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奇襲1

滔天洪水漲過以後，各山寨村落的生產自救，取得了好收成。養得「紅字軍」是兵強馬壯。特別是那場大洪水，凝聚了人心和山山寨寨的將士之心。黃龍道人、七星仙人與我之間更加團結起來，已是無話不談了。我感覺到整個「紅字軍」凝聚成了「一個人」，這樣的血肉之軀，顯示出了強大的力量。

小規模的戰火，連綿不斷。紅字軍越戰越勇，越戰越有經驗。紅字軍中都滋生了一種驕縱情緒，攻打朱虎的呼聲越來越高。但黃龍道人始終沒有發出決戰朱虎的最後命令。一天，探子來報。鷹犬已派人去朝廷請求支援，意在一舉剿滅紅字軍。各山寨得知這一消息，紛紛建議，說我們兵強馬壯，趁朝廷還沒有派來大軍之前，我們一定要拿下慈菇洲，剷平慈菇洲，打開通向洞庭湖的第一道大門。然後，直取應天府。

黃龍道人在盤算，在運籌。八月的陽光散發出谷穗的芬芳，香透了黃龍洞。黃龍道人的內心是一片金燦燦。他的步履更加堅定有力。所到之處踏得地皮發麻。

我正準備去黃龍洞。我也有很多加快進攻朝廷的想法。這時，一個白髮老人來到向家大院附近採藥。我的衛士懷疑他的行蹤像姦細，就把他抓了起來。我對老人的審問，他是有問必答。他對這山中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我猜不透他的身份來歷，就把他的眼睛蒙上，隨我下了山。但這個老人好像是在不經意間給我提供了一個信息。他說他的妻子兒女都被朱虎的人殺了，自己聽說武陵源有了紅字軍，就想加入紅字軍報仇。他說，朱虎最近組織了很多火槍隊、神箭隊、梭標隊……

我把這個情況告訴給黃龍道人後，黃龍道人一下子來了靈感，覺得時機成熟了，果斷地下達了進攻慈菇洲的命令。黃龍道人的快速決策，令我震撼。他在不經意間，就關聯了戰爭中的全部有利信息。機會總是不間斷地跳躍在有準備的頭腦之中。

八月中秋，是萬家團圓的日子。黃龍道人把進攻慈菇洲的時間放在自製的月餅裡面。我與北一俠親自分發給各山寨寨主和各營指揮。

中秋的黃昏。各路人馬在武陵源的大山中松鼠一樣地無聲躥動，靜悄悄地潛入了慈菇洲城牆的四周。一萬多人已把這座山城圍得水泄不通了。

先鋒熊魁看著天上的月亮。眼睛一眨也不眨。月亮靜靜的在天上走。

他身後的戰士靜伏在草叢中，像一塊一塊冰冷的岩石，沒有命令他們是絕對不會出聲的。就是有人從他們的頭上踏過去，他們也只是躺在行走者腳下的一塊冰冷的石頭。

熊魁記著黃龍道人的話，時候未到，千萬不可泄密，一定要吸取上次攻打慈菇洲的教訓。熊魁按耐住自己的急性子，看著天上的月亮慢慢移動，靜靜地聽著身後細細的蟲鳴，他的呼吸幾乎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