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出乎意料

林峰無奈的低下頭，隨後抽了根煙遞給李詢，李詢笑著說：「你以前不理解我為什麼抽煙，現在是不是有點感觸了。」

林峰抽著煙，只是搖頭苦笑，鄭秀雯吐了口氣：「可我還是搞不懂你們男人為什麼抽煙，每天身上都是煙味多難聞啊，而且抽煙有害健康啊。」

李詢大有深意的說：「經歷的事情越多，反而會越依戀它，嫂子，你永遠也不會了解的。」

鄭秀雯本想再說兩句，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催促林峰：「走吧，欣欣姐在催了。」

林峰忙說好，李詢一直跟著走出了門外，他站在遠處，目視著林峰離開，一直看著那輛車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抬起頭，安靜的看著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車子穿過馬路，燈光刺破了漆黑的夜色，朦朧的光線中，遠處車流稀少，黑暗的夜色侵蝕了天幕，天邊像是伸出了一雙巨大的手，正蠢蠢欲動著，迫不及待的將人拽入黑暗裡。

林峰緩慢的開著車，正準備朝著高昌翰家的方向駛去，高昌翰陰沉的說：「先去局裡。」

鄭秀雯蹙起眉頭：「高隊，你都已經傷成這個樣子了，不回去好好休養，還去局裡幹嘛，再說了，現在已經不早了，路邊幾乎沒什麼人。」

高昌翰冷靜的說：「我想知道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林峰說：「我先把你們送回家，然後我們去警局看一下情況，有什麼消息我會通知你們的。」

徐欣欣也說：「昌翰，我們先回家吧。」

高昌翰無奈的點了下頭，車子繼續向前駛去，速度飛快，漆黑的夜色里，橘黃色燈光映著四周的環境，樹影婆娑，一切影影卓卓，秋風瑟瑟，夜色中落葉紛飛，枯黃的樹葉劃過天邊，刺破了天空。

這個時候的夜是冷的，寂靜的，無聲的，許多建築隱藏著黑暗中，漸漸沉睡了，整個世界都被巨大的帷幕覆蓋，沉重壓抑的人呼不過氣。

送高昌翰他們到家之後，林峰又帶著鄭秀雯來到了警局，此刻警局門外燈火通明，那些外出的警車都回來了，院落里人來人往，依稀可以看到不少犯人，他們戴上了手銬。

林峰快速走了進去，詢問了下情況，他掃過那些人的面龐，並沒有發現李火，看來李火成功跑掉了，不過抓住了這些人，李火的罪行也能坐實了，周氏企業也將會面臨大的調查。

警燈還在閃爍著，依舊有警車駛進院落里，然後緩緩停下，幾名警員帶著犯人走了出來，帶進了審訊室里。

鄭秀雯呼了口氣說：「終於將他們抓起來了，這種危害社會的敗類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林峰無力的說：「可惜並沒有抓到李火，也沒有抓到任何一個高層，他們只是一些小嘍啰。」

「一定會抓到他的，他們所有人都會得到法律的制裁。」鄭秀雯堅定的說，「至少目前第一步走的非常好，不是嗎？」

「是的，已經做的很棒了，至少已經開始看到希望了。」林峰望著那些犯人，「我相信，他們都會伏法的。」

再次點了根煙，猩紅色的光線在黑暗中劃過一道光亮，林峰置身在院落里，盯著遠處，這時，一輛警車駛了進來，車上走下來一個人，對方抽著煙，看到林峰之後，緩慢的走了過來。

「林峰，我們有好久沒見了吧。」肖偉明站在林峰身前，「你最近好像很忙啊，也不知道聯繫我，就連你媽都不知道聯繫了呀。」

「我最近確實太忙了。」林峰抽了口煙，尷尬的摸著頭，「肖局，你怎麼也來了？」

「這次是個大行動，我也參與了配合。」肖偉明吐了口煙霧，拍了拍林峰的肩膀，「怎麼，一段時間沒見，感覺生疏了不少，我還是喜歡你叫我肖叔叔。」

林峰全身猛然一振，立在原地，詫異的看著肖偉明，怔怔的說：「肖叔叔。」

肖偉明抽著煙，指了指警局大廳：「我先進去了，之後沒事的話記得找我。」

林峰吶吶的點頭，一直目視著肖偉明遠去，等肖偉明消失在視線里，他還沒有回過神來，心裡的震驚一直在波動著。

「怎麼了？」鄭秀雯疑惑的問。

「他，他。」林峰猶豫了半天，喃喃著，「他可能是聯絡人。」

「什麼？」鄭秀雯沒有聽懂，「什麼意思，什麼聯絡人啊。」

林峰迴過頭，解釋說：「我之前和你說過，那兩個線人其實還有一個聯絡人。」

鄭秀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直盯著肖偉明離開的方向，慌亂不己：「你，你是說那個聯絡人是肖局？」

「對，很有可能是他。」

「你是怎麼知道的？不會搞錯了吧。」鄭秀雯有些緊張。

「他剛才拍我肩膀的時候，傳遞了一些信息，如果我沒有誤會的話，那個意思就是聯絡人。」

「又是摩斯密碼？」鄭秀雯蹙起眉頭，「會不會是你在疑神疑鬼，如果他是聯絡人，你在他手下工作的那段時間，他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什麼。」

「我也很詫異，我甚至向他詢問過當年的事情，他明明知道我在努力調查當年的真相，如果他也在調查，為什麼不告訴我呢，這也隱瞞了我太久了吧，我媽知道嗎？」

「你有幾層把握確定他就是聯絡人？」

林峰沉重的搖了搖頭：「一層也沒有，我真的不願意相信會是他，可除了他，我又真的想不到別人，他曾經和我爸是好兄弟，這些年來一直在努力幫助我媽調查真相，就連我能進警局也多虧了他的幫助，他具有這個動機。」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可他為什麼要瞞著我這麼久。」林峰盯著大廳的方向，「他又到底知道了多少秘密？」

「要不我們去找他吧，問清楚一切，如果他是聯絡人，興許會知道很多消息，從他那裡下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林峰戳滅煙頭，緊張的說：「他剛才和我說過了，讓我沒事的時候去找他，看來他是準備攤牌了。」

「那就去吧。」鄭秀雯看了眼大廳方向，那裡進進出出，人影凌亂，她期待的說，「如果這一切是真的，有他的幫助，要省掉我們不少麻煩。」

林峰喃喃著：「希望吧。」

月色深沉，此刻警燈也滅了，相比於嘈雜的警局院落，外面要顯得寂靜很多，漆黑的夜色里，涼風吹拂，院子里的枯黃樹葉起起落落，生出一種凄涼的感覺。

林峰抽著煙，抬起頭看了眼夜空，星光黯淡，月亮被烏雲籠罩，光線越發昏暗了，遠處的高樓漸漸滅去了燈光，融於黑暗裡，這個時候，人們都已經睡覺了，林峰看了手錶才知道已經凌晨一點。

打了個哈欠，林峰猶豫了片刻，徑直走向了大廳，鄭秀雯跟在他身後，他找了半天，總算在會議室門口遇到了肖偉明，就像是在等待他一般，肖偉明立在安靜的巷道里，昏黃的光線下，他抽著煙，繚繞的煙霧模糊了整張臉，給人一種無比沉重的感覺。

「肖局，肖，肖叔叔……」林峰主動打招呼。

「怎麼，有事嗎？」肖偉明挑了挑眉頭，「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家？」

「我，我來找你說點事。」

肖偉明抽了口煙，問：「什麼事情？」

林峰遲疑了下，說：「有關我父親當年的事情，你是不是一直在私下調查？」

肖偉明頓了頓：「我確實在一直不余遺力的調查，只不過一直沒有什麼發現，這個事情，我會一直幫助你的。」

「那，你有沒有通過某種方式調查呢，比如卧底之類的？」

「沒有啊。」肖偉明無力的說，「我倒是想，不過沒有這個權利啊。」

林峰喃喃著：「難道不是他，一切都搞錯了。」

「什麼？」肖偉明有點疑惑。

「沒什麼。」林峰擺著手，「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肖叔叔，你也早點休息吧。」

肖偉明抽著煙，沉重的說：「什麼時候有空了多找我聊聊天，還有你媽，平時多陪陪她，我發現她一直都很忙，她為了你付出太多了。」

「我知道了。」

林峰反身離開，心裡一團亂麻，鄭秀雯回頭看了眼肖偉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肖偉明埋頭抽著煙，不時抬起頭看他們一眼，正對上鄭秀雯的視線，他又很快轉過臉去，昏黃的光線下，那道身影格外沉重。

一直走出了大廳，林峰看著漆黑的遠處，滿是惆悵的說：「他之前拍我肩膀的時候，好像傳遞的就是這個信息，難道我搞錯了？」

「也許是也許不是，誰能說的准呢。」鄭秀雯感嘆著，「最近有太多的事情出乎意料了，你沒發現嗎，很多事情太突然了，根本打的人措手不及。」

「我當然知道。」林峰呼了口氣，「可如果他是那個聯絡人，在給我傳遞了信號之後，又為什麼裝作不知道？」

鄭秀雯猜測：「可能是突然反悔，或者說我的原因吧。」