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彼此戒備
我沖他笑了笑:「辛苦你了。」
蛇三革這個人還算有教養,沖我禮貌地回道:「大家輪著來吧,下次再遇到類似的事,就該你們出手了。」
我嗯了聲,接下來,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慘婆和蛇三革都拿出礦泉水,喝了起來。陰森的太平間里,六個人圍著圈坐下,頭頂的燈光依舊忽明忽暗。
就這種場景,換成任何人,哪怕他膽子再大,我保證他最遲一分鐘之內,就會被嚇瘋。別跟我吹牛比,說自己敢在墳頭睡覺,吹著口哨夜遊火葬場什麼的。
我們在太平間,這裡跟別的地方不一樣。不遠處深不見底的裂縫,最下方隱藏的秘密,六個互相猜疑的活人……種種元素結合到一起,就連我這個從陰間歸來的男人,都嚇的瞳孔收縮。
干坐了好一會,安娜打破寂靜,好奇地注視我的面具,問:「陳,你真如傳說中那麼可怕嗎?有人看到你的臉,就會發生不幸嗎?」
我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想在電視上暴露自己,張元看過我的臉,他不一樣活的好好的?」
這裡要說明一下,我只會最簡單的英語,俄語懂的也很有限,跟這些人交流起來非常困難,有聽不懂的,蛇三革會幫我翻譯。
聽我解釋完,安娜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原來如此,以前我非常害怕你,總擔心你突然毫無徵兆地,將面具摘下來,把我害死……夜裡我還做過關於你的噩夢。」
我注視安娜漂亮雪白的小臉蛋,說:「只要你不惹我,我不會主動傷害你,比起我,我建議你多關注下其他人。」
禍冷不丁地插嘴道:「他的臉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腰上那把刀!」
禍的目光如毒蛇般,死死鎖定我腰間的長刀,其他人聽她這麼說,也都看了過來。
這女人招子也夠毒辣的,她一語就說中我身上最恐怖的秘密,這把刀!或者說災劫的刀法,給了我無限的勇氣,讓我獨自面對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時,毫無懼意。
假如換在以前,那個比拼禁術的年月,和敵人的每一次鬥法,都艱辛無比,即使最後僥倖獲勝,也無一例外全是慘勝,如果沒有陰險峰的畫筆,我都不知死多少次了。
禍的多嘴,讓我心裡很不高興,我直言不諱地問她:「女人,你對我是不是有意見?」
出乎我的意料,禍居然搖頭服軟,道:「沒意見。」
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禍從口出,這句話用在你身上,最合適不過了,我勸你聰明點,別主動惹我。」
禍歪了歪脖子,沖我怪笑起來:「好啊,小夥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越表現的謙卑,就越給我種深藏不露的感覺,我不是傻子,也能看的出來,在我說完這些后,禍臉上所流露的敵意,更加濃烈了。
假如今夜發生衝突,不出意外的話,絕對是我跟禍之間的衝突。
我倆都將目光收回去,不理睬對方了。此時,我心中產生了一個危險的想法,假如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冷血殺人狂,那我一定會主動發難,將這些嘉賓依次暗殺了。
只要做的乾脆,漂亮,節目組察覺不到就行,再換進來的新人,質量肯定不如這幾位,他們不會再對我構成威脅,那麼冠軍,早晚都是我的。
假如換成我哥,他說不定真會這樣做。但我不行,我殺人需要一個理由。否則良心那一關,我過不去。
這時,慘婆啞著嗓子道:「去個人,把那些手術床固定住,晃來晃去吵死了。」
我們六個人里,有四個都是使喚不動的,雜活只能由張元跟安娜干,她倆找來石塊,將手術床的輪子卡住,這樣它們就不會自個跑來跑去,弄得跟鬼片現場一樣了。
安娜坐回原處,問蛇三革道:「那你呢?關於你去過地獄的傳聞,難道也是假的?」
蛇三革半閉著眼道:「我的確去過地獄。我的父母是北美著名的驅魔師,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曾偷看過他們驅魔的過程。」
「當時我們去了一戶人家,父母反覆叮囑我,讓我待在車裡。但那年我才剛滿10歲,我怎麼可能會聽呢?在車裡待了一會,我就忍不住偷偷鑽了出來,走到那戶人家裡,想一探究竟。」
「我一進門,就聽到了一陣低沉的吼叫聲,它帶著恐怖的憤怒和暴虐,從卧室方向傳來,我想,大人們應該都待在卧室里,準備驅魔儀式呢,我就壯著膽子,摸過去偷看,你們也知道,世間的一切恐懼,都無法阻擋10歲小男孩的好奇心……」
蛇三革告訴我們,他偷偷推開卧室門,往裡面瞧了眼,這一眼,讓他永生難忘。
卧室里有一張大床,一個白人少女,正四肢扭曲地躺在床上,她的全身都被繩索綁死了,她嘴裡發出男性的咒罵聲,說的好像是一種拉丁語,她的舌骨似乎已經斷了,舌頭耷拉到脖子上,口水留的到處都是。
那少女雙眼泛白,眸子已經消失不見了,在她臉上,倒映著地獄的火光。
蛇三革的父母,正跪在床邊,手持兩部聖經,急速念叨著:「主的審判將至……惡魔!說出你的名字。」
他們將聖水,一下下灑在少女身上,聖水燒穿了她的衣服,它們彷彿變成了硫酸,將她皮膚都燒爛了。
很快,隱藏在少女身體里的惡魔,就察覺到蛇三革的存在,她朝他看了一眼,帶著某種不可告人的惡意,惡魔念誦出一串低沉的咒語。
接下來,蛇三革昏迷,失去了意志,等再次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個陰暗的洞穴中。
洞穴里充斥著滾燙的岩漿,天空中飛行著長著人頭的怪鳥,血紅色的熔岩里,無數靈魂擁擠在一起,發出凄慘的叫聲,這些靈魂身上一絲不掛,男女不等,它們彼此推搡,拚命將身子往空氣里挪動,但一切都是徒勞的。
岩漿燒不死它們,而它們也永遠無法逃離岩漿的束縛,蛇三革很清晰地看到,在岩漿底部的深處,還聚集著更多靈魂,它們連接觸空氣的資格都沒有,只好死死抓住上面人的腿。
既然我出不去,你們也別想出去。
以這種形式,岩漿里的靈魂,像金字塔般,層層疊在一起,誰也出不去,岩漿都被它們的血染紅了。
一些手持鋼叉,頭上長角的惡魔,正一下下往岩漿里猛扎,加深著靈魂們的痛苦。
有個聲音告訴蛇三革,這裡就是地獄,首先,他看到的,只是地獄的一個縮影,除了岩漿以外,這裡還有更殘酷的刑罰。
這裡是惡魔的故鄉,各種無法想象的強大地獄種,出沒於其中,而且別忘了,地獄一共有十八層,這裡也只不過是第一層而已。
當蛇三革從地獄的幻境蘇醒過來后,他大病了一場,從那天過後,他的皮膚就出現了白化的徵兆,他去學校,其他孩子都欺負他,罵他是怪物,於是他只能整天待在家裡,忍受著孤獨和恐懼。
他變得開始害怕陽光。
蛇三革回憶起童年,嘆氣道:「後來,我一直努力鑽研神秘學,想讓自己變強,因為我要為自己的靈魂,找到一條救贖之路,我不願將來在死後,靈魂墜入地獄中,我曾去過那裡,我知道……地獄是宇宙中最可怕的地方,那裡除了痛苦和絕望,什麼也沒有。」
等蛇三革話音落下,短暫地沉默過後,安娜又問起其他人:「你們呢?大家不如趁這個機會,多介紹下自己,以後我們還有很多次合作呢。」
「沒啥可介紹的。」慘婆無精打采道。
禍也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一段最黑暗的過去,就算說出來,也未必是實話,很可能是在電視前作秀,為自己拉票罷了。
安娜見沒人願意多說,蜷縮了下身子,又問:「那你們覺得,這次誰能奪冠呢?」
這毛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本來好端端的沒啥事,給她這一弄,每個人臉色唰地一白,彼此戒備起來。
一切,還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等過了午夜12點,寧靜被徹底打破了。
當時我們圍坐在空地上,各自心懷鬼胎,突然從不遠處的裂縫深處,傳來了一陣凄慘的女聲!
那女聲聽著尖損,陰毒,又帶著滔天的痛苦,持續了不到兩秒,消失了。
我頭皮嗡地一炸,驚疑地打量著蛇三革跟慘婆,他倆不是才下去過么?既然躲在下面的陰物,已經被清除了,那這慘叫聲,又是從哪來的?
難道……下面還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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