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得寸進尺
蕭安幗沉默了一會兒,抿了抿唇道:「你是在得寸進尺嗎?」
李尋南的眸子在黑暗中黯淡了幾分,隨即又挑眉道:「是啊,我生日還沒過去呢。」
面前的人半天沒有動靜,就在他有些訕訕地要將手收回來的時候,蕭安幗卻伸手將護額拿了過去,然後在他的面前半跪著,把他的頭往前面扶了扶。
姑娘帶著一點酒氣的身體湊近,李尋南的心思突然明朗了幾分,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了叫,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啊?
怎麼就,忍不住,就是想要跟她多接觸,近一點,再近一點呢?
眼前垂下來幾縷頭髮,他伸手用手指勾了起來,在手指上繞了兩圈,是和那天一樣的手感,他不由得就有些失神。
蕭安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醉意開始上來了,從進來這個屋子就不太對勁了,臉上一開始跑過來的熱氣就沒下去過,拿著護額的手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系好了護額直起身子離開的時候,卻沒想到自己的頭髮還有一縷在李尋南的手裡,不由得吃痛呼了一聲,卻不知道為什麼身體突然有些發軟,本來只是緩解疼痛的微微向前,下一瞬卻整個人向前傾,然後撞到了熟悉的胸口。
李尋南反應過來,連忙將自己手指上的頭髮繞了下去道:「啊,抱歉。」
本來以為懷裡的人會罵自己兩句,卻沒想到後者在他的身前一動不動,好像失去了知覺一樣。
他愣了一會兒,連忙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仔細看了半天,又稍微把著脈搏試探了一會兒,才確定了只不過是睡著了,更準確的說,是醉了。
他懸著的心落了下來,看著蕭安幗安靜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這人喝酒的時候一派清明,到這個時候反倒直接醉了過去:「還有人喝完酒是這種反應啊?」
本想直接將其抱回到院子里,起身的時候看著後者因為給自己繫上護額還沒完全起身就暈過去,還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上的東西,陷入了思索。
李尋南倚著背後的桌子,抬頭看著房頂,想著一會兒就給她帶回去,卻不想這一天折騰得實在是夠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也睡了過去。
悠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陽光灑了一臉,還有些刺眼,身子的一半都是僵硬的,他低頭看去,正見到因為他的動靜而悠悠轉醒的蕭安幗,心中第一反應就是:完了!
至於哪裡完了,他也不太清楚。
蕭安幗揉著有些發疼的額頭,本想坐起來,卻不想下身都有些發麻,只好找了個位置往上挪了挪。
李尋南完全不敢發出聲音,更別說動一動了,只是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蕭安幗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坐了起來,獃獃地看著面前一臉訕笑的李尋南,又看了看他額頭上的護額,有些挫敗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上身的重量移走了,李尋南終於可以直起來身子舒緩一下筋骨,面前的女子卻好像沒意識到她還跪坐在他的一條腿上,他也只好閉口不提,等著對方自己起來。
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胳膊,他抬頭看向面前的人,後者卻也直直地盯著自己,這個讓他心裡有些發毛,猶豫著要不要解釋自己昨天什麼都沒幹的時候,面前的人卻突然撲到了他的身上。
他愣了一下,耳邊響起來認真又溫軟的聲音:「李尋南,十八歲快樂。」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的重量已經消失,只聽到了門一關一合的聲音,李尋南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才伸手碰了碰額頭上的護額,將其取了下來。
這才看到那棕色的皮革上,用極其細密的針腳綉著一片宮城,還有一個飄揚的旌旗,上書一個「蕭」字。
他用力握在了手心,然後爬起來翻到了昨天那個盒子,將其放了進去,收到了懷裡。
另一邊蕭安幗剛剛出去院子,就見到了在各處亂跑的人,站在原地停了一會兒,才聽見是有人在叫她
慘了,一晚上沒回去,他們不急才怪呢。
她連忙拍了拍有些發燙的臉,往前廳過去,還在路上的時候就聽到有一個人喊了一句:「郡主!」
她連忙回過頭去,那小廝已經一邊叫喊著找到了一邊跑過來道:「郡主您到哪裡去了?國公爺都要著急了。」
蕭安幗聞言連忙壓了壓手安撫了他一下道:「你去告訴他們,我沒事,國公現在在哪?」
「在大堂呢。」
蕭安幗點了點頭,連忙朝著大堂跑過去,果然正見到安國公在問:「怎麼回事,蕭蕭能跑去哪裡?」
「李伯伯!」蕭安幗連忙跑進去認錯,好一陣哄才國公爺哄好,又乖乖地聽了一陣子碎碎念。
安國公說夠了,才晃過神問道:「李尋南呢?他怎麼也沒影了?」
「大約是昨天玩得太累了,還睡著呢吧?」蕭安幗給安國公倒著茶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安國公隨口道:「也沒什麼,朝廷讓人送過來點禮品,讓他得空去應一下。」
「朝廷還能記著這事,可真是難得。」蕭安幗說罷,思索了一會兒后問道,「那我們,是不是也快要回京了?」
「嗯,那是自然,」安國公說罷沖她笑了,「這下不用一個人回去了,開心了吧?」
蕭安幗乖巧地坐在他身前笑了笑撒嬌道:「只要是呆在李伯伯身邊,去哪裡都好。」
「傻孩子。」安國公在她的眉心點了點,但也只是寵溺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旁邊的人看的也是無奈,要是不知道的,怕不是以為這位才是親生的了。
京城啊,蕭安幗在心裡默默地念叨了一聲,又問道:「宮裡送過來一些什麼啊?」
「無非就是那些珍珠瑪瑙,」安國公頓了頓補上了一句,「竟是點那小子瞧不上的好東西。」
蕭安幗聞言笑了,嗯,的確是好東西,李尋南也的確是瞧不上,年年都要扔到她這裡不少,念叨著什麼時候才能不送這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