極強的自己來說卻算不上什麼太大的威脅了。想來就算那荒蠻之境中很多人擅長毒蠱毒物之術，尋常部落能夠利用的力量也根本無法和西山江湖界相提並論，更不要說荒郊野外可能遇到的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了。想到這裡，張凡並沒有多少猶豫的展開了南行。

雖然張凡本身的身手並不算太過突出，不過在跳躍乃至快速前行方面多少還是花費了一些功夫的。哪怕路途並不是非常好走，而且張凡也需要零星詢問一下路人乃至尋找道路，在這地域並不算太大的東原一帶沒有花費超過七天的時間就從東原地經過三千里左右的路程來到了那傳說中荒蠻之地臨近邊緣的位置上。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張凡沒有沿著驛路行進，而是走山野小道。超強的精神力、不遜色於猛獸的行動能力，乃至極限能夠覆蓋遠及兩里目標的法術運用能力都讓此時的張凡哪怕行進在荒郊野外，打獵乃至凈水也是一件十分順其自然的事情，並不會因此感覺到多少壓力。那險惡的山林對於尋常人來說形同絕境，可是對於如今的張凡來說卻不算什麼。

在深入這禁區一帶大概不到百里左右的距離張凡就感覺到了這險惡地帶的惡意，似乎因為是這一帶的雨季的緣故，再加上自己身上多多少少在行進時的一些汗液，張凡發現只要自己一停下來，許多給人感覺如同蜻蜓一般大小的毒蟲就從四面八方連綿不斷的向自己飛過來。

不過對此，張凡也並不在意，那成千上萬的毒蟲不論是飛的還是爬的，只要接近到距離自己一丈範圍之內都會在陣陣激烈的電光中墜落下來，而對於張凡來說不過是多花費最多不超過一個時辰的時間離開著比較險惡的地方罷了。

對於張凡來或的艱難險阻還是多少有一些的，那就是不論在哪裡休息，用不了太久都有可能遇到這樣或那樣毒蟲或半毒蟲的襲擾，規模不大卻煩不勝煩。張凡在連續兩晝夜深入荒蠻五百多里的距離之後還是找到了能夠讓自己歇腳的地方：如同活水一般的河邊。雖然水中也會有這樣或那樣的危險，不過對於此時的張凡來說那些可能的危險則已經連麻煩也都算不上了。

水中充分的休息之後，張凡沿著河流順流而下，很快就經歷了一個規模還算不小的部落，還有很多在水中捕魚的人。當然那些捕魚的人是補不到自己這條大魚的。

有關荒蠻之境一帶的傳聞，張凡在南下的時候還是聽到過一些更多的介紹的。說在這南方險惡之地一帶，大致有兩種性質上的部落。一種叫做近蠻或者河蠻，一種叫做遠蠻或者海蠻。通常來說，這沿著河流乃至平原一帶居住的蠻族部落的規模都比較大，有還算像樣的等級之分，族長說一不二。通常隨時可以動用的兵力都可以達到三五百之眾，全面動員的情況下很快就能籌集上千堪戰之士，裝備上也比較精良。若干個族之間還會形成極限情況下能夠總共動員上萬兵力的「部」。更遠南方那些「遠蠻」或者海蠻則多在沿海一帶居住，並不以耕種為主也不擅長出海打漁，而是以海邊的一些採集為生。這些群體不同程度上偶爾也受那些「近蠻」的時常掠奪。據說同東原進行奴隸貿易及往來，奴隸的主要來源也是那些遠蠻。

張凡的目的地當然也是那千里之外據說在很多河口下游的「遠蠻」。因為張凡的目的本來就是獲取一定規模程度上的奴隸。多了不行，如果太多的話很顯然那會被視為「率獸食人」，而如果少了，很顯然也起不到足夠的作用。以張凡聽說過的一些大勢力頭目身邊近衛的規模來說，或許三五百人左右是一個恰到好處的數字？

在這荒僻之地千里左右的距離對於尋常人來說很遙遠，可是對於此時的張凡來說，就算走了很多冤枉路，也不過四天左右的時間就來到了距離海邊不遠處的一個村寨附近。

同張凡想象中不一樣的是，自己在經過一些近蠻山寨門前的時候並沒有遭遇到怎樣的為難，可是當自己在白天的時候公開靠近這據說並沒有頭目存在，更多像是中原荒僻自然村那樣的自治組織的遠蠻村寨的時候很顯然遭遇到了強烈的敵視。而且：對方似乎並不因為僅僅是自己孤身一人就等閑視之。當張凡在主動的情況下被這一帶的居民們發現之後，很短的時間之內就有臨近十來個村內聚集起來的二百多名下至十三四歲，上至四五十歲模樣手持簡陋長弓的人從多個方向在五十步外將自己團團圍困起來。

張凡當然並不在於這些，自己面對千軍萬馬的時候都不會顯得如何慌張，這二百多個民壯一般的弓手又會對自己造成多大威脅呢？唯一讓此時的張凡有些好奇的是：明明這些人對如今的自己沒有絲毫威脅，可張凡還是多多少少的感覺到周圍那二百多張看起來就很軟的弓箭會給自己帶來或多或少的麻煩感？就算是毒箭也不會如此啊？自己在那中州，可是見過鋪天蓋地而且威勢很猛的毒箭群的。

包圍自己的人接連不斷的幾次喊話，張凡沒有聽懂，只是坦然的笑望著這些人，想看看這些人最終能夠玩出什麼樣兒的花火。片刻之後，那些人終於後退到距離自己百步左右的距離很顯然顯得更為鬆散稀疏的位置上展開放箭。這讓張凡不由的有些詫異。因為這很顯然完全不符合道理。在這種距離上，如此的軟弓輕箭乃至稀疏的隊形，大概也就對不通武功的人有一定的威脅吧？

就在此時，周圍的海蠻丁壯們也紛紛用那看起來不過一二斗左右的軟弓射出看起來很輕的箭。只是那箭很奇怪，沒有箭羽卻能看起來筆直的向上飛來，飛到了二十多丈高的空中，然後才緩緩的向下落下。那威力看起來恐怕連粗通武藝的普通人用手扔出來的輕型箭簇一般飛鏢都無法相提並論。

只是在那如同飛鏢一般的輕箭開始向下落下來的時候張凡終於發現了一些門道：不論自己提前往那個方向躲避，那連綿不斷數以百計的箭雨都似乎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瞄準著自己所在的方向飛落下來。

張凡在那些箭雨群覆蓋到距離自己還有不到數丈左右距離的時候，猛然橫向運動，同時以無數猛烈的雷法阻擊那些覆蓋過來的連綿箭群，卻忽然感覺到了一種異常緊張之感。

張凡憑藉自己曾經見識過不少暗算的經驗猜測到：那可能是有毒物會散布過來，因此沒有等閑視之。一面屏住呼吸，一面藉助著盾牌的掩蔽飛快的向外躲閃。而且張凡已經看出來，這軟箭似乎知道穿透力不足，專門瞄向自己的暴露部位。只要暴露部位在掩蔽之下並以猛烈的雷電電光攔截護身就能躲避著看起來似乎非常詭異的攻擊了。

只是讓張凡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的「飄箭」是那樣的詭異，甚至還懂得臨時改變滑行路線一樣。有不少箭支在一定距離的時候改變方向，不少刺中了張凡的雙膝，可張凡卻詭異的感覺不到疼痛，但也就在片刻之後，張凡感覺到麻木的感覺傳遍了自己的全身。唯一讓張凡能夠慶幸的是那些人見狀也就不再展開放箭，而是總共二十名少年男女攜帶了明顯是打算俘獲自己的繩索接近了過來。

張凡仔細的望了望遠處，感悟了一下自己的天幕，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並沒有在這個時候展開反抗的打算。這些人很顯然不知道自己並非尋常意義上的武人，而是能夠覆蓋最遠兩里半徑內展開攻擊的術士。如果那些人要對自己不利，在對方的老巢附近很顯然才能夠反脅迫更多的人。

同張凡想象不同的是，自己在肉身被俘之後並沒有很快遭遇面臨極刑威脅之類的事情。這些人似乎是第一次在戰鬥中俘獲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外族。現有有十來個人嘗試著用不同的口音語言打算建立與自己的聯繫。

見到這種狀況，張凡就覺得這些人應該還是可以往來的了。因此就陡然之間在此時此刻控制著一定的輸出能力來施法術，幾乎在一個呼吸的時間內就讓雲集起來的二三百名海蠻部眾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在那微型的雷光之中倒了下來。

隨後，那點點的雷光聚集在張凡身上的幾處繩索上，很快就讓那藤條製成的繩索在精確的高溫之下斷裂開來，張凡也在此時此刻脫困而出。

隨後在張凡的操作之下，雷電似乎憑空接連不斷在張凡手指的方向出現。此時此刻，當張凡看到那些被震驚住的神色的時候，才終於可以確定：自己這一趟，應該沒有白來，最終應該是有一些收穫的。

接下來的日子裡，張凡理所當然的改變了自己的地位，在這一帶如同被神明供奉起來一般。而張凡很顯然並不打算在此時此刻就做這裡的一個酋長一類的角色。儘可能的以自己現在擁有的智慧和能力嘗試著掌握這些人的語言。

當然，哪怕對於此時記憶力遠非尋常人可比的張凡來說，這也很難是一個一蹴而就的過程。不過在隨後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裡，張凡還是憑藉著自己的智慧，勉強的做到了能夠跟這一帶的一名比較擅長同外人打交道的老人勉強溝通了。

「你們看起來，似乎以前的時候遭受過外人的侵襲？」

那名擅長與外人溝通的「智者」看著張凡在沙盤上的比劃，乃至畫畫，終究猜測到了一二。點了點頭，寫下了之前張凡曾經了解過的這裡的人們一種比較獨特的記時單位中的日子。

此時此刻，張凡的心更是放了下來。在自己有準備有配合的情況下，很顯然幫助這裡的人戰勝能夠威脅他們的那些外人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那時候自己這名神人擁有的影響力，或許也就不僅僅拘泥於這範圍並不算大的村落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